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
李景年看著面前桌子上擺著的一盤盤肉，忽然感覺到不香了。
他眉頭緊皺，忍不住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梁超凡在電話中說道：“炊老爺的門口，停止一輛尾號是2525的黑色豐田轎車，這已經是我第三次看見它了。第一次，是我們上次在這里吃烤肉，你請我幫你調查馮筱筱的時候。第二次，是我昨晚去酒吧找你的時候……”
李景年愣了一下：“每次，都是你找我，就會看見這車在跟蹤？”
梁超凡冷靜地分析道：“準確來說，應該是每一次我見到你的時候，他都在。”
二人認識半年多，李景年對他還是很了解的。
這家伙雖然脾氣沖了點，腦子直了點，但敢打敢拼，而且記憶力超群，偵查能力也很強。
他既然敢這么說，就一定沒有錯了。
想到這，李景年追問道：“你看到跟蹤我的人，長什么樣了嗎？”
梁超凡立刻回道：“并沒有，對方的車子貼了反光膜，而且一直沒有下車，應該也是個很謹慎的家伙。”
李景年陷入了沉思，會跟蹤自己的，是什么人呢？
他猜測道：“會是智勝金融的人嗎？”
梁超凡聲音里也有些疑惑：“不好確定，有可能是他們，但也有可能是別人。我覺得，也有可能，會是王龍派的人。”
“我干爹？他派人跟蹤我做什么？”
李景年怔住，這個他倒是沒想過。
梁超凡忍不住提醒他：“別忘了，你現在要調查的，是王龍的女兒。”
一句話，讓李景年陷入了沉默。
雖然感情上有點不太能接受，但理智卻告訴他，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很有可能，是自己上次去路小魚家里偷手機，引起了凌風的警覺。
雖然沒留下什么證據，但只要想一想，不難把事情聯系到自己身上……
干爹王龍是什么人？
當年在魚龍市赫赫有名的大佬，雖然現在已經金盆洗手，但手段和智慧都在。
自己是不是，一直太小看他了……
那么，這一段時間里，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處在干爹的監視下？
小丑竟是我自己？
想到這里，李景年背后直冒冷汗。
電話中，梁超凡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管跟蹤你的人是王龍，還是智勝金融，我們都不適合再次私下里見面，這樣都會引起對方的警覺。”
李景年也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低聲問道：“那馮筱筱的情報怎么辦？”
梁超凡沉默片刻，緩緩說道：“本來是打算當面跟你聊聊的……既然有這么個情況，我就簡單一點跟你說說。”
李景年精神一振：“好，你說吧，我聽著。”
梁超凡開始娓娓道來：“先跟你說說酒吧的事情，這次你的確是立功了，雖然過程有些陰差陽錯，但順利挖出了一個龐大的販毒團伙。目前，我們魚龍市警方已經跟其他各地警方配合，準備一次聯合行動，一舉抓獲這個團伙的所有犯案人員。我估計，這次要對你進行嘉獎，可能還會重點宣傳，到時候你積極配合就行了。”
李景年立刻追問：“那有沒有獎金啊？”
梁超凡氣得罵道：“你小子，就踏馬認錢是吧？”
李景年嘿嘿一笑：“經濟社會，想賺點錢，不磕磣！”
梁超凡十分無語：“獎金的事情回頭再說，聊聊馮筱筱吧。”
聽到這個名字，李景年也把錢的事情先扔到了一邊：“她到底在哪，查到了嗎？”
梁超凡一字一頓地說道：“因為不能動用警方的力量，所以我只能通過我在濱海市那邊的同行朋友，幫你查了一下。馮筱筱，也就是王小穎，的確在我們養傷的醫院里工作過。不過，在我們入院那兩天，她就辭職離開了。她在醫院留下的電話號碼，也被注銷了。根據我朋友的調查，她有過一個大巴車的購票記錄，目標城市是……魚龍市。”
聽到這里，李景年心里猛然一沉。
馮筱筱來了魚龍市……
也就是說，上次在軍醫院里見到的她，并不是自己做夢嗎……
但是，是干爹為了把她保護在眼皮子底下，還是她自己偷偷溜回來的，這一點依然存疑。
李景年立刻追問：“后面呢？她住在哪？”
梁超凡卻嘆了口氣：“沒查到。”
李景年有些上火：“梁警官，你這也不行啊？魚龍市這么大，你讓我上哪找去？”
梁超凡卻罵道：“艸，要不是你避諱劉隊，能這么難查嗎？你要是著急，那我去找劉隊，按照現有的信息，保證分分鐘給你把人薅出來！”
“算了算了……你已經很棒了，謝謝你。”
李景年認慫，摸了摸鼻子說道：“你先接著幫我打聽著，我這邊也想辦法找找她。”
“嗯。”梁超凡謹慎地提醒道：“你自己也多注意點，王龍并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明白了，先掛了。”
“好。”
掛斷電話之后，李景年感覺胃有點疼。
也不知道是因為餓的，還是因為緊張。
不過，東西點了，也不能浪費。他拿起架子，一片片夾著肉，放在炭火上烤了起來。
火很急，不一會兒，肉就滋滋開始冒油。
李景年盯著慢慢變色的烤肉，心里面盤算著整件事情。
雖然馮筱筱躲在魚龍市，看上去近在咫尺……但是，這座城市一點都不小。
新區老區，江南江北，東西道溝，外加下屬亂七八糟的鄉鎮。
在這么遼闊的城市里，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嗡嗡……”
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屏幕自動亮起來。
李景年掃了一眼，上面是一條短信，只顯示了幾個字：“還有6天。”
艸！
這個老娘們，天天跟催命似的！
李景年咬了咬牙，忍住罵娘的沖動，思考著對策。
但他腦子太亂了，越想越頭疼。
就在這時候，他腦袋一亮！
大梁靠不住，不如試試小梁？
想到這，李景年立刻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直接告訴對方：“小實，起床了沒有？趕緊來炊老爺，我請你吃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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