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我看著一臉憔悴的李飛問。
他環顧了一圈周圍，然后點頭。
我想了想，說：“正好我要去樓下吃點東西，一起吧。”
“好……”
來到樓下的一家面館，我點了兩碗米線，然后坐下來遞給他一根煙，他雙手接過去，小心翼翼地點燃抽了起來。
“說吧，找我什么事？”
“謝謝楊組長！”他一臉真誠地看著我。
“謝我？”
“上次要不是你幫我求情，龍哥恐怕饒不了我……”
說著，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枚面值五千，臟兮兮的籌碼。
“你還有錢？你的錢不是都給王小龍了嗎？”我似笑非笑地問。
“這……這是我自己以前存下來的，一直沒舍得用……”
看著他這副模樣，我心里也有些不忍，嘆了口氣說：“行了，這些錢你就自己留著。以后自己放聰明一點，少和阿牛來往。”
“牛哥，對我挺好的……”
我被阿牛陷害的事情，知情人并不多，看著李飛這樣，我說：“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一個宿舍住嗎？”
李飛點頭。
“當時誰和我關系最好？”我問。
“我記得，牛哥和楊組長關系很不錯……”
“那后來呢？”我冷笑道，“我才到園區多久？就能去技術部偷客戶資料？”
聽到這里，李飛一愣：“你是說，當初是牛哥……”
我有些不爽地擺了擺手：“行了，多余的話我也不想說。路是你自己走的，你想做什么，我也管不著，我就說這么多……”
說完，我也懶得管他，自顧自地吃起米線。
等吃完后，我結完賬，就直接離開。
回到組里的時候，我發現王蒙他們聚集在一起，討論著什么。
我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他們正拿著打印出來的一個話術本研究。
“磊哥，你來得正是時候。”王蒙看到我，笑著把手里的話術本遞給我。
“這是什么？”
“還能是什么，技術部那邊最新研究成果。”王蒙不屑地說，“說什么是成交率最高的話術本，你看看這上面的這些話術，我們早就懶得用了。”
我看了兩眼，發現的確，有一些話術太過老套。
每過一段時間，技術部都會發一些新的話術，以及詐騙模式，給下面的狗推做業績。
技術部除了有程序員之外，還有一些策劃師。
據說是什么心理專家，雖然我沒有接觸過，但從他們研究出來的套路和話術來看，也不過是虛有其名。
那些所謂的心理專家，都是以前跟著講師王飛宇在國內搞傳銷的。
洗腦倒是很厲害，不過搞話術和詐騙，顯然夠嗆。
這也是園區目前的弊端，模式龐雜，沒有系統的東西，大多數都是下面的狗推自己去摸索。
這一點，我很早之前就發現了，而且我還和老陳討論過。
我說，為什么園區不把詐騙種類細分，然后讓每個區負責一種模式。
當時老陳瞪了我一眼，說：“你是不是覺得他們還不夠聰明？你是不是還想助紂為虐？”
被他這么一說，我也就沒有再提這個事情。
從老陳的態度來看，恰恰證明了，我的思路是對的。
只要園區把業務細分，弄得系統化一些，效率自然也就更高。
我把話術本還給王蒙：“以后這種話少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比技術部的人厲害？要不要我和上面說說，把你調去技術部？”
“好啊！”
“好個屁！”我瞪了王蒙一眼，“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膩了？”
被我這么一罵，他才反應過來我說的是反話，一時間露出一個苦笑：“磊哥，我知道錯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直接回了辦公室。
……
一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比前幾個月都要平靜得多，我幾乎每天都待在自己組里。
朱奎那邊我去了兩三次，除了過去上供之外，還幫他又去收了一次尸。
說實在的，現在每次過去別墅區，我心里都無比的抗拒。
去一次，回來我就得做噩夢。
而且我感覺，自己住的房間，也是陰氣森森。
可以說，整個園區就沒一個地方，不是陰氣森森！
這天晚上，我本想著讓老陳在我宿舍多待一會，等我睡著了他再走。
結果這家伙，似乎看出了我心里有些發慌，笑著說：“組長，你是不是虧心事做多了，一個人不敢睡啊？你要是想要讓我來陪你睡也行，每天多給我一百塊加班費。”
“滾！”我沒好氣地說，“老子有什么好怕的？”
“是嗎？我看你最近好像睡得不是很好，撞到什么臟東西了？我老家有個方子可靈了，要不要我幫你搞一搞？”
“什么方子？”
“回頭我讓小白拿條她的內褲過來給你，你放到枕頭邊，保證辟邪。”
“我數到三，你現在馬上給我消失！”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一會你要是看到什么，隨時過來敲我門。”
老陳幸災樂禍地從我宿舍離開，我氣不打一處來，把最后半瓶酒一口悶了。
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我有了些困意，躺在床上，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半夜的時候，我手機就一直響個不停。
迷迷糊糊間，接起電話，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個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開門……”
這聲音嚇得我一個激靈，瞬間我睡意全無，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發現打電話過來的是王小龍。
還不等我再說什么，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從床上爬起來，我去到門口，打開門的時候，一陣夜風從外面吹來，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門外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過道的燈光閃爍不定，仿佛隨時都會熄滅，忽暗忽明。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滿是鮮血的手，猛地按在了門邊，緊接著一張血跡斑斑的臉出現在門外！
這是一張男人的臉，鮮血混合著汗水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流下，他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充滿了恐懼與絕望！
他的頭發凌亂地粘在額頭上，一片片血跡在臉上顯得格外恐怖！
“龍哥？！”
等我看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時，猛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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