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第一卿色 > 第210章 被逃過了一劫
  秦弗看完了手里的信,神色不明。

  許澄寧伸著脖子問道:“怎么樣?”

  “被逃過了一劫。”

  秦弗把信遞了過來,許澄寧讀完,瞠目結舌。

  原來,安王及其兩個兒子垂涎西陵王女多時,竟在風聲這么緊的時候,將倪婭誘騙到府上欲行不軌之事,宣旨太監到安王府時,整座王府都陷入一片混亂中。

  更糟糕的是,倪婭為逃離虎口,誤打誤撞上了一架馬車,馬車里正是高敬二子高聰。彼時倪婭已經中藥,意亂情迷之中,竟與之有了關系,好多人都看見了。

  這個轉變屬實誰也沒有預料到,于是就有人猜測,安王借兇殺人,難道是嫉恨秦弗被西陵王女高調追求?

  許澄寧感慨:“太狡猾了。”

  此舉一來坐實了安王罪名,二來高家可能得迎娶倪婭,只要大魏一日與西陵交好,便一日不能動高家。

  秦弗道:“高尊叱咤朝堂三十年,翻手為云,覆手為雨,本就不能輕易對付得了。”

  高尊是個笑面虎,平常很少有大動作,永遠像一個從容不迫、成竹在胸的弈者,只是稍稍動一動棋子,便能扭轉局面,讓己方優勢潛滋暗長。

  秦弗知道他的陰狠,安王是端王的同母胞弟,而高聰是有妻室之人,妻室娘家勢力也不小,此二者被他斷臂求生、無情舍棄是高尊能做出的事。

  可他終究低估了高尊的不擇手段,沒有料到,名望在野滿堂珠玉的百年世家,會使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將和親王女攬入自己的陣營。

  事后想想,那位西陵王女也不是個要臉的,他們能狼狽為奸,好像也不奇怪了。

  “豈有此理!”

  凡著大怒,“我王妹千里迢迢來到大魏,竟被你們大魏人欺負了一次又一次!先是圍場中了箭,現在又失了清白,若不給一個交代,我們誓不罷休!”

  嘉康帝感到頭暈目眩,身體不濟,海公公及時送來了藥丸讓他含服下去,這才撿回幾分精神。

  事已至此,西陵已牽扯進來,不管怎么樣都要給一個了斷。

  “朕做主,讓高聰和離,另擇吉日迎娶王女,如此可好?”

  “我王妹本應嫁天潢貴胄,做天家的兒媳,現在拿個不知名的小官之子便想糊弄過去,那不成!”

  嘉康帝道:“那王子想要如何?眾目睽睽之下,王女也不能另嫁旁人。”

  “陛下,”湯匈站了起來,依然彬彬有禮,“王子愛妹心切,言語過激了,不過他所言確有道理。”

  “陛下說的亦沒有錯,王女確不能嫁予旁人了。既然如此,便依陛下的意思去辦,但我國愛重王女,不愿王女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有三點要求,望陛下能同意。”

  嘉康帝抬手:“請講。”

  “第一,請陛下賜予王女未來夫婿足夠的尊榮,加官晉爵,讓王女享有與天家媳同等的尊榮待遇。”

  “第二,請陛下允許王女與夫婿另立府宅,不必伺候公婆,不必晨昏定省。”

  “第三,請陛下特賜王女不必對除陛下以外的人行跪拜叩首之禮,王女孤身遠嫁,望陛凡事多為她做主。”

  “此三個條件,若陛下恩許,西陵便摒棄前嫌,十里紅妝即刻入城。”

  這三個條件,大魏給得起,嘉康帝道:“準!”

  當即擬旨,一道是和離圣旨,一道是賜婚圣旨,還有一道,擢封高聰為興安侯,另賜侯府。

  三道圣旨一起送到了高家,掀起了軒然大波。

  “柔嘉,我對不住你!”

  高聰抱著妻子荊氏哭得不能自已,荊氏更是哭成了淚人。

  夫妻恩愛三年,他們也有過山盟海誓、許過白頭到老,誰想到會如此潦草收場。

  “少爺,少夫人,外邊都看著呢。那位西陵王女蠻橫任性,要是知道少爺如此難以釋懷,定會予少夫人為難的。”

  皇命難違,無論多不舍,夫妻倆還是得分開,連夜便整理好了嫁妝,將荊氏送回了娘家。

  處理完了王女之事,還要繼續處理秦弗的案件。

  盡管安王對借兇買兇殺秦弗之事矢口否認,但對西陵王女圖謀不軌、差點攪黃兩國之間的聯盟是板上釘釘的。

  嘉康帝對他厭惡到了極點,當晚賜下鴆酒,秦氏王朝以淫亂聞名于世的皇子,在牢獄之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另外,嘉康帝以教弟不嚴、助紂為虐的名頭,擼光了端王及端王世子身上所有的差事,命其閉門思過,至于為期多久,沒有說明。

  雖然刺殺的罪名最終落在了安王頭上,但端王知道嘉康帝還是對自己有懷疑,也不敢有異議,灰溜溜縮在府里不見人了。

  秦弗和許澄寧都清楚,憑端王父子腦子里那二兩水,根本謀劃不好刺殺的事,背后肯定有高家在指點。只是高家狡詐,滑不溜手的,就這么把自己摘出來了。

  就是要讓嘉康帝哪怕知道他們不清白,也奈何不得,真是囂張。

  被蕩起的那一刻,涼風從臉龐拂過,溫溫柔柔,把繁雜的思緒都吹散了。

  許澄寧把碎發撥到耳后,看了眼身后漫不經心推秋千的秦弗,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她拍了拍旁邊空出的位置:“殿下,你坐下嘛。”

  兩個男人坐秋千像什么樣。

  不過,聞著風中夾挾而來的淡淡芳馨,以及時不時被她飄起的長發撩到臉上的癢意,秦弗忽然覺得,另一個人是許澄寧,好像又不奇怪了。

  他又推了兩下,才坐上去。

  他腿長,不把腿往前伸,秋千都蕩不起來。

  轉頭瞥見她的側臉,睫毛彎彎長長,鼻梁挺拔又十分秀氣,嘴唇是盈潤的櫻紅色,配上烏黑的長發,嬌艷靈澈,如三春之桃。

  因為嬰兒肥,艷色之中糅雜進憨氣,讓那份美色不致太搶眼。

  就骨相的輪廓而言,等她將來大了,容貌也絕不會差。

  許澄寧忽然注意到他的目光,有點吸人,像要把人吸到眼底,她不由微微面熱。

  “怎么了?”

  秦弗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望著天邊落日的余暉,和另一邊已經若隱若現的月色,盯看許久。

  “后日回去,你到府里住幾天,養好腿傷再回。”

  “養傷的話,御史臺我是不是可以不去啦?”

  “你不喜歡?”

  許澄寧往后仰倒,道:“誰會真的喜歡案牘勞形呢?我還是更喜歡跟燕先生一樣,去做學問。”

  “是因為燕先生與陶問清觀念不同,你也不贊同陶問清吧?”

  “有這個原因。”

  她有點理解燕竹生為何不喜歡那些舊學派的老古板了,雖然在大義面前,他們值得世人瞻仰敬佩,但平時與之相處,真的叫人窒息。

  尤其她面對的郭匡懷,更是把古板遵奉演繹到了極點。

  “你且應付著,若不喜歡,等將來正式為官,孤再為你另謀一個合適的官職。”

  許澄寧張了張嘴,卻沒把話說出口,只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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