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硯電話，趕到醫院，喬伊已被送回病房。欺負她的那三個男生是社會上的閑散人員，入獄后，他們的家人得到了一筆錢。出獄后，他們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
“他們是受人指使？他們家人得到的那筆錢，是封口費？”
溫敘言點了下頭，“他們三人出獄后，安分守己，沒有再犯過案子。施硯查了許多年，雖已查清楚幕后黑手，苦無證據，無法將他們繩之以法。”
“施硯是經歷過這件事，才想做律師的？”
“他選擇做律師跟此事有很大關系。”
施硯當律師后，幫助了很多人，唯獨沒辦法把自己帶出深淵。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在喬伊這件事中，是施硯是幫助她的人，為什么在你們看來，是施硯虧欠了喬伊？”
難道是因為喬伊因為施硯的幫助逃開后，又折返回去，以至于自己被侵犯？
喬伊結局很慘，可那不是施硯造成的，是那些霸凌欺負她的狗東西的錯！
施硯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是道德責任感太強，以至于讓自己那么多年背負著沉重得心理包袱，把照顧喬伊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指使混混攔下喬伊的人，傾慕施硯已久。在施硯和喬伊看來，如果不是他在沒有能力的情況下，貿然對她施以援手，她不會被別人記恨上，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你也是這么認為的？”
“我不認為施硯虧欠了喬伊。”說到多年前的事，溫敘言心情有些沉重，“當年施硯跟我提起此事時，曾懇求我幫助喬伊。我找到父親，說明情況。父親當時……”
溫敘言頓了下，“等安排好一切后，施硯把轉學證明交給喬伊后，喬伊放棄轉學。”
“她在學校里被欺負成那樣，為什么要轉學？”
“她給施硯的回答是，她相信邪不勝正。且她經濟能力有限，報送時，學校免除了她的學費，贊助生活費。轉學后，她的一切福利待遇都沒了。”
“施硯告訴她，他可以幫忙想辦法。喬伊說會好好考慮，最后事情無疾而終。等她再次想要轉學時，我父親已不遠施以援手。”
“她糊涂啊！”如果她當時轉學的話，一切或許都不一樣了！
“邪不勝正，正義不會缺席，這些話只是一個信念而已，在當時那種情況下，轉學才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
喬伊當時腦袋瓜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現在要查清楚她當時為什么會拒絕轉學。”
溫敘言的話，讓我激動地清晰稍稍平復了些，“溫總是覺得她拒絕轉學另有隱情？”
“施硯把轉學證明交給喬伊時，我站在不遠處，目睹了整個過程。喬伊拿到證明后，有掙扎卻沒有驚喜。”
“那么多年的事情，溫總還能記得那么清楚？”
“我跟你第一次見面的場景，我也記得很清楚。”
溫敘言的跳躍的話語，讓我微微一愣，車子偏離了原本的方向，一聲喇叭聲，讓我急忙回神，打正方向。
溫敘言透過前擋風玻璃觀察我的表情，“你不記得了？”
“記得。當時你站在我家院子里。”
溫敘言穿著一件白襯衫，我并未放在心上，匆匆一瞥，已然模糊的畫面，在跟溫敘言日復一日的接觸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你記錯了。”
“在那之前，我還在校園里遠遠地見到過你幾次。”
溫敘言顏值氣質出眾，是學院里的高嶺之花，很多女孩子心儀的對象。我身邊經常有人談論起他，說他跟姜明初平分秋色。
那時我被豬油蒙了心，覺得姜明初是世界上最帥的人，我也曾好奇能跟姜明初相提并論的男人長什么樣。
有兩次遠遠地看到他一個人單手揣兜，在秋日的楓樹下獨自前行，意境美好，背影迷人，讓人不自覺的吸引別人的視線，想要跟隨他的腳步上前，與他來次偶遇。
作為一個有男朋友的人，我十分自覺，只是多看了兩眼后，拉著姜明初來到楓樹下，打開攝像頭，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那個時候我在看到手機里拍下的照片時，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現在回憶起來，姜明初只有一張好看的皮囊，氣質與溫敘言差了十萬八千里。
溫敘言身上的從容淡定，清冷高貴，是從骨子里散發出來的，就算聰明如姜明初，也無法學到一二分。
溫敘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們之前還見過？”
溫敘言：“徐警官是個盡職盡責的老警察，這些年再跟施硯的接觸中，結下深厚友誼。他一直想幫助施硯將始作俑者送進監獄。”
“始作俑者是誰？”
“你聽說過她。她是龐家現任掌舵人。”
“她曾經是個校園霸凌者？”
龐家現任掌舵人顏值與實力并存，與她家的弟弟妹妹形成鮮明對比。
她這些年致力于家族企業發展，公司在她的帶領下，處于穩步上升階段。
她熱衷做公益，每次救災她都會捐出一大筆錢，且不做宣傳，都是網友們根據捐贈名單，找出她。
在網上大肆贊揚，公司的口碑不斷提升。每次她的弟弟妹妹犯錯，她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訓斥他們。
溫敘言的話，讓我對她有了新的認知。
我語氣震驚。
溫敘言：“人不可貌相。她曾經做的那些事，施硯一筆一筆給她記著。”
“怪不得每次看到她的新聞，許老師都會不屑一顧。”
許老師知道的內幕比我多得多。
“許微棠跟她有過合作，我曾在酒會上見到她們相談甚歡。在這點上，你要許微棠好好學習。”
“溫總教育的是。”
在溫敘言身邊呆了那么久，耳濡目染，我依舊會把喜怒哀樂寫在臉上。
我這幾天努力對著鏡子學習控制表情，依舊沒有進步。
我在想是不是我小時候生活太過順遂了！
“慢慢來，不急。”
溫敘言捕捉到我眼中的挫敗，聲音溫和許多。
“多年前的事情，查起來應該很難。”
“事在人為，不去查，永遠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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