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夢衫身后，那個好像從沒有變換過姿勢的中年男子，將酒瓶放在旁邊。
在他身側，已經堆了十幾瓶白酒，濃郁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爸。”
賀夢衫看著頹廢的父親，有些局促起來。
賀鴻志突然笑了，胡子拉碴充滿滄桑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欣慰。
“干得不錯。”
聽到父親這句話，賀夢衫愣了一下，隨后眼圈里止不住地升騰起水霧。
作為賀鴻志的私生女，她在賀家一直格格不入。當初，就是賀鴻志力排眾議一定要將她接回家族的，只是回來了之后，由于喪子之痛，賀鴻志一直對她也比較冷淡。
她知道父親在家族里的窘境，也一直想幫助父親走出陰影，可效果甚微。
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多久沒看見過父親的笑容了。
看著賀夢衫發紅的眼圈，還有那一身樸素的、絲毫不像世家子弟的衣著，賀鴻志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瓶子，丟給了賀夢衫。
“走了。”
賀鴻志說完，轉身就走，而賀夢衫接過那瓶淺白色的飲料，卻是一瓶優酸乳。
她感到一陣酸澀，望著父親的背影自語道。
“爸，原來你都記得。”
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的飲料。
..........................
頒獎典禮已經結束，挑選原器的環節是后面私下進行的，觀眾已經在緩緩離場。
主觀賽室內，楚振邦笑著站了起來。
“各位，別賴賬啊，尤其錢掌柜，讓你輸一次可不容易。”
楚振邦說完，旁邊的端木賜也跟著接了一句。
“那我可算是跟著楚老沾光了。”
賭約不大，就是些精石和魄石。
對于其他覺醒者來說，四五塊精石和魄石，幾千萬的價值，已經很高了。但在座的畢竟都是大夏高層強者，還真不算什么。
楚振邦和端木賜的笑容，主要還是因為終于坑到了錢哲源一次。
錢哲源此時核桃也不轉了，面色有些尷尬。
“咳咳，放心，我們做買賣都講究誠信，不過楚老，你怎么就確信他能贏？”
錢哲源確實很郁悶。
這種賭局，像他掌握了各種情報，本身輸的可能性就極小。
畢竟，哪怕是蕭晨擊敗韓家的那個瘋子天才這種事，他都是知道的，可他依然不認為蕭晨會戰勝慕千雪。
因為從過往慕千雪完成的夜刑司任務來看，她擁有的戰力應該超過蕭晨不少才對。
當然了，蕭晨能釋放三階覺醒技，這件事情他也沒想到。
“我也不確信啊，我要知道南都有慕千雪這種人，我肯定也押寶南都了。”
楚振邦笑呵呵地安慰一聲。
眾人此時都忍不住回味起了剛剛的那一場戰斗。
雷銘深深地注視著臺下的蕭晨。
“這小子，修煉天賦是我見過獨一檔的存在，如果不是軍部招了，我肯定現在就去挖！”
眾人都忍不住點了點頭。
“也幸虧他是軍部的人，否則以他這個速度，估計不少人都盯上他了。”
錢哲源淡淡評價了一句。
這也引起了眾人的認同。
三級之前，修煉再快，恐怕也不會有太多人當回事，畢竟戰斗力太弱了。
可當晉升到四級覺醒者之后，其實就算是大夏覺醒者的中堅力量，甚至能夠統領一座小城城防軍的存在了。
如今蕭晨已經是五級覺醒者里戰斗力相當恐怖的一批人，若他還是社會覺醒者，恐怕惦記他的人不少。
“他應該是因為圣徒的事情，被迫留在帝京城的吧？”
雷銘突然話鋒一轉，錢哲源跟著點點頭，而楚振邦和端木賜卻是一愣。
“有這回事？”
楚振邦眉頭一皺。
錢哲源接過話頭。
“根究我的情報，蕭晨遭遇了圣徒的襲擊，軍部雖然有意隱瞞，不過后來圣徒消息公開，保密程度也沒那么高了。”
楚振邦點點頭。
“那他留在帝京城，的確最安全了。”
圣徒雖然強大，而且神出鬼沒，但在帝京城出手抓人，那就太天真了。
五大世家總部全都在帝京，這就代表了五位九級覺醒者存在！
除此之外，還有像楚振邦他們這樣的大夏高層次戰力。
如果說圣徒發動自殺式襲擊，倒是有可能，但僅是抓人，還想脫身的話，那他們做不到。
“不過，以蕭晨，包括慕千雪的這種天賦戰力，如果他們達到五級巔峰，未嘗不可與圣徒一戰啊。”
雷銘感慨一聲，眼里閃過一絲冷光。
艾米青山傭兵團，是他們獵人公會旗下非常優秀的團隊，天才梅東的死，也讓他一直耿耿于懷。
“的確，圣徒不是號稱五級巔峰戰力嗎，不知道等蕭晨深度覺醒后，和圣徒碰上，到底誰更強一分。”
觀賽室內有其他人感嘆道，眼里也泛起好奇之色。
此刻，楚振邦卻是搖搖頭。
“還是希望不會有那樣一天吧，蕭晨這種天才，死掉了是大夏的損失。”
眾人都點了點頭。
“一群五級巔峰的家伙，到現在都沒抓到，說明他們擁有自己非常發達的情報網絡。”
“這個，還是交給軍部去查吧。”
楚振邦望向了錢哲源道。
“錢掌柜，咱倆單獨聊一會兒，其他人也不用等我了。”
雷銘，錢哲源，楚振邦，端木賜四人都是七級神威境強者，不過楚振邦最年長，實力也最強，他放話了大家還都很給面子。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錢哲源嘿嘿笑道。
“楚老，你這是想買點情報？直接用賭約抵扣？”
楚振邦輕哼一聲道。
“你別什么都往生意上扯，聊點正事，你們天機閣的墻外調查員，有沒有感覺到，外面有什么異動？”
錢哲源心中一動，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楚老，你是有什么發現嗎？”
楚振邦望向北方，緩緩道。
“我執掌帝京戰爭學府，雖算不得大夏高層，但有些風吹草動也偶爾吹到我耳朵邊上。”
“我感覺，高層在準備著什么……連帶著各大家族的小輩，都緊張起來了，就好像過去幾十年是一輛徐徐行進的列車，現在……加速了。”
錢哲源瞇起眼睛，跟他并肩而立。
“到底是老江湖……墻外的變異獸開始收縮了，48座新城原本占據了變異獸的地盤，它們也都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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