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整片袖子，連帶著半個衣領都被撕了下來。
“嗬！”
慕容雅雅喉嚨一噎，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
她終于知道什么是心梗的感覺了。
接著“啪”的一聲脆響。
莫恒舞擋著衣服，嗚咽著跑走了。只留下寒祁暉驚恐地瞪大眼睛，抓著半截袖子，呆愣在原地。
慕容雅雅看著他的半邊臉，漲起一道紅掌印，看著就特別疼。
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
俗話說得好，打是親罵是愛。
但也只是小情侶之間調情，根本不會真下手。聽剛才那聲脆響，還有漲得紅腫的臉頰，怕是一點情都沒有。
就在眾人連聲哀嘆之際，寒祁暉朝這邊走了過來。
猛地一抬頭，與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們看了個正著。
本來失魂落魄的表情，瞬間轉變為羞惱，連眼眶都紅了。
“你……你們！”
他伸出手指，憤怒地控訴。
被抓在現場的慕容雅雅有些尷尬，欲蓋彌彰地擺了擺手，否認道：“你別誤會啊！我們什么都沒看到。”
旁邊不知是誰突然開口，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
“絕對沒看到你撕小姑娘衣服！”
竟然還有人跟著贊同地點了點頭：
“也沒看見你被打巴掌！”
“……”
最終寒祁暉羞憤離去。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吃瓜群眾們，一邊打著哈哈，一邊挪出院子。
只留下慕容雅雅和尚溪兩人。
“沒想到尚大人也喜歡看熱鬧。”
慕容雅雅一邊查看好感度，一邊跟尚溪搭話。
然而，尚溪顯然還在芥蒂白天的事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冷冰冰地道：
“哪有人不愛看熱鬧的？”
說到這里，頓了頓，陰陽怪氣地說：
“啊——”
“所以殿下千里迢迢去送命，原來是喜歡熱鬧啊！”
“……”
慕容雅雅有些汗顏。
不愧是朝堂人稱“尚懟懟”，說話都直戳心窩子的。
聽到系統提示，莫恒舞的好感度低至-99%，都沒尚溪說話讓她扎心。
“尚大人……”
慕容雅雅嘆了口氣，準備說些什么挽回一下。
“停！打住！”
尚溪明白她要說什么，但他不想聽。
說完，直接轉身大步離去。
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啊！
慕容雅雅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范圍內，又是一聲長長的嘆息。
其實她這般想要說服尚溪是有理由的。
在他精彩履歷里，插著一段看似微不足道的一句話：
曾師從海城海大師，學習技藝五年。
尚溪年少登科，沒有立刻上京赴任，而是游歷四方，增長見識去了。其中在海城逗留的時間最久。
要說這個海大師，不僅在海城，在整個大周都是聞名的。
他擅長各種奇淫巧技、詭秘機關，但真正讓他聞名天下的是那搜赤焰戰船，曾在海上橫行，令所有海盜聞風喪膽。
海大師也許是慕容雅雅能找到的最厲害的造船專家了。
她想靠尚溪的關系，勾搭上海大師，讓他為自己造船艦。
“尚溪啊！尚溪！”
慕容雅雅嘖嘖兩聲，沒有焦躁，也沒有埋怨。
她很肯定尚溪會想通的。
因為他是個聰明人，也是個喜歡冒險的人。雖然嘴上罵她，其實心里也有些蠢蠢欲動。
果不其然，到了當天傍晚，門外響起“咚咚咚”的敲門聲。
“殿下。”
是帶著一絲遲疑的低沉男聲。
慕容雅雅認出是尚溪的聲音，猛地睜開了困頓的眼睛，從床上躥起來穿上衣服，把人迎了進來。
“坐下說。”
尚溪擺了擺手，都沒落座，直接開門見山地道：
“殿下的意思我都明白了。”
他停頓一下，舔了舔嘴角，似乎還在猶豫，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去趟海城吧。”
聽到這話，慕容雅雅先是一喜，接著又反應過來，迅速收起了表情。
“去海城做什么？”
尚溪哼出一聲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殿下您就別裝了。”
看他的眼神似乎是什么都明白的。
“真是……”慕容雅雅放棄了裝蒜，“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
本以為尚溪答應下來，事情就已經十拿九穩了。
然而，老天爺似乎又跟她開了個玩笑。
“師父仙逝了。”
尚溪扔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海城還有位師弟，得師父親傳，但他不喜歡我……”
說到這里，尚溪有些尷尬地咳了兩聲。
“……”
慕容雅雅終于明白了他一直以來糾結的緣由。
也不早說！
要早知道她還用費勁說服他嗎？
幾秒后，“啪嗒”一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
“睡覺！”
尚溪被趕了出來，想要回身解釋幾句，差點被門夾住了鼻子。
最后抬了抬手，又放下來，摸摸鼻子，表情訕訕地走了。
……
翌日出發，轉水道，前往海城。
慕容雅雅制作的清涼油，準確來說應該是清涼膏，也開始投入了使用。
兩層樓高的商船雖然比普通的小船要穩，但對于這些沒有見過幾次水的旱鴨子護衛來說，也是噩夢一般的存在。
吃了舟車丸，有幾人手不離痰盂，只好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用上了清涼膏。
用手指沾一點深褐色的膏體，吐沫在太陽穴，還有人中上，瞬間如淬魂般的舒爽通暢感襲來，頓時耳朵不鳴了，眼睛也不花了，惡心的感覺頓消。
“竟會有這般神奇的藥膏！”
一時間清涼膏成了船上人人爭搶的稀罕物件。
覺得不舒服，就抹上一點。未多時，做出來的幾瓶清涼膏，就被消耗殆盡了。
一群虛弱的漢子只好邁著打顫的雙腿，堵在慕容雅雅的門前高聲哀嚎。
“殿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慕容雅雅煩不勝煩，只好在附近的城鎮靠岸，讓他們去搜集清涼膏所需的材料。
時間就在喧鬧中流逝。
行船正好五天的時候，迎來了兩個好消息。
慕容雅雅的暈船癥竟然神奇地好了，還收到了遠方來的回信。
展開信件，仔細閱讀。
上面只寫著簡單的四個字——無事，勿念。
字跡剛勁有力，還添了幾分常年征戰的肅殺。
但慕容雅雅反倒覺得安心。
“哈——”
長長地舒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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