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城。
像是一顆炮彈落入安靜的湖面，掀起滔天巨浪。
茶館酒樓，大街小巷，都在討論一件轟動人族的大事。
“聽說沒有，沉寂了上千年的人皇令居然重出江湖了！”
“當然聽說了，整個大荒誰還不知道這件大事啊！記得上一次人皇令出現，還是在跟妖族決戰的時候。”
“人皇令是人族至高無上的代表，如人皇親臨，但凡人族無敢不從。可是，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次人皇令發布，居然只是通緝一個人。”
“是挺奇怪的，你們說這個人是誰啊？居然讓沉寂千年的人皇令為了他發布。”
“不是說了嘛，這是個人族叛徒，偷了咱們人族至寶投靠妖族。哼，要是讓我遇到這個王八蛋，我要把他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對了，他偷的人族至寶是什么？居然還有我萬事通不知道的寶貝。”
“誰知道，我也沒聽說過人族至寶，估計是一件了不得的東西。”
“呵呵，俺對人族至寶沒興趣，我只想要人皇殿獎勵的修煉功法。”
“那還等什么，咱們出動吧，說不定運氣好就碰到那個叛徒了。”
“對，出去找他！”
這一幕，在大荒各大城市先后上演。
鐵盟，接到人皇令的軒轅喚雨，坐立不安。
“這肯定是圣殿的人發布的消息，他們才是真正的掌控者啊！”
“接下來，他們會對鐵盟動手嗎？”
軒轅喚雨明白，只要他們想對鐵盟動手，鐵盟必定遭受雷霆一擊，很快就要從大荒除名。
不過，接下來的幾天，并沒有人對鐵盟動手，讓軒轅喚雨心中稍安。
其實，在八大圣使眼中，鐵盟這種小角色，根本無足輕重。
滅了鐵盟，還可能會給他們帶來負面影響。
他們只盯住秦凡就夠了。
人皇令傳到周邊古星的時間稍晚，傳到東荒已經是第二天。
九大氏族的酋長一起來到東荒星人皇殿分殿。
當看到人皇令發布的消息時，有兩位酋長當場就變了顏色。
那兩位酋長，都認識秦凡，知道這個人曾為他們立下大功，而且現在還在和妖族談判，為了兩族和平奔走。
可卻在這個時候，人皇令發布了，并將他列為人族叛徒，人人得而誅之。
人皇殿的使者掃了眼九大酋長，說道：“各位，有提供此人消息者，為大功一件，功績載入史冊。”
“有什么問題嗎？”
九位酋長各自搖頭。
使者道：“既然沒有問題，那就散了吧！”
說完，他率先離開。
那兩位認識秦凡的酋長，悄悄走到一起，對視一眼，雖然都沒說話，但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搖光城，東荒人族第一城。
軒轅破一直駐守在這里。
當聽到酋長帶來的人皇令，軒轅破愣了一下。
接著，他有些惱怒：“投靠妖族的人族叛徒？哼，你見過人族叛徒一人硬抗妖族皇族嗎？”
“你見過人族叛徒，親手斬殺那么多妖獸嗎？”
“簡直一派胡言！”
山巔之上，軒轅破迎著夜色，望著懸在頭頂的那顆大星，一臉憤怒。
酋長站在他前方，手里拄著一根鹿頭木杖，雖滿頭銀絲，可高大的身材卻站的筆直，仿佛一顆不老松。
“人皇令這個時候發布，一些事情已經無需求證了。”
軒轅破轉身，激動地道：“酋長，這么說，你愿意站在秦凡這邊？”
酋長搖搖頭，轉身朝著山崖邊緣走去，望著下方的深淵嘆息一聲：“我相信他又有什么用？其他人不會相信，除非他能拿出證據。”
“唉，太難了。這根本不可能破局而出，有機會，你給他通個信，讓他想辦法離開吧！”
軒轅破攥緊拳頭，他也明白，埋葬了數千年的真相，基本已經沒有希望揭開。
人皇令出，秦凡成了整個人族公敵，沒有人會相信他說的話。
要么被殺，要么離開。
“等我再見到他，我勸他走。”
軒轅破悶聲說完，大步走下山，只是那結實的山路，此刻卻在劇烈晃動，好似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
“這憤怒，快要壓制不住了嗎？”酋長搖頭嘆息。
他有時候真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渾渾噩噩一輩子也好，知道的越多，就越痛苦。
尤其是明知道是錯的，卻沒有辦法糾正，那種感覺，實在太折磨人了。
時光荏苒，轉眼距離人皇令發布已經過去三個月，所有人發瘋了一樣尋找秦凡。但是，秦凡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東荒，這段時間，妖族和人族沒有再起沖突。
距離萬妖山三千里外的山谷中，納蘭明月一襲白裙，纖塵不染，站在一處小土丘，望著不遠處的秦凡。
原本懸浮在秦凡身前的妖王劍，此刻只剩下巴掌大小。
下方鍛燒妖王劍的本命精火已經消失，此刻，所有精火內斂，全力煉化妖王劍的靈蘊。
秦凡的氣息如淵似海，如同一座死灰復燃的火山。
玄奧復雜的紋路在他周身纏繞，那是大道紋路，每一縷都能壓塌高山，截斷江河。
終于，身前最后一點妖王劍的痕跡也消失了，就好像從來不存在于這世間。
所有的靈蘊，全都被秦凡煉化吸收。
“終于完成了。”
秦凡在心中松了口氣。
歷時三個月，他終于完全煉化并吸收了妖王劍龐大的靈蘊之力。
蹭！
他睜眼，兩道精光暴射，遠處的一處土丘竟然直接消失不見，像是被氣化了一樣。
接著，他神識外放，感知范圍竟然擴大了數倍，能夠籠罩方圓百米內的一切。
吟！
一聲龍嘯，一把灰色的短劍從秦凡身上飛出，繞著秦凡周身快速飛了一圈，然后懸浮在他面前，釋放出恐怖的氣息。
“不錯，劍膽竟然有一尺來長了，妖王劍的靈蘊果然強大！”
秦凡緩緩起身，他的眼中居然也浮現出星辰幻滅，萬物生落的景象。
他伸手一指，前方的矮草立刻飛了起來，整齊的排列在半空，每一根矮草都散發出鋒利的氣息。
身后的納蘭明月震驚，在她眼中那根本不是什么雜草，而是一把把散發著強大氣息的利劍。
“去！”
他輕聲說了句，所有雜草排列成一個人字，飛向百米外的土丘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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