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
聽見李景年的話，楊大春腦瓜子嗡嗡的，眼前也有些發黑。
一旁的楊小軍，表情也變得有點呆滯，愣在了那里。
紅背心他們的臉，也都黑了下來。
楊大春的情緒，從驚恐，變成了憤怒，幾乎是拿著電話吼道：“李景年，你踏馬在胡說八道些什么？難道你想害死我們爺倆嗎？一百萬，是一百萬懂不懂？你怎么連這點事兒都做不好？”
李景年聲音里也帶著一絲怒火，有些不爽地說道：“楊叔，我是看在雯雯的份上，叫你一聲叔，給你籌了五十萬。不然，咱倆非親非故的，我憑什么出錢贖你？”
楊大春咬著牙罵道：“如果不是你那個破七日游，我們會落到這個地步嗎？”
“關我屁事！”李景年譏諷地反問道：“我讓你拿我票了嗎？是不是你自己搶走的？還有，人家七日游都好好的跟團，你為什么自己提前下車？是我讓你下車的嗎？你自己惹的麻煩，還怪起我來了？我告訴你，就這五十萬，還是我砸鍋賣鐵，借了所有朋友弄到的！你要是不愿意，那你倆就都留在那邊吧，我踏馬還不想出這個錢呢！”
聽到對方這么說，楊大春瞬間服軟了，語氣很慫地說道：“別，小李，叔剛才說話有些沖動，你別跟叔一般見識。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老丈人，小軍也是你的小舅子，你不能不管我們吧……聽叔的，再去籌五十萬！你開公司的，又認識那么多人，五十萬應該難不倒你吧？”
李景年不客氣地反問道：“楊叔，你當我是印鈔機呢。這么短的時間內，我去哪給你弄出剩下的五十萬？”
楊大春立刻提醒他：“那個翡翠西瓜呢？你去跟人家胡小姐再要回來唄！就說是……你生意有難處，急用，想換錢。以后等你有錢了，再買一個還給她唄！”
李景年立刻說道：“人家胡小姐出國了，我也聯系不上。翡翠西瓜，人家估計也已經賣掉了。”
“這，這怎么能行呢？”
楊大春目光看向周圍，紅背心那些匪徒，一個個目光不善，甚至還有些不耐煩。
他打了個寒戰，帶著哭腔說道：“小李，你想想辦法，想想辦法呀！五十萬不夠，真不夠啊！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我盡力了，叔。”
李景年長嘆一口氣：“當務之急，就是有一個救一個。五十萬，我這就打過去。至于要贖誰……你們自己商量一下吧。”
說完，對方掛斷了電話。
“小李！李景年！！我艸尼瑪！”
楊大春雙腿發抖，膀胱膨脹，他心中絕望，努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試圖再給李景年打回去。
但就在這時候，紅背心卻伸出手，一把奪過了楊大春手里的手機，同時說道：“說說吧，你倆要贖誰。”
“咕咚！”
楊大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體不斷顫抖，眼神里寫滿了絕望。
楊小軍立刻起身喊道：“我，肯定贖我！我還年輕，還要給楊家傳宗接代，還要去歐洲生活！我不能死在這啊！”
楊大春看向自己兒子，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么。
楊小軍忽然一個頭磕在地上，哭著說道：“爸，我是你親兒子啊！求求你了，成全我吧，我不想死，嗚嗚嗚……”
好多話涌到了嗓子眼里，打了個轉，然后卡在了那里。
楊大春看著自己兒子，看著他一個接一個，拼命磕頭。
這一刻，他就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心中一片死灰，呆呆地坐在地上。
紅背心目光落在了楊大春身上，冷笑著問道：“既然如此，就放你兒子走了。”
楊大春提起一口氣，聲音顫顫巍巍地說道：“那……那我呢……”
紅背心搓了搓手，淡定地說道：“你們來的時候，我不是抽過你們的血么。最近呢，正好有個客戶，腰子和你匹配上了。正好，讓你兒子，跟你的腰子一起走，你就留在這吧。”
楊大春帶著最后一絲期望，開口問道：“是……摘一顆嗎？”
紅背心咧嘴一笑：“一顆哪夠，肯定是兩顆，湊一對才值錢嘛。”
兩顆腰子被人摘了，那還能活嗎？
楊大春急火攻心，兩眼一黑，頓時昏死過去。
楊小軍還不斷磕頭，哭著說道：“謝謝……謝謝爸！每逢過年過節，我一定給你多燒紙，讓你在下面過得好一點！”
“行了，閉嘴吧，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紅背心踹了他一腳，同時吩咐道：“把他臉蒙上，送船上去，準備送去大陸。”
“謝謝，謝謝諸位大哥！”
楊小軍說著，也不知道心疼爹，還是心疼自己，哇的一下，嚎啕大哭起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楊大春緩緩清醒。
他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個夢，一個長長的噩夢。
夢中，他和兒子被緬甸的人給抓了，睡狗籠，吃狗食，最后還要摘他的腎……
“娟兒，給我倒杯水，我嗓子好渴……”
他下意識地，和往常一樣，喊了一聲。
但過去很久，都無人回應。
他動了一下身體，卻驚恐地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捆在了一張床上。
四周有著消毒水的味道，面前更是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
楊大春心跳加速，猛然醒過神來，顫抖著問道：“這……這是哪啊……”
男人摘下了口罩，咧嘴一笑：“老先生，這里是診所啊。我姓廖，你可以叫我廖醫生。你放心，這個活兒啊，我干了兩三年了，非常熟悉。我保證，一會兒切下你腎臟的時候，你不會有任何的痛苦。我這人特別仁慈，見不得人受罪。所以完事兒之后啊，我直接給你打一針安定。你昏昏沉沉的，在睡夢中啊，不知不覺的就死了。”
說著，他重新戴好口罩，掀開了楊大春的衣服，露出他干瘦的小腹。接著，他拿出一支信號筆，在楊大春的小腹側邊畫了條線，做好了記號。
楊大春嚇得魂飛魄散，他嗚咽著說道：“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吧……我快六十了，腎肯定不行了，你摘了也沒用的……”
“放心，我剛才檢查過了，你腎臟很健康。”
廖醫生舔舔嘴唇，很自信地說道：“我保證，雖然你死了，你的腎臟卻可以好好的活著。這樣一來，你這種沒錢的廢物，也能對社會做一點貢獻。”
說著，他舉起手術刀來，就要下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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