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投靠我?我還以為樓旻之派來執行任務的都是硬茬子呢!”
這時,寒棋淡淡地來了一句。
“是硬茬子。”
是硬茬子沒錯,但也不是絕對沒有辦法。
自從寒棋來到身邊,慕容雅雅已經很少參與審訊了。所以,乍一看到劉耳血肉模糊的樣子,心里還猛地突了一下。
視線掃過,定在他缺了一半的右耳上。
看向寒棋的眼神有些驚疑。
現在下手都這么狠了嗎?
劉耳是個四肢短粗的小個子壯漢,跪在地上忐忑地抬頭,注意到慕容雅雅的視線落在他的耳朵上,連忙解釋道:“殿下,小人原名劉遠,前些年在海上對上海盜,被斬了一只耳朵,干脆直接改名了。”
說完,局促地摸了摸那只斷耳,牽起嘴角憨憨地笑,看起來十分淳樸。
但這副樣子,卻讓慕容雅雅敲響了警鐘。
她可聽說過樓家戰船在海上的威風。哪有海盜敢觸他們的霉頭,恐怕是躲都來不及。
耳朵估計是在他搶劫海盜船的時候傷的。
不是傷疤,反倒成了榮耀。
這個劉耳故意混攪試聽,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樣子,有點令人作嘔。
慕容雅雅微微蹙眉,壓下心中的不適,語氣淡淡地道:
“你想要什么?”
她猜測劉耳可能是個機會主義者。把戰船的位置告訴她,不只是想換條命那么簡單。
聽到這話,劉耳一怔,露出一副驚喜的神情。
“殿下真是個痛快人!”
說完,從懷里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張呈了上去。
“樓旻之狼子野心,不正不當,必然會敗。請殿下給小人一次機會。”
說到這里,不等慕容雅雅回答,直接“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
慕容雅雅捏著他呈上來的半截地圖,默而不語。
俗話說得好,良禽擇木而棲。
至于劉耳是不是良禽,還是又一條反咬人的毒蛇,還得再觀察。
但不說理性,在感性上。
她是極不喜歡這個人的。
背叛是習慣。
……
和親隊伍停留通州數天,也到了該出發的時候,至于其中真正的原因,是百姓所不得而知的。
清晨一早,城門打開,和親隊伍緩緩駛出。
兩旁密密麻麻的人,都是為了一睹金國皇子,還有以容貌和才情聞名的清漪公主,所聚集的百姓。
但抻著脖子,找了好久,別說清漪公主了,連金國皇子的影子都沒見到。
即興而來,失望而歸。
等待人群散去,被堵在路口的馬車,終于能夠出發了。
“時間掐得剛剛好。”
在馬車移動的前一秒,慕容雅雅點茶收尾,把其中一盞推到了尚溪面前。
“尚大人喝茶。”
說罷,自顧自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眼睛一亮,滿意地點了點頭。
她泡茶的手藝真是越發純熟了。
誰說泡茶一定需要天賦?世上沒有幾件事是努力過后不行的。
比起慕容雅雅的閑適,尚溪都快急得不行了。
看到她還有心情泡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你真相信劉耳的話?前往北海?”
尚溪簡直想敲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裝滿了水,不然怎么會做出如此愚蠢的決定!
“你是瘋了不成?!”他激動到唾沫橫飛,“憑著三瓜兩棗,就像硬剛海軍戰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氣憤無語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什么君臣禮儀了。
尚溪拿出了比在朝堂上噴政敵,還要瘋狂的狀態,五官都扭曲了起來。
“……”
慕容雅雅抹了把臉,不動聲色地往后靠了靠。
“尚大人先冷靜冷靜。”
尚溪眼睛一瞪。
“你要是我能冷靜嗎?”
“……好吧。”慕容雅雅無奈,“那先聽我說完,再罵也不遲。”
尚溪閉上嘴巴,手一抬,示意她展開來說。
“我倒要看看能說出什么歪理來!”
“呃……”慕容雅雅被噎了一下。
先舉杯抿了口茶水,斟酌了一下語言,才緩緩開口。
她先問了尚溪一個問題。
“尚大人覺得樓家的戰船如何?”
尚溪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都不用多猶豫,立刻答道:
“雖然不想承認,但卻是無人能敵。”
慕容雅雅眼中流轉過一抹笑意,又問道:
“那尚大人覺得大周有可以匹敵的海軍和戰船嗎?”
聽到這個問題,尚溪著實怔了一下。
他想起了年前在淮河邊看到的一排舊船,俱以生銹腐蝕,硬要出航,怕是還沒走多遠,便會盡數散架。
而海軍呢?
比戰船的情況還要絕望,畢竟戰船什么的有錢可以再造,但軍隊則需要常年的訓練。
掌管海軍的將領是樓旻之的人。
是個領國家錢,不干活的飯桶。手下的兵說是海軍,會游泳的都沒幾個。真要上了戰場,掉下了船,怕是沒撲騰幾下,就都要沉底。
完蛋!
這哪有什么勝算啊!
尚溪眼睛都紅了,捶胸泣淚:“天要亡我大周啊!”
可能是雙方差距太大,慕容雅雅反而沒有什么概念。連一絲恐懼都沒有,整個人狀態良好,樂觀得很。
“面對無法戰勝的敵人,大多數人都會放棄。”她雙手環胸,對尚溪眨了眨眼,“但我不是。反正左右都是輸,為何不試一試呢?”
聽到這句熱血上頭的話,尚溪愣了好久。
他少年登榜,在陰郁的朝堂上磋磨半生,已經好久沒聽過這種少年志氣的話了。
如今聽到慕容雅雅這么說,感覺有些恍然如世。
“所以呢?”尚溪眼神都木了,“這就是你想飛蛾撲火,以卵擊石的原因嗎?”
慕容雅雅眨眨眼,從盤子里順了塊糕點,咬在嘴里。
算是默認了。
“呵!呵呵呵!”
尚溪無語至極,反倒有些想笑。
馬車外,寒祁暉閃亮著一雙大眼,激動到想立刻策馬馳騁。
他坐在外面趕車,把兩人的對話都聽在耳里。
被慕容雅雅的一席話,說得熱血沸騰,不能自己。
見狀,木香往旁邊挪了挪屁股,長長地嘆了口氣。
“尚大人和世子殿下失心瘋了……”
前者是被氣的,后者是自己傻的。
幾秒后,尚溪跳下馬車,憤憤地扔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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