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章頓時心領神會,點頭哈腰地將軍用票塞進了錢柜里,一臉諂笑地目送著張大炮離開。
夜深人靜,暗室中,手表的聲音,十分的清晰。
老章緩緩地從皮鞋內里,取出一顆子彈。
那顆子彈是夾在軍用票里,由張大炮遞給他的。
老章拇指和食指齊發力,輕輕地扭開了彈殼。
一根纖細的銅絲,在黑暗中,閃耀著奇異的光芒。
子彈內部是中空的,銅絲連接著底部和彈頭。
老章的心臟跳動略快,手卻穩穩地捏住銅絲。
他繞著銅絲,向右攪了三圈,彈頭連著銅絲,便被一起取了下來。
豎起了子彈殼,老章緩緩地倒出一小塊黑綢布。
老章看著手掌中間的黑綢布,陷入了沉思。
此時,霞飛路166號,臥室里,張大炮躺在床上,回想著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心中忐忑不安。
晚上,他將拍攝的兩份機密文件照片,藏在了子彈內,成功地交給了老章。
那顆子彈經過他的改造,成為了張大炮和老章傳遞情報的一種載體。
若是不明所以的人,貿然擰開子彈頭,稍一用力,就會扯斷銅絲。
子彈底部的微型炸彈,便被引爆。
內部的情報,也會隨之化為灰燼。
可是惠子,子彈袋里有三粒子彈,她為什么偏偏取出了那顆藏有情報的子彈,又嚷嚷著要送給她?
難道真的是巧合嗎?
張大炮翻了個身,他輾轉反側著,望向床邊的小臺燈,思緒亂飛。
自從當了特工,他睡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申城碼頭上,汪曼春那張哭泣的臉,縈繞在眼前。
張大炮思忖著,黑田都被審查了,汪曼春應該命不久矣。
也不知道汪曼春的死,會不會影響死間計劃。
畢竟,穿越到諜戰劇里,一旦發生蝴蝶效應,很多事情就非劇情能預料了。
迷迷糊糊之中,張大炮困意頓起。
不知瞇了多久,淋漓的雨聲,將張大炮驚醒。
他猛地從床上一躍而起,枕頭下的手槍,也握在了手掌中。
他的左耳緊緊貼在地板上。
冥冥之中,他似乎聽到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聲,好像來自書房的方向。
張大炮心頭一緊,躡手躡腳地靠在了房門后。
一只手輕輕地拉開了房門。
他的臥室,距離書房,只有區區十余米。
難道是川本的眼線,混進我家中了?
敢到太歲頭上動土,真是膽大妄為!管他是何方諸侯,看小爺會一會他!
張大炮打定主意,握緊了手中的槍,將子彈上膛,貼著墻壁,向書房的方向逼近著。
書房的門關的嚴實,里面竟傳來“啪啪啪”的聲音。
張大炮伸出左手,扭開了書房門鎖,微微地推開了門。
“嘎吱……”
張大炮從房門的左側閃到右側,將黑洞洞的槍口瞄準房間內。
書房里,仿佛并無異樣。
只是,奇怪的腳步聲,又響起了。
“什么鬼?”張大炮索性把心一橫,一步一步踏入了書房。
他首先踹開衛生間的門,空空如也。
接著,張大炮在書房里搜索一番,并未發現異常。
難道是自己幻聽?
張大炮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否定了這個想法。
作為一名優秀的特工,他是絕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這時候,他的目光被那扇木窗吸引。
張大炮走到窗臺旁,探查一番。
窗臺上,放著一盆曇花,白色的花瓣,在漆黑的夜里,特別的顯眼。
花瓣一片片地綻開,就像一位驕傲的皇后。
他猛然推開了木窗,上上下下察看著。
風挾持著雨,呼嘯而至,猛烈地撞擊著木窗。
閃電,正撕裂著黑夜,如一條原始巨龍,從天而降。
啪啪啪……
原來是風雨吹打窗戶的聲音,虛驚一場!
張大炮抹去臉上的雨水,長舒了一口氣,關上了窗戶。
他走到了臥室門口,恰在此時,樓下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啪啪啪……
哪里走!張大炮一個激靈,疾步跳在樓梯扶手上。他輕舒猿腰,順著樓梯扶手,飛速滑到了一樓。
“誰?”
張大炮大喝一聲,手中的槍,瞄著面前的黑影。
“老爺,是……是我!”
張大炮摁下電燈開關,眼前一亮。
李媽一臉緊張地看著張大炮,指著一樓客廳的窗戶,支支吾吾地說:
“雨太大了,我起來關一下窗戶!”
張大炮略一抬眼,瞅見客廳的窗戶,在風雨中來回搖擺著。
他放下手槍,瞥了李媽一眼,淡然地說道:“我還以為家里進了賊,早點休息吧!”
李媽點了點頭,匆匆地去了關了窗戶。
第二日早上,雨越下越大。
張大炮撐著傘,蹚進了憲兵司令部的大院。
他遠遠地望見,76號的小汽車,停在了院內的審訊樓。
幾名76號的便衣,圍在小汽車旁,好像在等著什么人。
在辦公樓里,張大炮收起了雨傘,一眼瞅見公示牌上的一則公示。
“茲告諸位,經查,黑田長樹少佐于申城港事件中,履責不力,致使皇軍損失慘重,軍威折辱。本司令部報請‘梅機關’‘華東特務機關’審議通過,現將黑田長樹法辦,望諸位引以為戒,以儆效尤!”
張大炮心中嗟嘆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昏迷的黑田,是最好的背鍋俠!
只是他沒想到處理的如此之快,那汪曼春是如何處置的呢?
張大炮帶著疑惑,走進了辦公室,不知不覺地靠近了窗戶。
因為他辦公室窗戶,恰好可以瞧見76號的小汽車。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眼前出現的一幕,讓他震驚不已。
汪曼春興高采烈的從審訊樓里走出來,她滿臉春風,好似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
送他出來的,正是鳩山。
鳩山和汪曼春握了握手,紳士地將車門拉開了。
汪曼春微笑著,作著告別,然后利落地鉆進了小汽車里。
片刻之后,小汽車一溜煙消失在憲兵司令部里。
張大炮一臉懵逼,汪曼春竟然被放出來了?
且不說汪曼春叔父已經進了瘋人院。
就算汪夫渠本人猶在,捅了這么大的簍子,他絕對沒有能力保下汪曼春。
那汪曼春為何能完好無損地走出審訊樓,要知道進了那地方,都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除非……
張大炮的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
是他!
張大炮在心中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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