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山駐足不前,謹慎地四下勘查。
驀然間,他笑了,徑直走進了墳塋之間。
張大炮目不轉睛地盯著鳩山,悄悄地移動著步伐。
他目睹著鳩山,鉆進了一個幾乎要坍塌的土墳中。
土墳沒有墓碑,呈現著半圓形的弧狀。
其入口處,曾經似乎被一層層青磚堵死。
因為年久失修,砌起來的青磚塌了一半,露出一個入口。
令張大炮觸目驚心的是,零零散散的白色物體,落在了碎磚之間,飄著磷火。
地上散落的,是尸骨遺骸!
這座墳,則是傳說中的“瓦罐墳”。
張大炮少時聽老人們說過,古代有些地方存在惡俗,老人60歲不死,可能成精。
“瓦罐墳”將年滿60歲的老人安置在山洞,一開始敞開口子。
每天,親友送一次飯,就砌上一塊磚,直到徹底封堵起來。
老人無水無糧,用不了多日,就支撐不住了。
有時遭逢大雨,這種“瓦罐墳”便會露出地面。
張大炮對著陋俗,一項嗤之以鼻。
沒想到島國人到這里來接頭,還真是鬼子的風格啊!
張大炮湊了過去,側耳傾聽。
黑暗中,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你總算來了!”
張大炮心頭一緊:雖然她有意捏著嗓子說話,似乎在極力隱藏著口音,但是聽得出來,這是一個女低音。
“我沒有遲到,準點準時到達!”鳩山說出了自己的暗語。
張大炮偷偷朝著“瓦罐墳”里瞥去,墳里混沌一片,隱約睹見兩個黑影。
“收好了!為了這兩東西,我可是費了很大力氣!”女聲頓了頓,說道,“你什么時候走?”
張大炮頓時明白,鳩山此行的目的,是獲取那兩份情報。
鳩山沉聲道:“放心吧!我一定將情報完好無缺的帶回去!過幾日,我準備從山上撤離,你與我一起走吧!”
張大炮暗暗罵道:我作為組長,居然不知道你要撤離!說不定還會故意丟下什么證據給四爺,明顯是想害死我啊!
“是不是那批藥品,有問題?”女聲沒有正面回答鳩山的問題,倒是反問了一句。
“也不是……”鳩山愣了片刻,旋即答道,“是他想讓你回去!”
張大炮心中盤算道:他,不會就是他吧?看來他,不想讓這個女人死!
女聲冷笑著:“他還記得我嗎?我以為他早當我死了!”
鳩山連忙解釋道:“不會的,這一回我過來,也是要把你帶回去。”
女聲猶豫了一會兒,淡淡地說:“再說吧!”
倏然間,兩人的聲音似乎變得更低了,張大炮左右聽不清了二人的對話。
他嘗試著再靠近些,冷不防踩在了一塊碎磚上。
嘩……
陰森的墳塋之間,這一聲響,卻是頗為清晰。
“瓦罐墳”里,瞬間寂靜了下來。
不好!張大炮迅速側身,一個地滾,鉆進了灌木叢里。
鳩山狐疑的面龐,果然出現在了瓦罐墳外,四處張望。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鳩山竟然嚷嚷了起來。
那聲音帶著顫音,和詭異的蛩音交織在一起,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魅之聲,讓人聽之不禁毛骨悚然!
他的黑洞洞槍口,正指著密林里。
真是狡詐!張大炮心似明鏡,此舉不過是鳩山的小把戲。
他虛張聲勢,故作了然于胸,妄圖激出藏身之人。
其實,他根本不知道人藏在哪里!
果然,鳩山一步一步地搜索了過來,
可瞎貓碰到死耗子。
隨著鳩山的逼近,眼看,他就要搜到了那片灌木叢。
鳩山是你找死!怨不得我了!張大炮屏氣凝神,只待鳩山靠近,盡力一招擊殺。
他的手掌里,沁出了汗珠。
張大炮并非緊張,他只是覺得現在不是殺掉鳩山的最好時機。
何況,萬一須臾之間,殺不掉鳩山,瓦罐墳里的那位女特工,若是瞅見了自己真容,再逃了出去,報告給川本。
那么,“憲兵之花”很有可能暴露!
喵嗚……
鳩山回頭看去,瓦罐墳前,射出了一對綠光。
張大炮瞧得真切,一只黑貓踩在一塊碎磚上,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朝著鳩山齜牙咧嘴。
是黑子!張大炮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送走秦教授以后,黑子也消失了。
張大炮還有些悵然,但是他明白,自己的特工身份,不能正大光明地喂養秦教授的寵物——黑子。
令他驚訝和感動的是,黑子竟然暗自跟了過來。
“原來是只野貓!”鳩山打量著黑子,黑子低吼了一聲,跳上了瓦罐墳頂,消失不見。
黑子成功吸引鳩山注意的時候,張大炮趁機施展輕功,躍到了另一側的土坡。
當鳩山不明所以地轉過身,繼續走進了那片灌木叢,果然一無所獲。
“沒有人,是一只野貓。”鳩山回到瓦罐墳,對里面喊了一聲。
俄頃之后,張大炮的心跳,卻加速蹦了起來。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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