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怎么這么快？”
朱禎驚疑出聲，說話間聲調都在顫抖。
大概就在半個時辰前才收到敵軍攻城的急報，這還沒過多久城門就被攻破。
真的是太快了，快到都反應不及。
“汴京城真的被攻破了？”
朱禎語氣中充滿了難以置信，他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可隨即就被周邊的嘈雜聲拉回現實。
離散的朝臣慌不擇路，宮女太監也驚慌亂跑，皇宮成一片亂勢。
破滅就在眼前，朱禎從未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么，在敵軍攻來之際，安穩人心，穩定朝局，與敵人血拼......可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沒有任何準備，又不由自主的驚懼慌亂，一時都失了方寸。
“父皇！”
“陛下.........”
這時，有數人驚慌跑了過來，是幾個豐腴美艷婦人，還有一個年輕皇子和兩個嬌俏公主。
為首的豐腴婦人是大梁姜皇后。
“陛下，聽聞汴京城被攻破，這可如何是好？”
“父皇，兒臣不要做俘虜。”
年輕皇子是朱禎二子朱成晟，言語間盡是驚恐。
“父皇，怎么辦啊！”
兩個女兒也圍靠過來，抓住朱禎的手臂，顫抖的手顯出內心的不安，她們都聽過西域人的殘暴，她們都是大梁公主，若被俘虜一定會生不如死。
“父皇，您說過汴京城是不會破的，您說過天塌不下來。”
一眾人圍了過來，已有幾個妃嬪哭出了聲，皇宮尚且亂到這般地步，更何況是城內，汴京城定然是已被攻破。
“陛下，不能再耽擱了。”
御林軍統領李綱低沉道：“該走了！”
“走！”
“走！”
朱禎沒有任何猶豫，他很清楚現在的情勢，軍隊士氣戰意全無，朝臣一片散沙，沒有任何抵抗的余地。
“陛下，這是給您準備的衣物，您趕緊去換上吧，還有姜皇后、蓮妃、殿下和公主們的。”
尤公公不知去哪尋了一堆衣物氣喘吁吁的跑過來，都是尋常百姓穿著，他自己都已經換了一身。
“陛下，快去吧。”
朱禎拿起衣服分發給每人，二公主嬌慣的厲害，拿到一件破衣當下就嬌聲道：“這是什么破爛，我怎么能穿這樣的衣服？”
“父皇，咱們有車駕吧，下雪了冷的厲害，我想穿那件白色大裘。”
她抓著朱禎的胳膊撒嬌。
“啪！”
卻不想朱禎一個耳光扇在了她臉上，還怒聲道：“你以為現在是什么時候，還不快去換，真成了西域人的俘虜，你.........”
朱禎話沒有說完，不過誰都知道沒有好下場，這耳光也是為了她。
幾人都被朱禎的反應嚇到，當下就近尋了一個房間去換，不過片刻，朱禎率先出來，今晚為宴席所穿的龍袍被隨意扔掉，那華貴的冕鎏自然也不能戴了，只是穿了一件極其普通的灰布袍，高高在上的大梁皇帝威嚴不在，現在只是一個慌不擇路的亡國之君。
“還要收拾東西吧？”
“陛下，真的來不及了，我們要在敵軍破城時突圍出去，拖的越久越難，若是被困皇宮，或是被困內城可就出不去了。”
朱禎知道李綱說的實情，敵軍在破城后，必然會最先殺向皇宮，真不能耽擱半分。
思緒到此，朱禎才是咬牙道：“撤！”
“快！”
“讓她們快點！”
朱禎催促著，她后宮妃嬪不多，卻也不是只有這幾個，眼下也顧不及都帶上，更何況帶的越多被發現的風險也就越大，只能是把她們舍棄了。
“李綱，留人在皇宮，若真到萬不得已的地步，把朕留下的妃嬪都殺了，她們不能遭受侮辱！”
“是，陛下！”
“還有........”
“敵軍進城了！”
“汴京城被攻破了！”
朱禎還想說什么，周邊又響起嘈雜的聲音，宮女太監瘋跑。
“陛下，內庫不知被誰打開，現在都在搶銀搶物，還打殺在一起。”
尤公公悲痛道：“陛下，這可怎么辦啊！”
作為太監總管，皇宮一應事務都由他管理，看到這般亂象實在難以接受。
這就是亡國之象。
朱禎知道很快這座皇宮就會被洗劫一空，可能都會成為殘垣斷壁，一時間心如死灰，低沉道：“去搶吧，與其被西域異族洗劫一空，還不如被自己人搶了。”
尤公公忙著道：“咱們出逃也要錢啊！”
“眼下逃命要緊。”
朱禎倒很是果斷，他低沉道：“出城后去尋太子，朕早已安排好了后路！”
他很早就把太子朱成_允派出，那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了。
說話間，李綱就已將御林軍集結，除去留守外調，能動用的有不到三千人，他們護送著朱禎緊急出宮。
雪下的更大了，寒風刺骨，卻也不及朱楨心涼半分。
他坐的是馬車而非龍輦，快速行進間顛簸的渾身疼，朱楨有種心酸之感，他撩起車簾看著皇宮離他越來越遠。
再回來卻又不知是何時。
在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元武帝關寧！
他會來嗎？
現在能救汴京的只有關寧！
朱楨心想，至少大寧軍隊攻來，汴京城不會生靈涂炭，而他也不會如此狼狽……
御林軍護送著車駕迅速離宮，朝廷太監所見，皆是大驚失色！
“陛下逃了！”
“陛下逃了！”
一道道驚呼聲響起，陛下逃離也意味著汴京城真是沒救了，皇宮的主人離開，變得更加混亂，在西域大軍還未攻進時，便有人趁機作亂，肆意搶掠！
朱楨放下車簾，他見不得這般亂勢，他又捂住耳朵，聽不得那般言語。
“尤晁，朕不是一個合格的皇帝。”
“陛下，您不必妄自菲薄，這只是暫時的，您可是要讓梁國中興啊！”
朱楨沉默不言，就在昨日，就在先前的宴席上他都說了這樣的話，可現在卻狼狽逃竄。
他可一走了之，可這汴京城逾百萬的人口又該怎么辦？
朱楨思緒著，突然問道：“尤晁，你說關寧會來嗎？”
ps：卡文，好好想下接下來怎么寫，也算是一個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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