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第一卿色 > 第259章 榮國公府
  榮國公府是極其富貴繁榮的門戶,皇室公主的下嫁為牧氏延續了數代榮華,立于這座巍峨府邸中,庭院深深,雕欄玉砌,樓閣林立,閉眼就能感受到那股勃勃的向榮之氣。

  許澄寧長呼一口氣,向門房出示了大紅燙金請柬,然后就被領了進去。

  “澄寧你來了!”

  梁兆琦心細,知曉許澄寧是一個人來的,而且也沒參加過這么大的宴會,難免有些規矩不懂,于是親自過來帶她。

  會客之處分男女兩廳,梁兆琦先領她去給牧老封君拜壽。

  牧老封君頭發灰白,慈眉善目,嘴唇疑是涂了淡色的唇脂,顯得氣色極好。

  許澄寧走上前,得體地向她祝壽:“晚輩許澄寧見過老封君,祝老封君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說著她獻上了自己的壽禮。

  因為是重要的場合,她今天穿得很光鮮,一襲雪白緞子做的圓領袍,衣領和袖口都有一圈銀線暗紋花邊,被細細的深紫色勾出邊緣。這衣服換了真正的男子穿可以叫面如冠玉,而她一穿上就成了個雪白團子,老人家看了最喜歡。

  牧老封君先是瞇小了眼,然后又瞪大,最后變成彎彎的笑眼。

  “真是好俊的孩子啊!唇紅齒白,多有靈氣!”

  她眼花看不太清,但人好不好看還是能分辨出來的,許澄寧的相貌著實驚艷到她了,上一回有這種感覺,好像是很久以前,是誰來著?

  老了,記不清了。

  梁兆琦在牧老封君耳邊道:“太姑奶奶,這便是今年的小狀元許澄寧,您一定聽說過,今天可是見到本尊了。”

  牧老封君笑瞇瞇的:“這么小就考狀元啦,真好,真是好孩子!”

  許澄寧打心里覺得她說得很對,但還是要謙虛:“老封君謬贊了。”

  梁兆琦跟牧老封君說笑了幾句,便帶許澄寧來到男廳。

  “澄寧你來,我帶你見見我幾個朋友。”

  梁兆琦帶她走到一群公子哥面前,把手放在她肩頭,笑著對年輕公子們道:“這位就是許狀元許澄寧,我是真的與他有交,這下你們不會說我說大話了吧?”

  年輕公子們都笑起來,很熱情地跟許澄寧打招呼。

  “許賢弟,久仰大名!我名牧崢。”

  “我是宋天成。”

  “盧宣禮。”

  ……

  許澄寧一一問好,一口一個公子、大哥地叫,落落大方,沒有一絲局促。最后只剩下一個臉蛋憨圓、長得有點敦實的少年,傻愣地盯著她看。

  梁兆琦笑著介紹:“這是我表弟,牧鐘,跟你一個歲數。”

  牧鐘眼睛又圓又直,憨憨地問:“我能摸一下你的臉嗎?”

  許澄寧的童顏,實在很招人稀罕。

  許澄寧微微板起臉,一本正經:“那不行,我都是娶妻的人了,不是小孩。”

  大家都哈哈大笑,牧崢調侃道:“同樣是肉臉蛋,怎么形狀還不一樣呢!”

  兩人一個年紀,牧鐘比她高了一個拳頭,身體圓墩墩的厚實,像座小山一樣,五官都被肉擠小了。

  牧鐘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許公子太瘦了。”

  像他們這種貴族公子,都有自己的交友圈,身份跟自己都不會差太多,陡然混入一個許澄寧,自然對她充滿好奇,你一句我一句問她四筆同書是怎么學的,數算是怎么算的,還有那樁大理寺御史臺都沒有勘破的滅門案,她又是怎么發現線索的。

  許澄寧自覺不能交淺言深,拿捏著不失禮的分寸,能說的她就說,事關自己的私事還有御史臺的公事,她便一筆帶過,不曾多言。

  “端王世子到!寧王世子到!”

  兩位皇孫一同走進來,雖然都是美男子,但風格卻迥異,一個陰柔文雅,一個舉止張揚,光看外表很難猜出他們是兄弟。

  除了順王以外,所有人都起身見禮,等兩人在位子上坐定,他們才落座。

  許澄寧屁股剛碰到坐墊,寧王世子陰惻惻地就找茬了:

  “滿座貴子,怎么還有不入流的賤民混在其中呢?”

  眾人安靜下來,他們當中能被稱為“民”的,也唯有許澄寧一人。

  許澄寧很淡定,眉頭都不皺一下:“雖是賤民,但在下收到的請柬大抵與隗殿下是一樣的。”

  她既點破了自己乃受邀而來,又表明了自己一介平民能夠在請柬上與寧王世子待遇無二,要么就是她太出色,要么就是寧王世子太差了。

  寧王世子黑了臉,之前怎么沒發現這小子嘴這么刁。

  “孤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

  “草民知錯,先前被您借去寧王府寫奏折的時候,您說點我的時候我不能不吭聲,我以為現在出來了還是這樣呢。”

  寧王世子驚愕:“孤何曾說過這話!”

  許澄寧麻利地垂首認錯:“草民知錯,您說沒有就沒有。”

  寧王世子火冒三丈,她是說沒有了,可這么說誰信呢?

  他怒氣上頭,后知后覺才想起,自己光反駁許澄寧污蔑他的話,竟然忘了糾正她說的代寫奏折的話了。

  現在所有人看向他眼神都有點異樣。

  找人捉刀寫奏折很常見,很多武將不善辭藻,或者權臣公務繁忙,也經常會把奏折交給門客幕僚去寫,但前腳剛讓人代寫了幾天奏折,后腳就傳他壞話,甚至當中給人難堪的,僅秦隗一家,別無他店。

  這些天關于許澄寧的風言風語,大家也都略有耳聞,原來是寧王世子故意傳的呀。

  寧王世子不可交。

  大家想。

  三言兩語之間,寧王世子就被許澄寧坑了一大把。

  他目瞪口呆。

  一介寒門子也敢當眾污蔑他?

  開眼了!

  “你……”

  “隗皇侄,”順王不悅地看著寧王世子,“你干嘛總是針對許澄寧?他是本王的好兄弟,你再欺負他本王就跟父皇告狀了!”

  “兄弟?”

  “沒錯!”順王跳起來,指著他,“你要是再欺負許澄寧,本王將來生了孩子,就認許澄寧做干爹,讓你也得喊他一聲叔叔。”

  好呀好呀。

  許澄寧樂開了花,臉上裝出來的矜持都龜裂了。

  端王世子溫聲勸道:“皇弟少說兩句吧。”

  寧王世子有火發不出,最后恨恨地坐回去,心中恨罵:“看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

  梁兆琦悄悄對許澄寧道:“你膽子也太大了。”

  許澄寧道:“我膽小他也不會留情的,就算逞一逞一時之快又何妨?”她就想讓秦隗也嘗嘗被污蔑的滋味。

  梁兆琦道:“我知道你是無辜的。”

  寧王世子仇視許澄寧,許澄寧被迫加入壽王黨的內幕他再清楚不過,所以外面的傳言他一個字都不信,也告知了自己的朋友許澄寧的無辜。

  男廳這邊劍拔弩張剛緩和,女廳這邊又起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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