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聯想到巴爾哭唧唧的表情,這是溫凡腦海里想到的事情。
“這個跟辣椒一樣,會沖鼻子嗎?”
“不會…”
剛剛的對話一直縈繞在腦海中,溫凡忽然感覺自己變成了大惡人,這不是明白人騙人嗎。
廚房內,她半信半疑舉著洋蔥,仔細握在手中聞聞,也只聞到特殊汁液的味道,并且還帶著一絲嗆鼻子的氣味。
刺激性,不比辣椒低多少,當然這是她所想的,她并不知道洋蔥的可怕之處。
兩只小家伙順著門縫鉆進來,可可當場叫出聲,而旁邊的黑貓順勢給了它一個大嘴巴子。
又嗚咽幾聲,來到腳底下撒嬌了,而玄貓一臉不屑的表情,蹲在門口默默地看著,舔舔自己的爪子。
“你們怎么進來了?”
巴爾聽見聲音,有些愣住,微微低著腦袋回頭,將麻花辮在脖子上纏繞兩圈。
隨后發尾放在在肩膀上,圍起溫凡給的圍裙,有模有樣地穿搭。
“是這樣穿的嗎?”
在背后打了蝴蝶結,束腰就松開一些,舉著菜刀將洋蔥擺放在砧板上。
見著腳底下兩只小可愛,有些苦惱,有些不忍心趕出去,反正都在廚房這些沒有死角的的地方,即使是大小便也很好解決。
舉著洋蔥,記起溫凡剛剛說的話,切成跟辣椒差不多的塊狀即可,不過這要怎么切啊?
呆萌的小眼神清澈無比,竟沒有一絲渾濁,一看就是沒經歷過處世之道。
外頭的溫凡已經“躲”進廁所里,反鎖兩道門,然后打開自己的運動手表,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會發生什么反應。
手機倒扣在桌上,悄咪咪打開手表,開始檢查她的一舉一動。
enmmmm…還是那一副憨厚,低著腦袋的神情,切菜的動作十分生疏,但也不錯了。
將頭發盤在脖頸處,使他愣了愣,這又是什么打扮…美杜莎?
坐在馬桶上的溫凡,已經解決完了,坐在馬桶蓋上,看看她在干什么。
手表內的巴爾,將洋蔥擺放好之后,四處瞅瞅周圍沒人,做了幾次深呼吸,才下定決心舉起刀切了下去。
……
心情就挺美滋滋,今天竟然學會切菜了,這可把她膨脹的,這要是在稻妻,指不定已經開始宣傳,巴爾會做飯了這種糗事。
指…在朋友內部。
如同巴爾皺著眉頭,帶著警惕之色,還是怕溫凡坑了她,如剛剛那么一般。
干脆利落切下那一刀后,忽然就啞然失色,眼睛忽然捂住。
洋蔥那刺鼻的氣味傳蕩整個廚房,豐溢的汁水,往往有那么幾滴飛濺出來。
恰好就飛濺到巴爾的眼眸之中,聞到到刺激氣味撲鼻而來,她迅速閉上眼睛,可還是沒能反應過來。
幾滴洋蔥汁已經進入她的眼球,極其沖腦門的氣味且讓口鼻十分地難受。
一瞬間的時間,口鼻呼吸發癢,連忙打了幾個“可愛”的噴嚏過后,就開始劇烈的咳嗽,讓她呼吸困難。
咳嗽不止,哐當一下,菜刀掉落在大理石臺面,一只手不停揉著自己的眼睛,一只手緊緊捂住胸口,急促地呼吸著。
不停地擦拭,她頓時迷茫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會這樣,不應該…
想要扯大嗓子時,卻咳嗽不止,每次一發聲,那刺激性氣體就侵入體內,進入失明狀態…也不會開油煙機。
眼淚不爭氣地掉落下來,整個靠在墻邊的角落,只能聽見微弱的喊叫聲:“我的眼睛…咳咳…溫凡,眼睛…看不見了…怎么辦…好好…好辣…咳咳,嘔。”
是那種帶著哭腔,哭唧唧的語氣,而且聲音越傳越弱,她縮在角落不知如何是好。
像是無助的小女孩,在發出求救聲,被扼住喉嚨的那種,嘶啞著聲音。
……
“臥槽…怎么了??”
剛剛手表內,其實根本看不見巴爾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已經坐在地上,縮在墻角里。
只是她那逐漸的佝僂的身軀,以及沙啞的聲音,使得他覺得大事不妙。
…………
現在得知,對方可是一出事就喊自己的名字,是對自己的極其信任。
由于求生本能,以及這些天的相處,這使得她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溫凡。
她那么信任自己,怎么就這個時候這么不小心,既然連洋蔥的刺激性都會忘記,這使得他心中涌上無限的愧疚與自責。
他只是想單純看看自己不在身邊,她會是一副什么模樣,僅僅如此而已。
危機感,愧疚感,虛無感,都在這一時,全部涌上溫凡的心頭,急忙打開洗手間的大門,往廚房跑去。
巴爾什么場面,沒遇見過?
這還真沒遇見過,洋蔥不是一般的沖鼻,為了去除羊肉的膻味。
特地買甜洋蔥,不會過于沖鼻,但顯然是翻車了,就算是自己處理,也得在一旁放盆水。
來到廚房門口,明顯能聽見里頭巴爾的哽咽聲:“眼睛…眼睛咳咳,眼睛睜不開了。”
打開門一看,巴爾正縮在廚房角落里,一只手瞇著雙眼四處摸索著,如同盲人小女孩一般,手腳慌張,孤立無助,嘴中念念有詞嗚嗚道。
另一只手捂著眼睛,當她微微睜開眼睛時,噴嚏聲接踵而至。
“怎么了…我靠,怎么這么沖鼻。”
溫凡強裝鎮定,假裝自己是剛剛回來的,吸了一口氣,捏著鼻子道:“咳咳…怎么一回事。”
竟然這么嗆鼻子,看來這次真的是玩過火了,這洋蔥看來真是買錯品種了。
濃烈的味道席卷整個廚房,頓時自己也咳嗽不止,鼻腔內流入少量的氣體,捂著嘴巴來到油煙機前,打開雙風模式。
“溫…咳咳,我的眼睛好痛。”
溫凡不敢出聲,捂著嘴巴,抓住一直在摸索的她,直接抓住她的手臂,扶起身來,緩慢地攙扶她離開廚房。
“咳咳…地板濕滑,慢點。”
溫凡心中極度愧疚,拉著她的肩膀顫顫巍巍道,這波自己的確失職了,就不應該讓她自己待在廚房。
我…我真的錯了,對不起。
內心譴責自己,祈求給予安慰,其實他想說出來的,但是一想到偷窺這件事更嚴重,到時候數罪并罰…
巴爾這呆瓜,自己到現在還一臉懵逼,她當然知道洋蔥這玩意,只是沒想到這么沖鼻,整個廚房彌漫“硝煙”。
吸血鬼伯爵來了都得躺地上。
“咳…”
巴爾緊緊閉上眼睛,被抓住的那只手捂著嘴。
打了個噴嚏,直接把口水噴了出來,嗚咽道:“我的…我的眼睛…好痛…好像被噴濺到…”剩下的她說不出口,一直在劇烈呼吸。
能直觀感受到,眼球上下火辣一片,這種程度的氣味,無異于把辣椒粉撒臉上,越揉越痛,不揉又覺得膈應人。
眼淚止不住從眼角滑落,從臉頰上滑落,濕透著靠在溫凡的那只肩膀上。
覺得自己已經失明,但還是能透過眼縫,迷迷糊糊看見光亮,溫凡將自己領進洗手間。
溫凡皺著眉頭,抹了抹臉上的口水,全是影的口水…這說什么好呢。
抽搐的鼻梁,一雙秀麗的眼眸,不停冒眼淚,牙齒咬著自己下嘴唇,渾然一體成了少女模樣,暫時需要依靠的人。
咳嗽的感覺倒是消散不少,就是一直打噴嚏,溫凡無可奈何,來一次自己抹一次臉蛋。
整個臉龐,每個部位,都被她的口水占領了…
已沒有剛剛的嗆鼻,溫凡側眼見她,實在是于心不忍,以后還是上心一點,本以為她是神明,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既可笑又離譜,神明切菜被洋蔥濺到,現在已經哭紅了鼻子,流了不少鼻涕…
將巴爾安置在馬桶上,并抓住她那揉眼睛的手,有些慚愧道:“別動,等我開熱水濕透毛巾,然后給你擦擦就沒事了。”
她感覺到自己坐在馬桶蓋上,然后將手緩緩放下,上齒咬著下唇,雙手緊緊攢成拳頭。
現在也就只能聽溫凡的話,從細微的眼縫中,一剎那之間,能看見他正蹲在自己雙腿前,然后…在調試著熱水器。
隨著熱水浸透毛巾,擰地半干,然后小心翼翼道:“不要亂動…嗯…”
為了避嫌,想要她自己來擦拭眼睛,但想想她現在的情況…算了,幫她擦臉而已!
溫凡自己辦得到,再說了這不就是自己表現的機會嗎?
“等會毛巾接觸到你的眼睛時,你輕輕睜開一點點,熱水流進你的眼睛,慢慢接受,不要逞強。”
溫凡將毛巾折疊好后,抓住她的肩膀,兩人都不由輕顫,她用帶著鼻腔音嗯了一聲。
就像是…在給女朋友洗臉?
待到溫熱的毛巾,輕輕接觸她的眼簾時,她感到舒服,逐漸地睜開眼縫,熱水順著縫隙流入。
感受到洋蔥的刺激感,逐漸被溫熱的水所沖散,也就沒有那么緊張,心中捏了一把冷汗,最終還是放下了,兩只手松了松。
“……”
“……”
整個浴室里,只剩下溫凡呼吸聲,而馬桶上的她,除了抽鼻子的聲音以外,則是靜靜感受著溫熱的觸感,兩人各自不出聲。
她嘗試性捂住毛巾,結果卻摸到溫凡的手背,手背也是溫熱的,使她內心中一股暖意上頭。
還好有溫凡…不然眼睛,會瞎吧?至少短時間內,自己是不知道該怎么辦。
她心想著從頭到尾,溫凡好像一直呆在在洗手間,關門的聲音很特殊,當自己出事之后,不到半分鐘。
他尋著聲趕過來,而自己當時的心情,就像是全世界只剩了自己。
孤立無援的心情,她有深刻體會…她的眼眶紅潤,微微睜大了些眼睛。
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真的…從未體驗,那種整日活在憂慮的日子…真的不想再去感受了。
她多么希望,有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人。
即使他(她)很弱也好,即使他不是神明,但他卻能站出來給自己帶來慰籍。
人們總說雷電將軍是無敵的,可誰又知道,武力高強的雷電將軍,也有害怕的時候。
沒有再去想剛剛的事情,只是覺得心中暖洋洋的,竟然還會被一個男人關心,這換在平常往日是不可能發生的。
可就確確實實發生這一切,自己身體也沒有排斥感,默默地接受一切。
“感覺到好點沒,能自己敷嗎…我還要去廚房。”
溫凡發出離開的祈求,他要去把廚房的洋蔥清理干凈,不然等會又嗆到巴爾,這可是自己的職責。
自己怪心疼的…
好端端惹人妹子,現在哭地稀里嘩啦的,下次一定得要注意這些事項,即使沒有那層關系,溫凡也覺得心疼。
“好…我自己試試。”
見他有事離開,巴爾接過手中的毛巾,依舊是溫熱的觸感,松開手后,聽見關門聲,逐漸睜開眼睛。
即使沒有剛才那么辣眼睛,但還是有些難以適應。
將毛巾放置在熱水盆中游蕩著,然后再次敷在眼簾上。
比剛才好不少,這時她才察覺,眼睛還有不少淚珠,這副模樣竟然被外人看見,恐怕會被嘲笑吧。
有些羞愧地低下腦袋,抿嘴欣慰地露出微笑。
好像…有一個人照顧自己,也是件蠻好的事,這種體會從未有過,比剛才切菜時…還要亢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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