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院后山。
皓月遙遙懸在天際,宛如仙子,清冷高傲,超凡脫俗。
不染纖塵的她,似乎也沉醉于自己的美色,揮灑都月華都如此吝嗇。
今夜的夜色太沉,沉得有些看不清星光。
周圍,只剩下悠悠的蟲鳴,還有呱呱的蛙叫。
修煉中的蘇銘似乎有些不對勁。
一道道肉眼難以看清的白色氣流從天空接引而下。
如融入了這方天地,蘇銘神色安然,物我兩忘。
一呼一吸,自然循環,成了他活著的證明。
唐昊來了,帶了一個酒葫蘆,虎踞龍盤靠在樹下。
蘇銘身上散發出來的動靜,似乎并不吸引他。
只是偶爾看上一眼,又喝上一口酒,聊以度日。
粗獷擦去嘴角的酒水,唐昊耳朵微動,目光隨即看向一個方向。
透過黑夜,唐昊似乎看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
過了一會兒,女孩撇著嘴來到了這里,似乎誰欠了她錢似的。
看到蘇銘,小舞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張口,卻感覺聲音怎么也發不出來。
怎么回事?
難道見鬼啦?
小舞驚疑撓了撓頭,又嘗試咳了咳,耳朵依舊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現在在深度冥想,對他的修煉有益,你還是不要打擾得好。”
耳邊剛聽到聲音,便感覺一股恐怖的吸力拉扯她。
感受到這股可怕的力量,小舞臉色瞬間蒼白,后背都在發涼。
眼前景象,風馳電掣發生變化。
望著眼前的邋遢男人,小舞如遭雷擊,強烈的窒息感讓她喘不上氣。
封號斗羅!!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
驚恐咽了咽唾沫,小舞雙腿發軟,“你、你想要怎么樣?”
簡單的一句話,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轟!
唐昊瞥了過去,僅僅一個皺眉,小舞瞬間癱軟倒在地上。
手掌死死抓著泥土,小舞面色慘敗,心如死灰。
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老天爺,你是在捉弄我嗎?
小小的諾丁城,居然也能遇到封號斗羅?
小舞內心滿是悲鳴,想要快逃,卻感覺手腳顫抖不聽使喚。
仿佛身體都在告訴她,不要做這些無用的事。
作為十萬年魂獸,天生的感覺告訴她,眼前男人的實力極強。
那種恐怖和強悍,渾厚天成,宛如高不可攀的山岳一般,讓人無法喘息。
更讓小舞感到恐懼的,是他眼底深處溢出的煞氣。
從他的眼里,小舞仿佛看到了尸山血海,無數鮮血灑落匯聚成河。
那鋪天蓋地的血紅,讓她全身的骨頭都冒著冷氣。
咕嚕。
唐昊搖了搖頭,冷聲道,“放心吧,我對你沒有什么興趣。”
唐昊并沒有任何動作,卻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小舞籠罩,顯然是他出手了。
小舞頓時感覺身體暖洋洋的,內心的恐懼也在緩緩消退。
粉嫩的大眼睛充滿狐疑,小舞驚異道,“你說真的,你真的不會殺我?”
瞅著小舞那如履薄冰的模樣,唐昊忽然間變得有些傷感,低垂的黑眸似乎閃過了一抹藍色。
魂師需要獵殺魂獸,天經地義。
普通魂獸也就罷了,難道化形的魂獸,他們不算人嗎?
武魂殿,爾等為何苦苦相逼?!
轟!
溫暖感瞬間消失,小舞聲音顫抖,緊緊蜷縮著身子,感覺置身在冰天雪地。
“大、大叔。”
被聲音驚醒,唐昊收斂所有的殺意,小舞如蒙大赦,不停地摩擦著胳膊,似乎這樣可以暖和一些。
沙啞的聲音中似乎帶著哽咽,唐昊提醒道,“他說的沒錯,實力才是一切,不想被人類獵殺,你只能依靠自己的實力。”
“其他人都是靠不住的,除了實力,無與倫比的實力。”
說著,唐昊狠狠灌了一大口酒,淅淅瀝瀝的酒水從他嘴角流落。
他整個人彌漫著惆悵傷感的情緒,滄桑的面容下,似乎經歷了許多深沉的往事。
小舞目光癡癡望著唐昊,好奇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不愿提及往事,唐昊咕嚕灌了一口酒,似乎只有酒精才能讓他如癡如醉。
而這一開口,他卻突然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下午,為什么唐三會輸嗎?”
嗯?小舞滿臉愕然,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唐昊已經接著說道:
“第一,急于求勝,也許是因為上次的失敗,讓他很想戰勝蘇銘,所以最后他一心想著結束戰斗。”
“第二,他錯誤認為,等級的差異是絕對的,可對于真正的天才,越級戰斗只是想與不想的區別,魂環只是工具,而不是克敵制勝的全部。”
“倘若魂師只看魂環年限和數量,那壓根不需要戰斗。”
“第三,他大大低估了一個人……”
宛如在面對唐三,唐昊語重心長,抱膝而坐的小舞聞言不禁點了點頭。
下午,唐三輸得確實有些草率。
他要是開始就全力以赴使用魂技,結果誰輸誰贏真的不好說。
雖然蘇銘能夠斬斷藍銀纏繞,但誰都無法保證唐三一定會輸。
“你覺得唐三會贏是吧?”
唐昊瞥了小舞一眼,一開口已然看破了后者內心的想法。
小舞眼神愕然,“難道沒有可能嗎?”
可能?
唐昊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感慨道: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可能啊,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往往戰斗還未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
“就像他此刻深度冥想一般,沒有日積月累的苦修,是無法進入到這層境界的。”
“與其追求所謂的可能,不如探究其中的因果,難道不是嗎?”
呃…
小舞尷尬地直撓腦袋,眼睛心虛轉向一旁,“那個,我腦子比較笨,貌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唐昊,“……”。
果然,不是每個魂獸,都像阿銀那樣蕙質蘭心的!
唐昊嘆了口氣,沒繼續對兔彈琴,只希望她將先前的話帶到給唐三就行。
小舞臉色很尷尬,訕訕一笑,可愛中帶著傻萌。
雖然聽不懂,可也感知到了唐昊的善意,她懸著的心穩穩落地。
二人沉默不語,唐昊繼續喝著辛酸苦辣的劣酒。
過了一會兒,蘇銘從冥想狀態下出來。
可是,他并沒有睜眼,而是繼續修煉。
透過唐昊犀利深邃的眼眸,仿佛隱約可以看到…
一縷縷魂力從全身經脈溢出,如小蛇一般向著腹部丹田匯聚。
絲絲縷縷的魂力在那兒,形成了一個個小型龍卷。
滋滋滋~
龍卷互相碰撞,爆發出激烈的電弧,隱約在慢慢合攏。
“真是個怪物!”
唐昊呸了一口酒出來,身為封號斗羅的他此刻也不禁感到震撼。
眨眼,幾個時辰過去。
蘇銘也睜開了眼睛,明麗的眼里閃過一抹黑光。
他體內的魂力氣旋已經全部散開,重新回到了身體各處經脈,只不過魂力已經有些不同。
唐昊離開了,只剩下小舞。
她鼓著臉走了過來,沒好氣道:
“叫我過來干什么,難道讓我過來看你修煉的嗎?”
等了幾個小時,她早就不耐煩。
哼,誰稀罕和這混蛋待在一塊啊!
蘇銘眼睛一亮,“嚴格算下來,其實你也算敏攻系魂師吧?”
望著蘇銘不懷好意的笑容,小舞嬌軀一顫,不禁有些害怕。
“你、你想要干什么?”
“沒干什么,讓你幫你修煉而已。”
啥?
小舞眼睛瞪得像銅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蘇銘。
“你說、要讓我幫你修煉?”
尖銳的聲音刺破長空,小舞人徹底麻了。
一個貪圖我魂環魂骨的人,居然讓我幫你修煉。
我就沒見過這么厚顏無恥的人!
蘇銘眼睛微瞇,“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你做…你、你先說說要我怎么幫你。”
小舞正要怒斥拒絕,可注意到蘇銘危險的眼神,她立馬服軟,臉上寫滿了悲憤。
蘇銘視若無睹,伸手提起了一節棍子。
“修煉的內容很簡單,我向你攻擊,你一直躲閃,不讓我打到就行。”
“就這么簡單?!”
小舞擰著眉頭,小臉滿是錯愕,她還以為蘇銘要她那啥呢,結果只是普通訓練啊。
“簡單?”
蘇銘也愣了愣神,實戰也算簡單。
殊不知,二人的理解壓根沒到一塊去。
想尋找蘇銘刀法的破綻,小舞認真點頭,“我知道你是想修煉刀法,好,我答應。”
“多謝。”
蘇銘禮貌象征說了一句,也就簡單的兩個字,小舞立馬被氣得牙癢癢。
你要是真的想謝我,就別惦記我的魂環和魂骨啊。
“小心啦。”
冷冷的聲音響起,小舞內心警鈴大作,連忙打起十萬分注意力。
瞬間,二人交鋒開始。
知道蘇銘刀法的厲害,小舞立馬爆發出全身的速度。
她閃轉騰挪,利用靈活的速度和不可思議的腰身,靈巧躲過所有的攻擊。
蘇銘刀刀落空,每一刀都感覺和小舞差了一段距離。
這并非是刀法的距離,而是身法的距離。
雖然二人的速度相差不多,可每一次蘇銘想使用刀法,小舞都會趁蘇銘速度變慢拉開距離。
就這么一頓一慢,竟然難進小舞分毫。
當然,蘇銘并沒在柴刀上附著魂力,要不然以凌厲的魂力,哪怕是沒有砍中小舞,后者也會受到影響。
同唐三的戰斗,蘇銘也只是使用純粹的刀法。
因為蘇銘很清楚,無論加多少屬性在刀上面,刀法才是重點。
能夠砍中人全力輸出的刀法,那才真的有效。
唰!
找準時機,小舞乘機拽住了蘇銘的左手,她嘴角含笑,一只腿踩在了蘇銘的膝蓋上。
宛如一只猴子,想要攀爬而上,柔軟的腰肢,驟然要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唰!
蘇銘反手成擒,一把死死扣住小舞的手臂。
想要施展腰弓將敵人甩出,甚至是暴殺八段摔,小舞的第一擊尤為關鍵。
只要第一下沒有被甩出去,不造成眩暈,那么小舞只能干瞪眼。
被看穿啦!
小舞美眸意外。
眼看著木棍向著自己削來,她立馬改為膝擊蘇銘拿棍的手。
砰砰!
成功將其擊退,小舞立馬利用肘擊攻向蘇銘擒拿自己的的手臂。
知道小舞想要掙脫逃走,不然如此近身,蘇銘木棍輕而易舉就能得手。
本該用力將小舞震開的,蘇銘卻只是簡單松開了手。
唰!
小舞和蘇銘插肩而過,剛雙腿裂開落地,她立馬又出現在了半空。
她側身旋轉,小腿宛如鋼鞭,向著蘇銘抽打而去。
砰!
蘇銘眉頭一蹙,并沒主動用木棍攻擊,而是改為抵擋。
小腿撞擊在木棍身,加上粉色的魂力包裹。
只聽到沉悶的一聲,蘇銘退后了幾步。
身姿輕盈落地,小舞昂起小腦袋瓜,眼神竊喜望向蘇銘,“怎么樣,我這個陪練還不錯吧。”
就喜歡看這家伙挨揍。
尤其是挨自己的揍,嘿嘿,真爽!
蘇銘臉色一黑,咬牙道,“你要是想比試,我換柴刀和你比,我看著你踢上來。”
略略~
小舞挑釁吐了吐舌頭,偷樂道,“我又不傻,再說我又沒求你,是你拿著木棍要我當陪練的。”
“哼,難道我只能躲閃不能進攻的嗎?”
“你要進攻是吧?”
蘇銘眸光微冷,手里的木棍忽然間被黑色的幽光包裹。
那是完全用魂力凝聚的柴刀。
鋒利的尖刺刃口,甚至比原本的柴刀還要可怕。
小舞臉蛋立馬綠了下去,“那個,我剛才和你開玩笑的,咱們接著剛才那樣練吧。”
“是嗎?”
聲音還未完全落下,蘇銘身影已經爆射而出。
轟!
黑色的光芒在眼前落下,轟隆一聲炸起無數塵埃。
霎時間,小舞呆若木雞。
低頭看去,一雙冷漠的眼神正死死盯著自己。
轟隆!
小舞想到了自己以前身為兔子,遇到豺狼時的情形。
要死!要死!
感受到蘇銘身上散發出的危險氣息,小舞頭發都在發麻。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她立馬開始玩命逃跑。
見目的已經達到,蘇銘柴刀又恢復了木棍模樣,向著小舞追來。
山谷響起了呼呼、一下一下的風聲,不時伴隨幾聲轟鳴。
也不知多了多久,只覺得空氣變得越來越冷。
小舞臉蛋漲紅,粉嫩的臉蛋凝聚著一顆顆汗珠滴答落下。
她整個人宛如熟透的乳豬一般,喘著粗氣。
細看之下,更是慘烈。
只見小舞衣服上帶著道道劃痕,她緊緊咬著牙,額頭青筋冒起,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處。
唰!
黑影閃過,小舞瞳孔驟縮,連忙側身躲避,眼神中透露出驚恐。
忽然間,蘇銘木棍一轉,橫撩直上。
砰!
木棍落在小舞的背上,后者發出一聲尖銳的慘叫,被擊飛出去。
眼見蘇銘沖過來,坐在地上的小舞驚恐萬分,連連擺手,“不打啦不打啦,我魂力都耗盡了,躲不開你的攻擊啦。”
蘇銘眉頭一皺,也感知到小舞速度下降,隨即取了一點人參的根須下來。
“這是人參,你服下恢復。”
“等半個小時,我們再來。”
還…
還來?
脆弱的心理防線轟然倒塌。
小舞死死抿著粉唇直哆嗦,看蘇銘的目光如看魔鬼一般。
悲憤、無助、絕望。
豆大的眼淚唰得就流了出來,小舞不停抹著眼淚。
委屈巴巴嗚咽聲,隨之在山谷飄蕩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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