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第一太子妃 > 第102章 踩坑

京兆尹府衙王槳正在整理花滿堂事件的卷宗。這件事主要是大理寺負責,但刑部和京兆尹府衙需要配合,安排下來的事情他們都要去調查完成。就在這時候,外頭有侍衛慌慌張張的進來。“大人大人不好啦,外頭來了一群老百姓,要告妙華閣。”
王槳一驚:“怎么回事,告妙華閣?”
侍衛:“是,說妙華閣賣假貨次品的飾品,而且那飾品還有毒。”
王槳一聽,心道不好。那侍衛把事情說完,然后低聲對王槳提醒了一句:“大人,屬下看見這些人是晉王府的一個幕僚帶過來的。”
“晉王府?”
王槳揉了揉眉心,這些貴人,真是一刻也不消停。晉王這會應該還傷著呢,就迫不及待的要搞事。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王槳想到太子妃的吩咐,打起精神來。又把細節問了一遍。妙華閣是齊王府的產業,這些日子大賺特賺,如今鬧到了官府來,又有晉王插手,看起來這妙華閣是真的有事。“他們怎么說,可有何訴求?“是要賠償還是要抓人?”
侍衛道:“人太多,七嘴八舌,說什么的都有,大人說的這些,都有人提起。”
王槳聽得直皺眉。侍衛:“大人,既然有人告狀,大人按照流程傳妙華閣的掌柜來問問話就是。不過,聽那些老百姓的意思,妙華閣的人似乎是要跑。”
王槳直覺這件事情怕是棘手,不過人都報到門上,他不能不處理。“讓衙衛帶人,去妙華閣把人請過來,打狗看主人,好生著些,一切按照流程來,別多事。”
“是。”
侍衛退了出去。王槳悄悄的走到衙門前,在衙門一側聽著外面那些告官的人說的話。“大人,這妙華閣喪良心,三兩銀子賣個假貨給我。”
“是啊,我的也是,得賠錢。”
“假貨就算了,居然還有毒。剛剛我們可是聽人說了,他們特地拿到了醫館里面,讓醫館的大夫查驗,確實是有毒的。”
這些人本來買了假東西心中不爽,又有人慫恿,有人出頭,自然一個個的都敢說話。生怕京兆尹不出力,把情況說得要多嚴重有多嚴重。這會聽到衙門侍衛已經出去抓人,這才稍微停歇。但是人卻不曾走,守在京兆尹府衙門口,一副非得要大人斷個結果出來才肯善罷甘休。妙華閣。此時的妙華閣,四周已經圍滿了人。前門后院都被人堵住。有些大漢等不及,直接沖了進去,把正在燒毀賬簿的孫掌柜直接架了起來。孫掌柜一看這架勢,心道不好,大喝道:“你們是什么人?居然敢私闖民宅,有什么話就到衙門去說,這般可是入室搶劫的強盜行徑。你們這是要坐牢的知不知道。”
孫掌柜十分知道老百姓最怕什么,說出這些話來嚇唬人。這話一出,確實有些人怕了,有些不敢動,有些往后退的。但是還有一些人,像是完全沒聽到,直接抓住孫掌柜用繩子綁了,又有人往孫掌柜口中塞了塊布條。孫掌柜被綁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瞪大了眼睛,急得不得了。有人出頭有人動手,背后那些跟風的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跟著搭把手,要讓妙華閣給個說法。京兆尹衙門的人過來,見大門緊閉,經過路人指引,從后門沖入了妙華閣。先把掌柜的和伙計們都一并押了帶走,其他的人,有些一見著官府人來,直接跑得沒影了,有些人一時沒反應過來,被帶到了衙門問話。妙華閣里的東西,原先就被人翻了出來準備帶走,官府人一來,那些人沖散了,便宜了官府不用搜,直接全部當證據收走。為首的侍衛帶了人和東西離開,特地留了幾個衙衛在此守著。隨著官府的人把掌柜伙計都帶走,圍在妙華閣四周看熱鬧的人,也烏泱泱的一起跟到了衙門。王槳看到孫掌柜被綁著來的,不由得心驚肉跳,侍衛解釋是顧客們綁的,他才稍微擦了一把汗。人抓到了衙門,證物都在,王槳當即升堂,老百姓們把衙門外頭圍了個水泄不通。王槳一一詢問。眾人把事情說了一遍。那個最先說妙華閣賣毒首飾的漢子,撲通一聲就對著王槳跪下了:“大人救命啊,這妙華閣謀財害命,我妹子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大人,他們喪心病狂,害了人就要跑。”
“你胡說,我們的東西怎么可能有毒。”
孫掌柜聽著這個指控,后背冒冷汗,此時到了衙門,他半句話都不能說錯。此時的他還被綁著,但口中的布卻被人拿開了。“還有,誰說要跑,我們這么大一家鋪子,怎么可能要跑?”
那漢子道:“不跑那你們為什么關門?大白天的關門,前幾日見著你們妙華閣,早上恨不能天不亮就起來開門,夜市別家關了,你們家還開著,今日怎么關這么早,明顯就是知道出事了,心虛想要關門跑路。”
孫掌柜立馬解釋:“我們是聽說了這批首飾有問題,想要關門整頓。”
漢子:“整頓你在后院燒什么,是不是就是燒證據?”
孫掌柜被戳穿,但是死鴨子嘴硬:“誰燒證據,我們那是一些無用的賬本,要將它燒毀,這有什么問題。”
那漢子道:“有沒有問題誰知道,我不想和你說廢話,反正這個飾品害了人,你們準備怎么解決吧。”
這漢子也是個聰明人,沒有被孫掌柜牽著鼻子走,直接說了重點一擊要害。孫掌柜自然不能任他們誣賴,解釋道,“胡說,我們的飾品確實過個一段時間會褪色,但是說有毒,那是萬萬都不可能的。”
漢子道:“我妹子還在床上躺著呢,你一句“不可能”就能了了?笑話。”
聽到這里,王槳大約聽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當即讓人傳了有名望的大夫來,事關晉王齊王,還想辦法請了兩位御醫。他看向底下的漢子問道:“你妹子是如何中毒的?這又不是銀簪子,如何知道中毒?”
漢子道:“是我妹子生了一場病,大夫給她開了藥,今日喝藥的時候,我妹子迷迷糊糊的把簪子掉在了藥碗里,就睡著了,等一覺醒來,發現簪子在藥丸里,心疼藥貴,沒有倒掉,直接就喝了,誰能想到就中毒了。”
孫掌柜:“那誰知道是不是那個藥有毒?”
漢子道:“怎么可能,那藥都喝了幾次了,什么事都沒有,是我親自買親自煎的,絕對沒有問題,我家今日也沒有人去,就是這簪子的問題,我讓大夫看過的。”
外頭傳來大家的議論聲。若是漢子猜測,那確實不好說,但是若是大夫看過,那基本八九不離十了。“砰,”王槳一拍驚堂木,場上安靜下來。“別吵了,具體有沒有毒,讓大夫驗一驗就知道了。”
齊王府。李元齊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面色大變,猛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頭頂響起一道驚雷。“什么?首飾有毒?怎么回事?”
李元齊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侍衛把在妙華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說了。當李元齊聽到說,是李元晉的人帶著人去報的官,心中暗道不好。“現在怎么樣了?這琉璃簪子,真的有毒嗎?”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李元齊只覺得自己的后背嗖嗖的冒冷汗。若說飾品褪色,有些變化,都還好說,但若是飾品有毒,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侍衛:“王爺,現在還沒有出結果。“不過孫掌柜還有妙華閣的所有活計賬房侍女全部被帶到了京兆尹府衙。”
“京兆府衙。”
李元齊面色沉重。他沉吟不語,腦中飛快的想著對策。而后從架子上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看了看,拿出一根琉璃簪子遞過去:“去給府中的大夫看看,這飾品是否真的有問題,還是說,這件事是有人要陷害。”
當務之急,是要知道事情真相。“是。”
侍衛拿了簪子退下。其他幕僚相互看了一眼,都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若這批飾品真的有毒,齊王府將吃不了兜著走。處理不好,配上名聲前程,處理好,也得破一大筆財。“王爺,可要屬下去見一見王槳?屬下和王槳有幾分交情,或許可以讓這件事緩一緩。”
李元齊:“不必,李元晉動手了,便絕對不會尚罷甘休,一個王槳沒有用。“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搞清楚究竟有沒有毒,才好應對,若不然一個不好就是火上澆油。“若不然,被人發現,倒像是我們自己承認有事。”
“是。”
在等待結果的時候,李元齊吩咐了人,去前方打聽消息。心中計劃著,若這些東西真的有毒,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破財消災。但是,那么多錢,不說每個人買的價格不一樣,也沒有收據證明,就說他花出去了那么多,根本補不上這個大窟窿。若他不想出錢,那也只有一條路可走:和這件事撇清關系。但是,他和這件事聯系緊密,事情發生得那么突然,如何能一下撇清。想到這里,李元齊第一次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助。這種突然被人打得措手不及的感覺,實在太不好受了。完全沒有任何前兆。那這件事,是有人給他挖的坑嗎?想到這里,李元齊一下神情凝重起來。若是有人陷害,給他布了一個那么大的局,那事情就是另一個走向了……李元齊問剛剛來匯報的侍衛:“賬本那些東西呢,都處理了嗎?”
侍衛回答:“沒有,當時京兆尹的人來得不算早。“但是前面有一伙人早沖了進去,把孫掌柜綁了起來,把里面的東西都搜了出來,京兆尹看見才一并帶走的……”侍衛說得仔細,眾人一聽,就知道這是有人蓄意為之。要不然,哪有那么巧,而且分工明確,配合得當,為的就是要保留證據。先曝光飾品褪色的事,看妙華閣關門,怕他們跑,直接說了飾品有毒的事。又搶了證據,報了京兆尹,一步一步讓妙華閣暴露,且跑不了。李元齊心知肚明:有人在陷害他。這個陷害,不是今日開始的,是從很早就開始了。早到他做首飾生意時……如果他猜得沒錯,那么這批首飾,一定有毒。李元齊渾身冰冷,寒從腳起。有一種自己被人盯上,成為獵物,而自己卻渾然不覺的感覺。底下的幕僚也一句話都不敢說。齊王踩了那么大一個坑,他們卻半點都不知道,也沒有警惕,是他們的失職。屋子里安靜一片,落針可聞。府里的大夫來了。送上了檢查結果:“王爺,琉璃簪子,確實有毒。”
“砰。”
李元齊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果然如此。他被人陷害了。從做這門生意之前,對方就挖了一個坑,看著他跳進去,到今日來收網。眾人聽著,都看著李元齊。琉璃飾品要是真有毒,那齊王府就是給敵人遞了一個天大的把柄。李元齊眉頭深皺,感覺到呼吸都是涼的。“什么毒,會導致什么后果?”
大夫知道事情輕重,也沒有耽誤,當即道:“回王爺的話,因為時間太急,具體怎么毒并看不出來,但可以肯定的是,此物確實對人體有害。”
李元齊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握住椅背,手背青筋暴起。額頭滿是汗。另他抓狂的,不是踩了坑,不是掉進了一個那么大的坑。而是,他對這個坑一無所知,渾然不覺。李元齊深吸了一口氣。想了許久,才吩咐大夫:“你帶著東西回去研究,務必研究出來具體是什么毒,會有什么后果?”
大夫:“是。屬下一定盡力。”
大夫退下。李元齊看向周圍幕僚。“說說吧,你們對這件事怎么看?”
幕僚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搭話。“王爺,這件事,若最后查到我們頭上,必定要賠款。咱們中途漲了一次價。若賠款,不知道誰漲價誰沒漲,最后的價格必定比我們收回來的價格要多,若是能撇清關系,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