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聊天的時候,王蒙和我算了一筆賬。

  他說,園區的洗浴中心,每個月的利潤至少都在上百萬。

  當時我還覺得他是在吹牛,后來我仔細算了算,發現還真有可能。

  園區里這么多狗推,還有一些當地人,他們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洗浴中心。

  當然過去那邊,并不是每個人都是去找特殊服務。

  很多人也就是過去洗個澡,放松一下。

  畢竟在這種高壓的環境下,人的神經會繃得很緊,很需要找地方放松。

  泡澡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方式。

  我所在的園區,是緬北最大的一個園區。

  這也是我到了這邊幾個月之后,才知道的事。

  像老街、木姐那邊也有不少園區,不過園區的規模都沒有我在的這個地方大。

  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故意在懲罰我,才把我“安排”到了這個地方。

  在小賣部里買了一些零食,我去到了洗浴中心六樓。

  還沒去到李艷辦公室,兩個巡邏的黑西服保安就找到了我。

  “你是干嘛的?”

  我笑著,給他們遞過去兩根煙,然后說:“我找艷姐。”

  “找艷姐?你哪個區的?”

  “c區。”

  在說明了我的身份之后,保安撥通了一個電話,過了片刻后,才讓我去艷姐的辦公室。

  其實關于園區的管理,有一點也很有問題。

  園區這么多人,有狗推,有組長,有主管、經理。

  每個人去別的部門的時候,都會被盤問一番,而且還需要核對身份。

  這就導致了很多時候,有急事時,去找人非常不方便。

  我之前就想過,要是園區也弄一套類似身份系統的東西,這樣就能節省不少人力。

  比如,我這次過來找艷姐,只需要拿出證明我身份的憑證,保安就知道我是誰,就不用多余的盤問。

  當然,我這個想法很有可能別人也想到過。

  至于為什么不實行,這里面有可能涉及很多問題。

  例如園區很多保安,文化文憑非常低,有些人就連字都不認識。

  對于他們來說,越簡單的流程,越方便。

  如果弄了什么身份識別系統之類的,他們很有可能適應不了。

  就像目前我的新部門一樣,每個組的組長文化水平也不高。

  毛爭就上過初中,另外幾個也就小學畢業。

  很多我認為很簡單的東西,要解釋好幾次他們才能搞懂。

  還有下面的狗推就更別提了,有些人連打字都困難得不行,漢語拼音都用不利索。

  有時候想想也很諷刺,恰恰就是這么一群人,他們卻能讓那些受過高等教育、有著相當工作經驗的人,如履薄冰,最終落得個破產的下場。

  或許,這正是因為他們太自信,太相信自己的判斷,以為自己不會被騙,最終才會讓狗推得逞。

  我見過很多狗推們常常編造各種各樣的故事:冒充警察、檢察院或者稅務局的工作人員,甚至還有冒充家人的。

  他們的話術漏洞百出,但卻能夠精準地擊中受害者的內心。

  我發現,真正讓人上當的,不是那一通電話或者一封郵件,而是人們內心深處的貪婪和恐懼。

  狗推們正是抓住了這一點,用各種話術,讓人們在短時間內做出決策,不給他們思考的機會。

  我以前還是狗推的時候,經常聽到其他人說,詐騙成功的關鍵并不是騙子有多么聰明,而是被騙者有多么蠢。

  這話雖然聽起來很刻薄,但卻也不無道理。

  人們常常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詐騙的目標,無論他們多么聰明、多么謹慎。

  因為在那一剎那,當貪婪和恐懼同時沖擊他們的理智,智商和經驗都會瞬間歸零。

  這也許就是人性的弱點吧……

  來到李艷辦公室時,她還在化妝。

  她穿著一件露背裝,長發披在肩膀上,手里拿著一支眉筆,對著化妝鏡畫著眉毛。

  透過化妝鏡,我們對視了一眼,她嘴角微微上揚:“楊組長,怎么有空跑來我這了?”

  我笑著把手里的零食放到了一邊,笑著說:“主要是有點事想要請教艷姐。”

  她眉頭一抬:“有事請教我?什么事?”

  “我手底下有一個狗推,我想讓她跟著艷姐你做事……”

  她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用無名指擦了擦嘴角的唇彩,然后轉過身:“你要把你手下的狗推安排到我這邊來做事?”

  “是這樣的,她比較笨,總是做不出業績。而且我也不忍心對她怎么樣,又怕她在我組里被人欺負,所以……”

  不等我說完,李艷就道:“沒想到楊組長還是一個大善人吶?那你還真是來錯地方了,園區可不是你這種人待的。”

  聽到她這話,我不由一時間有些語塞。

  我剛才那番說辭,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想要試探一下李艷的態度。

  只是,沒想到她直接就懟我。

  見我沉默了起來,她輕笑了一下:“行,回頭你把人送到我這邊來,我會安排她。”

  我本來還沒反應過來,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又愣住了。

  這女人什么情況?

  “那就多謝艷姐了。”

  “謝我就不必了,不過有句話我還是想要奉勸你。”

  她撩了一下肩膀的頭發說:“你別以為現在得到了三哥的賞識,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在園區里,聰明的人不止你一個。想要在這里混出頭,只有聰明是不夠的。”

  “我明白艷姐的意思,我不會掉以輕心的。”

  “你最好是。”她微笑著對我說,那笑容里卻有一種讓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我越發迷糊,完全搞不懂她的意圖。

  如果說,她對我有敵意,那也不可能和我說這些。

  可要是對我沒有敵意,怎么每句話都帶刺?

  而且還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我想破頭也沒想明白。

  我甚至把我和她第一次見面接觸的過程,里里外外想了個遍,也沒找出任何一絲線索。

  難道是因為我是三哥看中的人?

  不可能……

  這種態度不像。

  到底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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