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暉為了節省淡水,連洗澡都成了一種奢望。
他站在甲板上,極目遠眺。
心中祈禱著能遇到一艘船只,可幾個小時過去,連個鬼影也看不見,反而被太陽曬得口渴難耐。
終于,在視線中出現一個像螞蟻般大小的船。
這讓他欣喜若狂,站在甲板上不停地呼喊,又是跳又是揮舞手臂。
直到那艘船消失在地平線。
其實,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眼睛能看到的船只,至少也在幾十海里之外。
氣急敗壞之下,楊暉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個耳光。
這才意識到,從一開始就犯了錯誤,根本不應該開足馬力航行,而是應該把燃料用到這種時候。
其次,呼喊根本引不起過往船只的注意。
只有鳴笛和應急燈光才會傳得更遠。
可這種機會一旦錯過了,下一次又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他絕望不已,心中充滿了怨毒,跪在甲板上發出困獸般的嘶吼。
“啊…啊…”
隨后,又對天發誓。
“姓唐的!我與你不死不休,老子今天的狼狽不堪,都是拜你所賜!”
他把所有的一切都怪到唐風的頭上,發誓今生都是以復仇為目標。
直到喊累了,才躺在甲板上,望著湛藍的天空發呆。
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他似乎聽到一聲汽笛。
猶如打了一劑強心針,翻身爬起來。
只見又有一個甲蟲般大小的船只出現。
他連滾帶爬地跑到駕駛艙,打開了應急燈不停地閃爍,還不斷拉響汽笛。
或許是不該他滅亡,他的一番騷操作終于引起對方的注意。
那艘船慢慢地靠了過來,在視線中逐漸放大。
楊暉也終于看清楚了這艘船,是一艘經過的貨船。
船長是個大胡子外國人,見到楊暉是亞洲人面孔,俯身大聲問:“你是哪國人。”
“我從新西蘭過來,不小心迷失了方向。”楊暉揚著腦袋,可憐巴巴地答道。
“我問你是哪國人?”
楊暉大腦中靈光一閃,急忙答道:“我是華夏人,在新西蘭這邊做生意的。”
果真,大胡子船長聽到說是華夏人,連忙讓人放下了舷梯。
楊暉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在這茫茫大海上,“華夏人”幾個字還如此管用。
他們移民出來后,從不以“華夏人”為榮,可此時卻要以“華夏人”的身份來獲救。
楊暉順著舷梯爬上貨船,心中的大石頭才落了地。
“你好,我是盧森,是船上的船長,請問先生貴姓?”大胡子船長問。
楊暉可不敢隨意說出自己的真實名字。
“盧森船長你好,我叫韋飛揚。”
盧森說:“韋先生,我們前往的目的地是澳洲的墨爾本,你只能跟我們先到那里。”
楊暉一聽,感激的淚水都快流出來。
他絕處逢生,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上前擁抱了一下盧森船長。
“謝謝盧森船長的好心搭救,到了墨爾本我就有朋友了。”
盧森笑著安慰。
“不用客氣,你們華夏國的護航軍艦曾救過我的船和船員,你們華夏國和軍人都是頂呱呱。”
他豎起大拇指夸贊。
楊暉訕訕地笑了笑,暗自慶幸自己的小聰明。
他不知道假如說是日國人、大韓人,大胡子船長還會不會拯救。
當然,他也不敢去做這種嘗試。
而盧森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家伙,包括他的家族都早已經背叛了華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