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第一卿色 > 第263章 許澄寧是女孩兒
  許秀春邊哭邊走,路遠,她在途中慢慢止住了淚。

  想起今天發生了這么多事,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要去哪里。

  劉氏那她肯定不會再去了,文國公府現在也不想回。

  她想起了今天對她格外絕情的陳公子,抿了抿嘴。

  不行,她要去找他問清楚!

  她跌跌撞撞回到榮國公府,門房放了她進去,她沿著原路返回花廳,走過一座高高拱起的石橋,剛走下來,她就看見今天來賀壽的賓客和主人都聚在一起,所有人都盯著她。

  “殺人犯!”

  衣著光鮮卻歇斯底里的陳夫人像野獸一樣撲過來,大喊:“我女兒要是有個好歹,我要你償命!”

  許秀春一時沒反應過來,謝瓊絮便含著眼淚,凄楚地看著她:“三妹妹,你怎能往我的酒壺里放砒霜呢?陳六姑娘不小心喝了我壺里的酒,便口吐鮮血,現在已經醒不來了!”

  許秀春渾渾噩噩,突然記起自己上午干的事,臉瞬間變得紙白。

  “沒有……”她哆嗦著后退,不停地擺手,喃喃道,“我沒有,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侍女都看到了,當時花廳就你一個人坐著,是你動的手!”陳夫人大喊,“把她給我抓起來!”

  幾個奴仆走過去,許秀春害怕地大喊:“我沒有!”

  她驀地轉身跑上拱橋,奴仆追上去,幾次抓到她衣服都被她躲過。

  許秀春提著裙擺氣喘吁吁,跑到拱橋最頂處又要往下跑,晃蕩的視野突然出現了黑影,一級一級的臺階變得模糊不清。

  但她顧不上,只知道奮力往前跑,穿著粉紅色珍珠繡鞋的腳踩下的時候,邁溜了一階,緊接著她的身體不受控制摔下,從長而陡的臺階上一級一級滾落下去。

  她滾得太快太猛,以至于下了臺階還在快速地滾,翻動的額頭在一次將要再次觸碰地面的時候,前方出現了一堵崎嶇不平的假山,撞了上去。

  噗呲。

  濺開一朵血花。

  身體軟綿綿地癱了下來,不再動了,下方一灘鮮紅的血慢慢擴散開來,滲進地縫里。

  “死,死了?”

  奴仆掰過她已經變形的臉,哆嗦著手去探鼻息,大驚縮回手。

  “謝三小姐死了!”

  ……

  “劉娘子!劉娘子!”

  胡香香砰砰砰地敲門,劉氏打開見是她,便喊來許秀梅,問道:“怎么了?”

  胡香香用自己的尖嗓子叫道:“謝三小姐死了!你家那個小姐死了!”

  劉氏腦袋嗡地響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我說,”胡香香提高了聲音,“你家那個氣派的小姐死了!”

  許秀梅大驚,劉氏的身體晃了一下,兩人悲從中來。

  “為什么!阿春為什么會死!”

  胡香香被劉氏拽住了肩膀,抓得生疼,她齜牙咧嘴地甩開,噘著嘴道:“我哪知道,聽說是她拿砒霜藥死了人,要抓她的時候,她摔了一跤,就摔死了。”

  劉氏哇地一聲哭開:“那人本來就該死,阿春有什么錯?!”

  胡香香道:“我不知道,你要問,去街頭那邊問,我家去了。”

  說完她就跑回了家。

  許秀梅和劉氏跪在門口大哭,哭累了,劉氏扶著門站起來,咬牙道:“我要去問個清楚,去問個清楚!”

  她扶著墻走了兩步,一道陰冷的聲音傳來:“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劉氏抬起淚眼,韋良義立于自家門口,冷冷地說:“女扮男裝參加科舉,是要罪及親人的欺君之罪,你要是不想一家都受許澄寧牽連,就去大理寺告發她,不然,你們就死到臨頭了!”

  劉氏不防這事竟然被他給知曉了,頓時大驚。

  “你……”

  韋良義勾起冷笑:“反正,你女兒的死也是許澄寧害的,不是嗎?相認第一天,你女兒就死了。”

  是啊,許南一找到她們,阿春就死了。

  許南才是謝家小姐,阿春,是替她死的呀。

  那個禍害!

  劉氏恨得渾身發抖,憑著恨意攢起的勁,沖出了巷子。

  韋良義看她消失在巷口,垂下了眼睛,撫了撫懷里的詩箋。

  許澄寧奸猾,他絕不會給她傷害到謝大小姐的機會。

  絕不。

  劉氏在人流中橫沖直撞,對過路的人又推又擠,一股腦跑到了大理寺,舉起沉重的鼓槌狠命地敲。

  “什么人?”

  劉氏將鼓槌抵地,大喊:

  “我是狀元許澄寧的養母,我要揭發她!”

  “許澄寧是個女孩兒!”

  許澄寧眉頭微蹙,慢慢睜開了眼,眼前是熟悉的青石巷的家,她身上的白色圓領袍已經換下,換上了常穿的交領青衫儒服。

  這是怎么了?

  “南哥哥!”李茹跑進來,一臉擔憂地看著她,“你醒了。”

  許澄寧眨了眨眼,感覺身上軟綿綿的沒什么力氣,輕聲問道:“我怎么回來了?”

  李茹道:“云爺帶你回來的,他喊我回來照顧你。”

  “我不是在我娘那兒嗎?怎么睡著了?”

  許澄寧有些糊涂,就見云九從門外晃了進來,問道:“那人真是你親娘?”

  許澄寧微愣:“是,怎么了?”

  云九道:“我今兒要是再晚一步,你的腦袋已經被你娘砍下來了。”

  許澄寧一驚:“你什么意思?”

  “你娘用蒙汗藥把你放倒,拿著菜刀準備殺了你。”

  云九說得若無其事,其實心有余悸。

  往常像許澄寧的私人場所,比如青石巷這間宅子,他都不會離得太近,給許澄寧留點隱私。今天一聽說是許澄寧的母親,他同樣也離遠了守著,加上那家子吵吵鬧鬧,幼兒的哭聲連續不斷,吵鬧聲完全蓋過了說話的聲音,導致他沒有及時察覺異樣。

  要不是那個小男孩大叫,他都發現不了屋里的事。

  只差一點,許澄寧就要在他的保護下死掉。

  “她究竟為什么恨你?以至于要殺了你?”

  許澄寧呆呆愣愣。

  她想到許秀春當上謝三小姐的古怪,以及劉氏三人三緘其口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她的樣子,心里模模糊糊的,有了個影兒,卻因為思緒混亂,理不清楚。

  “我不知道。”

  她一開口就掉下了淚。

  云九覺得可憐,正想說些什么安慰她兩句,門外突然傳來密集的沉重的腳步聲,院門砰地被踹開,鄭功啟領著兵闖了進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許澄寧皺眉:“鄭功啟,你又要干什么?”

  鄭功啟盯著她良久,隨即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大膽女子許澄寧,男裝欺瞞君上,游戲科舉,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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