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諗沒有說話,但那雙陰鷙的目光,卻冷漠的停留在了她的臉上。那從他周圍散發出來的寒氣,仿佛比空調里的冷氣,還要令人心寒。
方夢汐抿嘴諷刺一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筆,快速的乙方的地方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協議里面的內容,大概是指就算他們倆現在是夫妻,可是在外界她也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不僅如此,她在看到他,以及封家的人時。那都必須識趣的回避,意外撞見了,她也只能裝作不認識。
封家的財產,她一分鐘都別想覬覦。
每個月生活費不會給她一分,她若老實一點,封家自然會給她一口吃的。
如若不然,他想要解決掉她,處理一具尸體。就像踩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
還有她在封家的生活,傭人把她當成四少奶奶,她也得有自知之明。
尤其是她現在還睡在他的臥室里,她除了廁所,以及可躺的那一片地板之外。任何角落,以及物品,她都不準隨意觸碰。
至于她的衣物,只能放在隔壁客戶的衣櫥里。
他讓她睡在地板上,純粹是把她當成女傭看待,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更重要的一點,半年之后,他們倆的婚姻解除。她便立刻凈身出戶封家。
封諗目睹方夢汐把協議簽好,竟沒有絲毫的猶豫。
突然,那放在床頭柜子上的手機,此時響了起來。
那是助理汪樹煒打來的電話。
“少爺,你讓我查的事,已經有結果了。半個月前老太爺和十四少爺確實發生車禍送進醫院,而且他們也是失血過多。
當時少奶奶也確實在醫院,不過這只是目擊者的證詞。
具體少奶奶有沒有獻血,是不是她救的老太爺和十四少爺那就無法得知了。
因為那家醫院的老板是一個外國人,醫院里還有一個特殊的規定,凡事哪一個主治醫生接的病人。那么從病人住院起,全部都是那個醫生手底下的人接待處理。
聽說那個主治醫生升官了,老板把他調回了國外,整個組的人都離開了蓉城。
我給老太爺和十四少爺打電話,想要跟他們證實一下。可是他們倆的手機,現在都是處于無法接通的狀態。
少爺,還需要我親自去一趟國外調查嗎?”
“......”封諗冷酷的盯著桌子前的小女人。
方夢汐見他在接電話,她也沒有立刻把文件交給他。
汪樹煒半晌沒有聽到少爺的回答,緊接著又說:“老太爺年紀大了,容易被欺騙。十四少爺年紀又太小,單純什么都不懂。
倘若少奶奶真的心計那么深,想要哄騙他們倆也不是沒有可能。”
“暫時就是這樣吧。”封諗掛斷電話,隨手將手機扔在了床頭。
這女人再厲害,那也只不過是一個貪財的鄉下女人。
一個跳梁小丑,還能翻得出他的手掌心嗎?
方夢汐走過去,把那份協議交給封諗。
她的脖子想要長牢一點,跟這個如同魔鬼一樣的男人,她一句話都不想再多說。她掀開地上的薄毯躺了下去。
“你就沒有什么想要說的嗎?”封諗還坐在床邊,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冰若冰霜,沒有絲毫的人情味。
“這可是你自己讓我說的。”她翻身坐起來,不悅的盯著他說:“協議里面的條條款款,我全部都答應,希望你也能說到做到。
還有再附加一條吧,我們倆在封家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井水不犯河水。
出了這個門,誰也別干澀誰的生活。”
她說完后,再一次躺了下去。現在應該早睡早起身體好。
哪怕她不是孕婦,可她也是在哺RU期的特殊女人。不能把不好的情緒帶在身上,讓她女兒的干糧產出任何的雜質。
封諗憤怒的盯著女人用背對著他的身體,敢如此跟他封諗說話的女人,她可還是頭一個。
裝吧,半年雖然一長,但總有一天,她會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
她在醫院里救爺爺的事,倘若真的如爺爺說的那樣。那些醫生又怎么會如此巧合的離開了蓉城。
封諗跟她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躺在床上休息,可是窗外的熱風,卻令他很不舒服。
他側頭盯著窗子那邊,外面的暗光,他可以隱約看到窗簾在搖擺。
幾經猶豫,他還是開口:“窗戶沒有關,去把窗子關上。”
“......”方夢汐已經入睡,太過勞累的她沉浸在了夢鄉里。
又過了一會兒,蚊子的嗡鳴聲,在封諗的耳邊徘徊。臉上還蔓延出了疼癢之意。
他胡亂的用手拍了一下,可是那只死蚊子,依舊在他臉頰周圍飛舞。
“方夢汐......”
封諗抓起自己的枕頭,打砸在睡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啊......”方夢汐的好夢被驚醒,她猛然坐起身來。“你干嘛?”
“去把窗戶關上,插好蚊香液,調整臥室里的空調溫度。”
他以命令的口吻,冷漠的吩咐著她。
他若不說,她都沒有意識到,此時臥室里的溫度如此悶熱。并且她的手臂上還有疼癢的感覺,即使只有用去摸索,她也能夠感覺有被蚊子咬出來的大包。
半夜封開葉感覺晚上吃的食物太咸,她拿著水杯準備去樓下倒水,經過封諗的臥室時,隱約聽到里面有聲音。
她起身打開臥室里的燈,光著腳去窗戶前。
她是被他給打傻了吧?晚上回來剛進臥室,她不就已經知道這個窗戶玻璃壞掉了嘛。
“玻璃壞了,只能關紗窗。”方夢汐說完后,拿起桌子上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調到最低。
“枕頭。”
當方夢汐準備躺下去的時候,他冷漠的提醒一句。
方夢汐咬了咬牙,合著他用枕頭打了她,她還應該感恩戴德的雙手奉送給他啊。
“喏,給你。”她忍了下來,一再在心里叮囑自己,只需要半年就可以擺脫這個瘋子了。
“枕上。”封諗說了兩個字。
雖然他現在已經醒了過來,可這雙腿在床上癱了太久。長時間沒有鍛煉到,現在依舊無法自如的行動。
他剛才躺下去,已經花了很多時間。若再起身,又躺的話,只會花費更多的時間。
“協議里面的內容,你才剛剛簽下就忘了?”封諗陰鷙的盯著她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