兩天后,我手中的文件夾裝著精心準備的資料,當我遞給李雪喬時,她的表情是復雜的。

  她像是在進行一項儀式,每一頁資料都被她細致地翻閱,她的眉頭緊鎖,最終不滿地抬頭望向我:“就這些?”

  她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

  我對她的反應并不感到意外。

  深呼吸后,我平靜地回應:“李小姐,我盡我所能給了你最多的信息。但你也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完全暴露,我將陷入極其困境。”

  我試圖讓我的聲音顯得堅定,讓她理解這其中的嚴重性。

  “這些資料帶回去已經足夠震撼了。”我繼續說,希望能安撫她的情緒。

  李雪喬似乎在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深吸一口氣,然而仍舊不甘心地說:“楊先生,雖然這些資料足夠勁爆,但它們并沒有揭露全部真相。作為一名記者,我有責任向公眾揭露更多的內幕……”

  我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睛,問:“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你揭露得更多,作為信息提供者的我,會面臨什么樣的危險呢?”

  我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

  她略顯驚訝地停頓了一下,然后提出了一個意外的建議:“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國……”

  我不禁笑了,但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回國?”

  我重復了她的話,隨即嘆息,“李小姐,你真的認為,對于像我這樣的人,回國后能有什么好下場嗎?”

  李雪喬的眼神中透露出猶豫和不安,她輕聲說:“但這總比留在這里要好,對吧?只要你戴罪立功,應該能獲得一些寬容的處理。”

  我輕輕搖頭,斷然拒絕了她的提議:“李小姐,請做好準備。后天晚上,我將安排你去湄索。從那里,你可以直接乘飛機回國。”

  我盡量讓我的語氣顯得堅決,以避免她再有其他念頭。

  面對我的決定,李雪喬長嘆一聲,似乎是在為無法更深入報道而感到遺憾:“好吧。那我回國后,我們還能聯系嗎?”

  “你可以通過社交軟件找到我,但我不可能再提供任何資料。”我的回答是直接而堅定的。

  她似乎對我的回答感到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她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不舍和無奈。

  ……

  在我親手將李雪喬送上前往湄索的車后,我回到了辦公室,思緒還未完全從這次告別中抽離。

  不久,阿鬼步入我的辦公室,他的眉宇間隱約透露出一絲憂慮,顯然,李雪喬的離開讓他感到了某種不安。

  我們在寬敞但略顯昏暗的辦公室里對坐,只有頂上的燈光灑在我們之間。

  我從抽屜里取出一部新手機,遞給他,淡淡地說:“這里面有一個電子錢包,里面有一些比特幣。”

  他接過手機,目光復雜地盯著它,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阿鬼并沒有立刻檢查手機內容,反而直視著我,語氣中滿是擔憂:“磊哥,你真的打算玉石俱焚嗎?”

  他的話中帶著深深的憂慮。

  我對他的擔心感到有些好笑,挑了挑眉,輕松地回答:“玉石俱焚?你想太多了……”

  我盡力保持語氣輕松,試圖緩解他的擔憂。

  他卻是一臉嚴肅:“你讓那個記者回國,一旦她公開了那些資料,何總那邊肯定會有所行動。作為園區的負責人,即便他不知道是你泄露的信息,你也難免會被牽連。”

  我依舊是笑著回應他的擔憂:“然后呢?”

  我故意拖長了語調,顯得不以為然。

  阿鬼顯然被我這種輕松的態度所困惑,他試圖繼續說服我:“磊哥,你難道真的認為那些資料能……”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便打斷了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沒指望那些資料能夠直接改變什么。我有我的計劃。”

  我認真地向他保證,希望能緩解他的擔憂。

  阿鬼嘆了口氣,聲音中帶著無奈:“磊哥,你考慮過嗎?如果園區倒閉,對你個人而言也是巨大的損失。”

  我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隨后回答他:“阿鬼,記得我之前問過你,一個人要賺多少錢才夠?你告訴我,一兩千萬就夠了。那你知道,我心里的數字是多少嗎?”

  我繼續說著,聲音低沉而有力:“在國內的時候,我總想,如果有一百萬,這一生就夠了。在我們那兒,一套不錯的房子也就幾十萬,娶個媳婦最多十萬。一百萬,在我們那里就能過得很體面……”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懷舊,回憶起了過往的簡單愿望,那時的夢想如此樸素,而現在,一切都變得復雜。

  聽到我這么說,阿鬼沉默了起來。

  我輕松地笑著說:“你也不要想太多,回頭我會安排你去泰國那邊把你腿給弄好,回頭你要是不想回來,就待在那邊就好了。”

  他深深嘆了口氣,欲言又止,最終點了點頭。

  ……

  魏蓉給我答復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了,她答應了我之前在湄索和她的提議,不僅如此,她還傳達了白家的意思。

  也是在這個時候,我才和她透露了我接下來的計劃。

  聽完我的整個計劃后,她說:“那行,等到時候,同盟軍這邊會提前去緬東駐扎,佤邦那邊也會由白家出面去搞定。”

  說著,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過,時間不能拖得太久,最好在三個月內就要得到結果。”

  “魏總,你放心,三個月時間足夠了。”

  掛完電話,常建林就走進了辦公室。

  自從他哥哥常建偉死了之后,我發現這小子心里一直懷著一股恨意。

  當然這股恨意自然不是對我,而是對胡老三。

  好幾次,他都問過我,能不能找到胡老三的下落。

  “磊哥,已經弄好了。”他擦了擦手上的機油說。

  “沒人發現吧?”我問。

  他笑了一下道:“磊哥放心,我做得很干凈。”

  “嗯,那就行。”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太放心,于是說,“要不這樣,回頭他要是出去,你開著采購部的車跟出去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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