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錦兒偷偷扯了扯秦慕修衣角。

    秦慕修還沒來得及安慰她,王鳳英已經連珠炮般吼道,“好你個小老三啊!養了你二十來年,我竟沒瞧出,你有這么大的心眼!你倒給我說說,分家的時候,你們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

    趙錦兒和秦慕修都云里霧里,怎么又扯起私房錢了?

    “我身上的錢,就是那三百兩,分家時,當著全家的面,都拿了出來。”秦慕修不卑不亢道。

    王鳳英噴著唾沫星子,“你騙鬼!全都拿出來了,那你們現在哪兒來的銀子,買那么大片地!”

    趙錦兒和秦慕修暗暗對視一眼,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買地的事兒,他倆并沒有跟老宅那頭商量,就是怕王鳳英又疑神疑鬼。

    本想著,哪天讓里正爺和秦老太一起,閑閑和她聊一下,讓她知道錢都是借的。

    沒想到,她竟然先聽到了風聲,不出意料的果然撕上門來。

    趙錦兒結結巴巴道,“大娘,你聽我們解釋,買地的銀子......”

    王鳳英聞言,更加炸毛。

    “好啊,你二嫂果然沒聽錯,你們還真買了上百畝地!天哪天哪,一百畝地啊!怎么也得大幾百兩銀子啊!你倆就這么把我和你大伯當傻子,瞞得紋絲不透啊!”

    趙錦兒和秦慕修又互相打了個眼神。

    是章詩詩挑撥攛掇的啊,怪不得了。

    兩人輕輕一點頭,當即會意,一左一右將王鳳英架住。

    趙錦兒虎著膽子道,“大娘,進去喝口茶。”

    秦慕修也道,“有什么事,一邊喝一邊說。”

    王鳳英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你倆這是干啥,想打架不成!”

    “咋可能,打誰也不能打大娘啊!大娘想哪兒去了!有事進屋說,省得叫村鄰聽了去,鬧笑話。”

    說話間,王鳳英已經被按在堂屋條凳坐下。

    拍拍身上,氣得不輕,“這才分家幾天吶!你們翅膀硬了是吧?”

    趙錦兒連忙把茶碗捧過來,狗腿的奉到王鳳英手里,“大娘,吃口茶。”

    秦慕修趁機道,“我們確實買了一塊地,但銀子全是借的。”

    王鳳英斜睨著他,顯然是不信,“借的?誰會借這么多錢給你們?你們拿什么還?”

    “郡上的藺太太借的,我們打算用那片地種草藥,回頭等收草藥了,賣掉還錢。”

    王鳳英聽秦慕修這么說,一時間不知道怎么繼續罵人了。

    章詩詩卻從門外躥進來,“那地起碼也得五六百兩銀子吧?種草藥又得種子,又得人工,要一直花錢,萬一賠本,還不上錢怎么辦?我們老宅可幫不上忙!”

    趙錦兒驚愕,“二、二嫂,你一直藏在門外啊?”

    章詩詩語塞,“誰藏了,我是身子重,走得慢,沒跟上娘腳步。”

    “那、那你也坐下吃口茶?”

    章詩詩老大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挽著王鳳英的胳膊道,“老三兩口子,膽子也是忒肥,萬一搞得傾家蕩產,可就拖累死我們了!我在郡上見過一戶人家的兒子,借錢在外頭做生意,賠得掉褲兜,最后家里典了房子給他還賬,一屋老小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吶!”

    被她這么一提醒,王鳳英又炸了,“你們到底借了多少錢?”

    趙錦兒老實道,“八、八百兩。”

    王鳳英扶額,“夭壽喲!你們倆不作妖會死嗎!起房子剩的錢,拿去買幾畝地做起來,老老實實過日子不好嗎!”

    趙錦兒急得小手直擺,“大娘您放心,就算真賠本,我們也不會讓老宅替我們還賬的,我跟阿修會自己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