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第一太子妃 > 第206章 還不是時候
  宋弗回到屋子里,心口砰砰砰跳得飛快。

  她喝了好幾口的水,才把心緒平復下來。

  而后,又走向案臺,

  流蘇往前:“娘娘,休息一會兒吧,小憩一會兒再起來寫,總要勞逸結合才是。

  “娘娘以前午后都要睡一覺的。”

  宋弗搖搖頭:“不睡了,現在不困。”

  她說著,在桌前坐了下來。

  腦中一件一件的回想著前世發生的事情。

  卻總感覺有些心不在焉。

  她把宣紙放在一側,拿了一本心經出來抄寫。

  整整抄了一頁,等心情平復下來,這才又提筆開始寫事。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流蘇和夏鳶提了燈進來。

  屋子里,院子里,都點得十分亮堂。

  宋弗從桌子這里望向窗外,正好看見外頭亮著的燈火。

  正好夏鳶進來,宋弗問:

  “怎么了,今日外頭點這么亮,這是安城的習俗嗎?”

  昨夜她心里想著事,也沒有注意到是不是如此。

  夏鳶往門外看了一眼,回答道:

  “不是,娘娘,今日十五,是中元節,公子吩咐多亮一些燈,今夜都不滅了,怕娘娘害怕,亮到天明。

  “還特意囑咐了人看著。”

  一聽說是陸涼川的安排,宋弗心中感動。

  陸涼川總是如此細心,她想到的沒想到的,他都會替她安排妥帖。

  “今日是中元節。”

  夏鳶:“是,娘娘,我們那的習俗,中元節是要給逝去的親人燒些香蠟紙錢,不知道這邊是不是一樣。”

  宋弗放下筆:“也是一樣的,去拿些紙錢過來。”

  “是,娘娘。”夏鳶退下。

  宋弗走出門去,到了院子里,今日的燈點得格外多,院子里亮如白晝。

  燈下的花圃,比平時更多一份雅致,但宋弗此時,卻沒了欣賞的心思。

  流蘇搬了一張小凳過來,又端來了一個火盆:“娘娘,奴婢讓人去擺供桌。”

  宋弗:“不必,就在這里燒一些。”

  “是。”流蘇應聲,接過了夏鳶拿來的香紙蠟燭,放在一側。

  宋弗先把香點燃,插在西邊方向的地上。

  然后蹲在地上,開始燒紙,一張一張的燒。

  她神色沉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旁的流蘇和夏鳶都不敢問話。

  夏鳶猜測,應該是死去的先夫人。

  流蘇猜測,應該是秦家的先祖。

  宋弗沒有說話,一張一張的燒著,不急也沒有追思悲傷的神色。

  對面院子院門打開,正對著這邊的窗口,陸涼川靜靜的站在窗前,望著這邊。

  他沒有過來,也沒有讓人傳話,只在遠處看著,等宋弗回了屋,才收回目光。

  身后,裴佑年探出頭來:

  “大哥,你想見大嫂過去就是,怎么還躲著不讓人知道。

  “小話本里說,有情人相隔千里之外,見不到面,相思苦,那是沒辦法,你們這對面裝作不相識,都干嘛呢。”

  陸涼川:“沒有,只是眼下有許多的事情要做。”

  裴佑年嘖嘖嘖了幾聲:“騙誰呢,再多事情,說幾句話可是半點都不耽擱,你們這想見不能見的樣子,一般是虐文才有的場面。

  “大哥,你可別虐我,我的小心臟受不了,我要看甜文,甜甜的那種,就是看一眼眼神都得拉絲,甜蜜蜜甜絲絲甜甜美美的那種……”

  陸涼川看了他一眼,把手邊一堆的消息遞給他:

  “這些都是要吩咐下去了,你去安排。”

  裴佑年看著這一堆東西,面露苦澀。

  “勞碌命啊……”

  他嘆了一氣,搬著東西出了門。

  陸涼川看向窗外,喃喃一聲:

  “甜甜的……”

  他收回目光,定了定神,又一頭扎進了要處理的事情里。

  宋弗這邊,很晚還沒睡。

  流蘇端了藥膳來,宋弗二話不說,便喝了個干凈。

  她不知道苗老給她喝的是什么,不過苗老是陸涼川信任的人,她便也信任。

  夜深,流蘇又換了一盞燈。

  “娘娘,夜深了,該睡了,今日寫了一日,也該好好歇歇,都快子時了。”

  “好快。”

  宋弗放下筆,動了動手腕,流蘇見狀過來替宋弗按了按。

  “娘娘可得仔細身體。”

  “嗯,無礙。”

  宋弗目光望向門外,往外頭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燈,依舊亮著,如今四周夜色漆黑,更顯得燭火明亮。

  今夜十五,天空中沒有月,似乎是被云層遮蓋了,遠處一片漆黑。

  對面的院子,陸涼川正在窗前,正好望過來,二人視線相對。

  宋弗微微頷首,陸涼川也頷首示意。

  宋弗在外頭站了一會兒,便回了屋子,洗漱睡覺。

  上了床,流蘇放下床帳,留了一盞小燈。

  她閉上眼睛,腦中出現的,是今日和陸涼川的兩次對視。

  心中有些甜,又有些澀。

  她于黑暗中睜開眼睛。

  今日見過裴佑年,還見過了幾個侍衛,身體沒有什么不適。看起來,只有在面對陸涼川的時候,會有些難堪。

  從前總聽人說,有沒有喜歡有沒有愛,身體知道的最清楚。

  從前不明白什么意思,現在深有體會。

  今日十五,過了今日,還有兩日,便到婚期了……

  宋弗想著事,閉上眼睛,很快睡著了過去。

  夜深,外頭隱約傳來打更的聲音。

  陸涼川從院門口進來,沒有進屋,走到了宋弗的窗前。

  往里頭望了望,而后挨著窗根坐下。

  看著這一院子的燈,坐了好一會,才離開。

  次日。

  七月十六。

  宋弗剛剛起來沒多久,外頭便下起了大雨。

  她坐在案前,看著外頭的雨,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寫一會兒,看一看。寫一會兒,再看一看。

  雨一直在下。

  到用午膳時,宋弗站在廊下看雨。

  對面的陸涼川也出來,站在屋檐下,二人遙遙相望,相視一眼,頷首示意。

  每見一次面,宋弗心中便又沉重一分。

  還好,自己掩飾得很好,沒有讓人發現端倪。

  到這一刻,現在這樣,大家相安無事是最好的結局。

  她相信,也一定能好聚好散。

  陸涼川比她想象的更好說話一些,起碼到現在,這個結果她很滿意。

  她進屋。

  外頭流蘇跟了進來,一臉的憤憤:

  “娘娘,剛剛有個看嫁妝的丫頭找到奴婢,給了奴婢一包藥,威脅奴婢說若不照做,就要拆穿奴婢的身份……”

  說著,拿出一個小紙包,放在了桌上。

  “真是想不到,一個看東西的小丫頭,居然是齊王的人。

  “娘娘,奴婢去把留下來的幾人,都換了。

  “那幾個人,平時近身娘娘的機會都沒有,便也沒有在意,現在看起來,也不能忽略了。”

  宋弗點了點頭:“這件事讓夏鳶去,我有話跟你說。”

  “是。”

  流蘇應了一聲,宋弗又跟夏鳶交代了幾句。

  夏鳶退下。

  宋弗略微沉吟,看了流蘇一眼,然后在一側坐下來。

  流蘇當初來到她身邊,是借了馮家的幌子,這件事李元齊知道。當時,也就是做給他看的。

  李元齊沒有聲張,怕是就等著這一日。

  想要以此為威脅,讓流蘇聽話,為他們辦事。

  她看向桌上的那包藥:“你看著,可能看得出是什么東西?”

  流蘇面色氣憤:“是娘娘,剛剛奴婢已經看過了,是勾欄會用的那些下三濫的東西。

  “娘娘,你說這齊王究竟是要做什么,用這樣上不得臺面的手段。”

  宋弗輕哼一聲:“不知。”

  流蘇不知道,她卻是心知肚明。

  李元齊為了讓她和陸涼川圓房,可是費盡了心思。

  也對,對于他來說,自己這一枚這么好用的棋子,當然是要物盡其用的了。

  宋弗:“不必探究目的了,反正事情快結束了。

  “這個東西,銷毀了吧。”

  “是,娘娘。”

  流蘇心中很是憤憤。

  “這齊王,真是不要臉。”

  宋弗:“他向來如此,不必生氣。

  “去吧,處理的時候,小心些,別讓公子發現,這幾日他事情多,這種小事就別去麻煩他了。”

  陸涼川何其聰慧,只要一看李元齊這個動作,就會有所懷疑:

  好好的,李元齊下這種藥,定然是有所圖。

  “還有幾日就完了,我不想節外生枝,把這幾日安安穩穩的過了,比什么都重要。”

  流蘇看向宋弗:“是,娘娘。”

  此時,京城。

  因為皇帝昏迷,朝堂人心惶惶。

  還好,這兩年皇帝也是很少上朝,宮中有內閣大臣,便也不至于出亂子。

  這幾日,都和尋常沒什么不同。

  但是大家都知道:事情雖然每日都一樣,但是情勢卻是大不一樣了。

  宮中,有內閣,一切有條不紊。

  齊王府。

  幕僚們在書房,討論得熱火朝天。

  這會,李元齊詢問各處安排的進度,幕僚們一一稟報。

  “王爺,喜隊都是我們的人,今日卻不知為何沒有消息傳來,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另外一人:“是不是對方有人看得太緊,或者是我們的消息在路上便被劫了?”

  “在路上被劫,應該不會,我們的消息是不經過通政司,而直接送到王府的。

  “除了我們暗處的安排,明面上,通政司那邊也沒有消息傳來,再等兩日,或許會有消息。”

  李元齊聽著幕僚們說的話,心中有些擔憂。

  他千叮嚀萬囑咐,喜隊在路上千萬別生事,而要到了目的地之后,才開始任務。

  但……

  現在就失了聯系,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李元齊:“只今日,可能是路上耽擱了。”

  幕僚:“正常來說,早上都是會有一封的。但是現在已經午時了,后面的沒來,前面的也沒來。”

  李元齊:“再等一等,若今日都沒有,那便派人去看看。”

  幕僚:“是。”

  另外一邊也上來稟報:

  “王爺,西南預備營那邊,我們也做好了準備,只要北境那邊有動作,西南預備營便插手北境。

  “還有之前安排的那些刺殺,沒有派上用場,也沒有被發現的,這一回,也都聯系上了。

  “只要王爺一聲令下,那邊也能開始行事,到時候聲東擊西,兩邊夾擊,大周太子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李元齊:“嗯,很好。”

  幕僚想到什么,皺了皺眉:“王爺,以前安排的那些刺殺的人,雖然我們聯系上了,他們也回應了,但是有一點總感覺不對勁。

  “之前我們囑咐過,他們不僅是要刺殺大周太子,還要送消息回來,但是卻沒有。”

  李元齊:“你的意思是,他們已經被發現,甚至被策反了。”

  幕僚:“不好說,他們沒有邊境的消息來,是事實。”

  李元齊:“防備著,他們是殺手,我們也不是只有這一招棋。”

  “是。”幕僚把李元齊說的都記下來。

  李元齊:“宮中那邊呢,按照計劃,這兩日,父皇就該醒了。”

  幕僚:“是王爺,宮中那邊,都有我們的人看著。

  “王爺,其實……,依照屬下的看法,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李元齊往底下掃了一眼,大家都看過來。

  “王爺,屬下也這么想。”

  “王爺,屬下也是。”

  李元齊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

  負手而立,走到窗前。

  他也很想這么做,直接當了大魏的家。

  免得被皇帝處處掣肘。

  而且現在皇帝對他動了殺心,看起來,留著皇帝,弊大于利。

  但是,現在皇帝還不能死。

  李元齊:“不行,還不是時候。

  “若是大魏朝廷這個時候傳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就給了大周太子進京的借口。

  “他若回來,肯定不會單槍匹馬的回,肯定是帶著邊境大軍一起回。

  “到那個時候,兩軍對壘,我們吃虧。”

  對付大周太子,最好的辦法還是智取。

  邊境大劫,他送去邊境的人,一個一個都消失了,這就說明,邊境大軍已經落入了大周太子的手中。

  若大周太子掌管了大軍,皇帝一死,大軍進京,他根本攔不住。

  現在,大魏朝廷,李元晉和李元漼都不在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就差這最后一哆嗦。

  他想要除掉皇帝,隨時都可以,輕而易舉。

  但是,大周太子,需要好好籌謀。

  在這件事情里,他最好用的一張牌,就是宋弗。

  只要宋弗那里一切順利,他就也沒什么可擔憂的。

  現在,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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