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李艷,我片刻才回過神,笑著說:“艷姐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人。”

  “你的確很會說謊。”她將手里的煙蒂丟進一旁的玻璃煙灰缸,似笑非笑,甚至眉宇間還有些不太開心。

  我愣了一下,一臉疑惑。

  她似乎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是沖我擺了擺手說:“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

  從辦公室出來,我有些莫名其妙。

  我自認為自己剛才那番話說得沒有什么問題,李艷說我很會說謊,什么意思?

  難道她覺得自己不漂亮?而我只是在奉承她?

  開什么玩笑?

  不對,這句話肯定有別的意思。

  只是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想不明白。

  我很會說謊?

  她的意思難道是,我剛才那句話不是心里的真話?

  想半天,我也搞不懂,索性我也不再去想。

  反正以后我和這個女人也不會有過多的接觸,只要不得罪她,什么都好。

  ……

  一覺睡醒,在宿舍樓下面吃了點東西,我就直接去人事部找朱奎。

  過去的時候,遇到了阿刀,他和我說朱奎還沒醒,于是拉著我去旁邊聊了幾句。

  “聽說你這個月獎金沒發?”阿刀問。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

  “你昨晚打牌還輸了兩萬?”

  “嗯。”

  “我草,你也夠慘的。那你哪來的錢給我買煙?”

  “我問別人借的。”

  阿刀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拿出一根點燃,然后把剩余的塞進了我口袋:“你早他媽說你沒錢,還給我買哪門子的煙?我又不缺你這點煙抽。”

  “答應過刀哥的事,我自然想辦法也得辦到。”

  他咧嘴一笑:“看不出來,你小子倒是挺講義氣。”

  他吐出一口煙說:“上次的事情,沒人找你問什么吧?”

  “沒有。”

  “嗯,那就行。反正這個事情,你就爛在肚子里,明白嗎?”

  “明白。”

  “還有,得罪你的那個宋宇,今天被搞死了。”

  我愣了一下,差點都忘了宋宇這個人了。

  之前搞小杜的時候,朱奎說會順便幫我收拾宋宇。

  后來小杜死了,宋宇我基本上也就沒放在心上。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他竟然死了!

  “怎么死的?”我看著阿刀問。

  “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把他搞死的。”

  “是奎哥?”

  阿刀一臉不屑:“他昨晚跟你打了一晚上的牌,回來就睡到現在,怎么搞?”

  “那宋宇是怎么死的?”

  “你之前的組長楊自明。”

  “他?”

  我有些沒反應過來,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阿刀笑著和我說:“據我打聽到的情況,姓杜的那家伙死了之后,宋宇就去找楊自明,想要讓楊自明給他做組長。兩人吵了好幾次,之后楊自明把宋宇打了,結果這家伙懷恨在心,今天拿了一把刀差點把楊自明殺了……”

  聽到這里,我一怔,怎么也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楊自明怎么樣?”

  “被捅了兩刀,沒什么大礙,宋宇被當場槍殺,腦袋都打穿了。我他媽一大早過去湊熱鬧,正好被我看到,搞得我早點都沒吃。”

  聽完他的講述,我心里有些嘆息,又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宋宇那家伙人高馬大,之前到我組里的時候,就直接把王蒙打了。

  一看這人脾氣就比較火爆,可我怎么也沒想到,他居然敢去殺楊自明。

  不過楊自明也是命大,這樣都沒死。

  和阿刀閑扯了一會,我便去了朱奎住的地方去找他。

  他住的宿舍比我的那個要好得多,就是一個典型的酒店標間。

  我過去的時候,他正在吃餌絲,光著個膀子,坐在窗戶邊,一邊吃一邊抽煙。

  在他的背上有一個鬼頭紋身,腰間還有幾道疤,顯然是刀傷。

  “奎哥。”

  “你來了?”朱奎笑著沖我招手,讓我坐過去。

  “吃了沒?”

  “吃過了。”

  他抹了抹嘴,用舌頭清理了一下嘴里的殘渣,朝著吃完的碗里吐了一口痰:“還記得昨晚我和你說的話嗎?”

  我點頭。

  “焦五那家伙還欠我二十多萬,我想連本帶利搞回來,所以想讓你幫我個忙。”

  “奎哥,要我幫什么忙?”

  他咧嘴一笑:“我想要你幫我出千。”

  “出千?”我一愣,“我不會啊。”

  “不會可以學嘛。我會找人教你幾招,你抓緊時間趕緊學會,過幾天,我就組個局。”

  我沒想到,朱奎找我竟然是想要給焦五設局。

  問題是,對于出老千這種事,別說接觸,我見都沒見過。

  我完全沒有一點把握!

  可看朱奎這模樣,我要是說個“不”字,下場會怎么樣,幾乎想都不用想。

  “你也別太擔心,出老千學起來很簡單。我他媽才用了幾個小時就學會了,你怕個鳥?”

  似乎出看出了我的顧慮,朱奎說:“就是簡單的換牌藏牌,焦五欠我的那二十萬,我就這么搞的。要不是這家伙現在有些懷疑我,哪用得上你?”

  我算是明白焦五為什么賴賬了,估計是他已經察覺到了一些什么,可又不好說,于是就拖欠朱奎的錢。

  “你出千,他絕對想不到。第一,你在他下面做事。第二,是他帶你入的局。所以,你放心絕對不會有什么事。”

  “奎哥,我就怕我笨,學不會……”

  “你他媽學都還沒學,你怎么知道學不會?”朱奎沒好氣地說,“你先學兩天再說。”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后,朱奎把我帶去了一間宿舍,里面有個中年男人,胡子拉碴的,坐在一張四方桌前,一個人碼著麻將牌。

  “跳蚤。”朱奎沖他喊了一聲。

  中年男人聞言,轉頭笑著迎上來:“奎哥。”

  朱奎指著我:“這幾天他就住你這,給你三天時間,把你那手水云袖教給他,回頭我來驗收,要是不合格,看我到時候怎么收拾你!”

  男人搓了搓手,看了我一眼,然后沖朱奎點頭哈腰說:“奎哥放心,我肯定把他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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