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三在園區待了一個多星期，在這期間，他沒有再找過我。
我聽說，賈文敏和老狗這幾天經常出入胡老三辦公室，至于他們具體去做什么，說了什么，我一概不知。
一時間，我就好像被拋棄了一樣。
這種感覺，讓我莫名地煩躁。
以前，我一直覺得，只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就能夠得到胡老三的重用。
可現在想想，我覺得這種想法真是可笑至極。
在這個鬼地方，靠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即便我能得到胡老三的重用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他養的一條狗？
胡老三離開園區當天，賈文敏叫我過去。
“這幾天，你是不是很郁悶？”
我笑著說：“我有什么好郁悶的？”
“一億五的業績，聽起來是有些多，不過嘛，也不是不能做到。”他笑了一下說，“你知道去年三哥給我定的業績目標是多少嗎？”
“這我哪知道。”
“兩億。”賈文敏伸出兩根手指說，“你知道前年三哥給我定的業績是多少嗎？”
不等我回答，他就接著說：“一億。一年時間翻了一倍。說實在的，當初聽到三哥讓我做兩億業績的時候，我差點沒掀桌子。”
他笑了笑：“那你知道老狗那邊的三哥給他定了多少業績嗎？一年三千萬……”
園區每年好幾個億的收入，基本上都是來自市場部。
可每個區每年做多少業績，這個我還真不是很清楚。
只是讓我有些意外的是，老狗和賈文敏的業績目標竟然差這么多。
“你是不是覺得三哥做事很不公平？”賈文敏問。
“沒有。”
“你就別騙我了，你看看你現在滿臉都寫著不爽。”
他道：“一開始我也是這么想的，可現在我就已經不這么認為了。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有多少本事，就干多少活。我每年做兩億多業績，拿到的獎金就是老狗的好幾倍。這些錢，可是真金白銀。”
“我也不怕和你說，我現在在這里沒日沒夜地搞錢，就是為了以后打算。”
賈文敏笑了一下：“我在吉隆坡已經買了兩個山頭，回頭等賺夠了錢，我就過去養老。到時候建個別墅，搞個農家樂，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命，反正我很信。人這一輩子能賺多少錢，早就已經有了定數。而我的目的，就是想要我下半輩子活得更輕松一些。”
“你要是把一億五的業績做出來了，你拿到的分成獎金，可是你自己的。到時候這些錢，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我呼了口氣說：“賈哥，你既然和我掏心窩子，那我也不怕和你實說。我現在對業績獎金，真的不是很感興趣。就算給我一千萬，又能怎么樣？我還不是要繼續待在這……”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覺得現在不自由是吧？”他笑了一下說，“你以為出去了就自由了？我們就打個比方，你現在出去了，你能去做什么？做生意，你有本錢嗎？打工，你又能做什么？一個月賺個一兩千塊錢，能夠你干嘛？”
“人生本來就是一個囚籠，根本就沒有自由可言。所謂的自由，只不過是大家想象出來的而已。想要真正地獲得自由，首先第一步，你得先有錢。”
“我也不是在給你洗腦，你啊就是太年輕了，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所以容易鉆死胡同。”
賈文敏遞給我一根煙：“三哥走的時候，和我說了，讓我多關照你。回頭，我會把我這邊的業務對接過去給你，你需要什么盡管和我開口。”
“你年底要是真的做出了成績，三哥肯定會讓你升經理。所以，你也別想太多，現在就是擼起袖子，好好做業績。”
我呼了口氣，點頭：“我明白了，賈哥。”
“明白就好。”他咧嘴笑道，“行吧，我也就不耽誤你了，反正有什么事，第一時間找我。”
“好。”
從賈文敏辦公室出來，我正準備回醫院，手機就響了起來。
掏出來看了一眼，發現是李艷打過來的，這讓我有些疑惑。
這女人想干嘛？
接起電話，很快就傳來了她的聲音：“你有時間嗎？”
“怎么了？”
“你過來我這邊一趟，我有事找你。”
從電話里，我聽出李艷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我猶豫了一下，心里很不愿意去找她。
不過，想想之前她也幫過我不少，加上上次她被胡老三打，多多少少也是因為我的原因，一時間我也就沒有拒絕。
除了這些外，我心里也有點氣，想要和胡老三對著干。
來到洗浴中心，李艷辦公室，一進門就看到她桌上放著幾個紅酒瓶，其中有兩個已經空了。
“你來了？”她看了我一眼，自顧自倒了一杯酒，臉頰有些紅潤。
我坐到她面前，看著她：“你找我什么事？”
“聽說胡老三找你麻煩了？”她笑了一下，露出一種戲謔的神情。
“被罵了一頓。”我說。
“他沒有打你？”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李艷端起高腳杯，晃了晃，然后一口將杯中的紅色液體灌入口中。
“楊磊，你他媽真的不是個男人。”她猛地放下酒杯，莫名其妙地來了這么一句。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因為上次胡老三打她，我沒有站出來而生氣。
“上次你把我送回房間，你為什么沒碰我？”她咄咄逼人地問。
我這幾天心里本來就被胡老三搞得有些不爽，聽到她這么說，直接就懟了回去：“我嫌臟。”
這句話一出口，我都不由愣了一下。
李艷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后，她抬手就沖我打了過來。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干嘛？”
“你再說一遍！”她咬牙切齒地瞪著我。
“你找我過來到底有什么事？”我松開她的手，沒好氣地說，“如果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我不想再陪這個女人發瘋，站起身正準備走，她就喝道：“你給我站住！”
我剛回頭，只見她朝著我撲了過來，瞬間我只感覺手臂一陣疼痛！
這女人不會是屬狗的吧？張嘴就來？！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這一口，咬得生疼，下意識地搖了搖手臂，試圖甩開她。
然而，她的牙齒仿佛深深嵌入我的皮膚，緊緊咬著不放。
我的心頭涌起一股怒火和恐懼，我厲聲喝道：“放開！”
她終于松開了牙齒，那雙眼睛里閃爍著不祥的光芒，好似一只被逼入絕境的野獸，兇猛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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