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有弱點。
馬智的弱點就是他不是真正果敢毒梟，而是馬幫的分鍋頭，有妻有子，并不是拎著腦袋討生活的拼命漢。
因此，哪怕有萬分之一活著的機會，他都想抓住。
更何況，他們兩個誰也沒忽悠馬智。
就算他轉為污點證人，就算他有重大立功表現，如果他不能證明自己，并不是地下制毒工廠的主要負責人，那么，他肯定要替別人死。
如果他手中有證據，那么對云省，對馬幫來說，就是一場地震。
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打靶，有多少人有牢獄之災。
這就是他活下去的代價。
“在吊腳樓下面的一口水缸里，缸底有一塊石頭，壓著一個密封的塑料口袋，里面就是每一次制毒工廠出貨的記錄。”馬智終于承受不住死的壓力，咬著牙道：“上面有本不該有沐遠方的簽名的。
但是在朱永邦逃回果敢之后，他直接跟我拿了五百克禁品。”
“他在瑞利賣禁品！”趙雷狐疑道。
馬智搖搖頭：“每一次出貨，買方都要驗證一下純度的，然后按照樣品出價。”
葉青點點頭，快步走到吊腳樓前，在樓梯左側，果然放著一口水缸。打燈一看，水中有魚，顯然，這是食用水。在缸底，有一塊綠油油的石頭。
他伸手入缸，將石頭跟一個塑料口袋一起撈出來。
將塑料口袋遞給趙雷，自己卻拎著那塊綠油油的石頭。
石頭是一切兩半的原石，也就是明料，冰種，蔥心綠，打燈通透，種老肉細，就像是一砣凝固的冰塊，敲擊聲音清亮，剛味十足，重量大約四五公斤左右，雖然不是滿色，就這一塊翡翠明料，價值就在三四百萬......
馬智看了看他手中的翡翠原石，一聲嘆息。
“別嘆氣。”葉青拍了拍他的肩頭：“這石頭作價兩百萬，我會存在你妻子的戶頭上。”
馬智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真的？”
“你覺得我會在乎這點小錢嗎？”葉青搖頭一笑：“話說，你們每一次交易，都是用翡翠明料嗎？”
“石頭太坑人，誰也看不準！”馬智得到他的承諾，也知道兩三百萬對他而言不叫事兒，也沒必要騙自己：“因此，交易的規矩，就是從公盤上競拍的明料。
但是，這一次，老爹就親自去了一趟礦區，選了一批料子，然后讓買家付款.......”
“所以，這批料子還在緬北？”馬智點點頭：“肯定在，但是，究竟在什么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葉青點點頭，馬智沒有說謊，弄猜才是交易的關鍵，他需要從國內運走禁品，然后再將翡翠原石運進來，交給沐遠方。
沐遠方拿到石頭之后，再將錢換成各種物資，出口到緬北.......
趙雷匆匆走了回來，將塑料口袋交給葉青：“總長讓你暫時負責羈押馬智，保存這個賬本。”
葉青一愣：“這不是我的工作啊！”
趙雷苦笑：“你就別推辭了，我就算把他弄到緝私隊，也不能長期羈押，早晚要交給拘留所，到了拘留所就不敢保證他的生命安全了。所以，將他交給你，就不用擔心被滅口。”
葉青一揚朔料袋：“這個呢？”
“在我手中不安全！”趙雷很坦誠：“我已經全部拍照，發給了總長，98號已經批準了行動，但是，我不能再調人手，需要你和特戰隊配合一下。”
“沒好處還賣命。”
趙雷看著賤兮兮的葉青，無奈道：“想一想，那可是沐遠方的別墅啊！”
葉青點頭同意：“我不是給自己弄好處，畢竟，手下這些人也是要吃飯的，在地下制毒廠，什么都沒撈著.....”
至于一口袋的小后江，他是一字不提。
一輛老賓利將馬智和他妻子塞了進去，葉青讓兩名特戰隊員，將他們送到等秀，交給張佐看押.....
自己卻帶人，快速返回德隆。
折騰了大半夜，已經是凌晨三點，還有一會兒天就亮了。
沐遠方的別墅，就在德隆外面一個小村落，他家的玉石加工廠中。
車輛進村，就響起了一片的犬吠。
“會不會打草驚蛇！”杜宇和葉青，并排坐在一亮虎頭奔的后座上。開車的是王雪，副駕上是劉樂。
彭飛和孟虎帶著特戰隊員，已經配合趙雷的緝毒隊，開始布控。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狗叫的這樣厲害，肯定是打草驚蛇了。”葉青扭頭看了她一眼，一夜沒睡，連番惡戰，不僅沒半點憔悴，反而精神奕奕。大齡剩女果真是深不可測。
“但這是在德隆，每天晚上都會有人偷偷過江送石頭的！”
“走私就是走私，說的那么高大上干什么！”杜宇白了他一眼，從天窗中放飛了無人機，圍著玉石加工廠轉了一圈。
不管是別墅，還是工人宿舍，都沒什么動靜。
院子中只有幾條大狗，在院子中奔跑，吼叫。
綠油油的雙眼，在漆黑一片的電腦屏幕中，格外顯眼。
“是藏獒！”
葉青點點頭，看到杜宇啟動了無人機上的紅外線探測器。
杜宇通過耳麥，向緝毒和特戰隊員通報偵查所得。
“別墅外雖然沒人查看，但是，兩個在睡覺，兩個卻坐著，估計是在看監控，大家注意，檢查一下，附近有沒有攝像頭。
二樓有四個人，看體態是男的，橫臥狀態，三樓兩個，也是橫臥狀態。”
杜宇報告完畢，這才扭頭看向葉青：“紅外探測就是這樣，只能大致判斷體型，按照體型，二樓左側的房間中有一男一女，估計是沐遠方夫婦。”
無人機的攝像頭下，趙雷手下的緝毒隊員，貼著墻走幾步，引得墻內的五條藏獒跟著他們腳步，大聲吠叫.....
一名緝毒隊員確定了犬數，在同伴的托舉下，爬上了墻頭，向幾條藏獒拋了點什么。
幾條藏獒一擁而上......
“不是說，藏獒不吃陌生人喂的食物嗎？”杜宇通過無人機攝像頭，看著狼吞虎咽的藏獒，狐疑道。
“那是藏區的藏獒，從小跟著老藏獒學的。”葉青微微一笑：“但是離開了母親的藏獒，雖然兇悍依舊，卻更不好訓練了。讓它們看家可以，但是讓它們向軍犬一樣，遵守紀律就難了。”
杜宇點點頭，扭頭看到葉青在看自己，狐疑道：“你看我做什么。”
“認識這么久，我還不知道你是那兒人？”
杜宇微笑道：“小爺這是要盤道了。”
“沒有，就是好奇！”葉青嘿嘿笑道：“就算你跟小姨是搭檔，也沒必要來邊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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