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感覺，這小鬼實力越強，越變得多愁善感了呢？”
屠夫關掉電視，放下了遙控器，露出些許好笑的表情。
之前沒接觸蕭晨之前，看過相關資料的他，認定蕭晨是個相當狠辣果決的人，相當利己的人。
但從上次接觸之后，他才發現蕭晨冷酷果決外表下，那一顆火熱的內心。
“實力越強……越需要面對更多、更艱難的抉擇。”
白薇扶了扶眼鏡，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時間略有些失焦：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并不是什么道德綁架，而是客觀事實。”
“所以隨著能力的提升，也越需要直面自身本心，才能應對伴隨自身強大而帶來的種種困難抉擇……”
“我是聽不懂這些大道理。”
屠夫懶洋洋往后一趟，一身肥肉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幾乎將白薇辦公室的沙發填滿了：
“我就好奇，如果你剛才不把江城那邊監控到的消息發給他，他還會耍多久。”
“估計……會等到華家人底牌出盡，自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才攤牌吧。”
對此，白薇面無表情地給出兩字評價：
“無聊。”
屠夫笑笑：
“我倒是能理解。我對惹惱我的人，從來也不會輕易給他痛快。”
白薇微微搖搖頭。
這在她眼里完全是沒意義的事情。
就像這次蕭晨這種行為，差點兒嚇得沐小婉帶到殺到北靈關。
要不是圣輝教負責幫蕭晨監護沐小婉的眼線給來情報，白薇都很難想象后續會發生什么事。
“反正……鬧劇結束就是好事。”
白薇轉過頭，一邊處理資料一遍道：
“多的事……等他來再說吧。”
“我這邊的事情，也要有結果了。”
“哦？”
屠夫本來因為常年飲酒而顯得有些渾濁的雙眼，驟然閃過了一抹精光。
那是隱藏著驚喜，和希冀的光芒……
…………
“蕭晨，我現在都不知道，該跟你說些什么了。”
大辦公室內，石國鈞將平日常披的大氅掛在椅背上，一屁股坐下去，兩根手指狠狠捏了捏眉心，平日波瀾不驚的面龐上，罕見地流露出無奈的情緒。
“軍主大人，我不太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蕭晨此刻說的話，是發自內心的。
在華羽峰跪下之后，石國鈞迅速組織對秦若軒等人和罪惡之城的一眾統領進行了提審，進而定下了華羽峰的罪名。
原本想著此事已經塵埃落定的蕭晨，有些意興闌珊，正想著要不要先回一趟江城，卻是被石國鈞又叫到了他的辦公室里。
本來就云里霧里的蕭晨，此刻又聽到石國鈞說出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自然是更不知道這位軍部大人物葫蘆里在賣什么藥了。
見蕭晨一臉茫然，石國鈞略微嘆了口氣道：
“其實……你即便不拿出那份證據，我也一樣可以保你無虞。”
“我知道。”
對此，蕭晨倒是點頭認可。
不說別的，光看后續石國鈞處理的一系列雷霆手段，明顯是早有準備。
但，這也就顯得特別奇怪了。
“你知道，所以你很好奇，為什么我早沒有這么做吧？”
石國鈞順著蕭晨的話往后說道。
對此，蕭晨也是點了點頭。
他自然對此奇怪，甚至隱隱有些不滿。
畢竟，要不是他真有那一份憑證，后續情況，還真不好說會怎樣。
像那一份錄像，純粹是他之前多次制造偽證的經驗下來，在得知有戰斗痕跡和生還者后，本能地讓慕千雪拿出她作為統領持有的錄像設備，把那一次談話直接全部記錄了下來。
而這，果然是起到了大作用。
但說真的，如果不是他蕭晨，換個人，恐怕都不會提前有這個想法。
所以對于石國鈞的選擇，他隱隱有些猜忌和不滿。而石國鈞現在既然選擇揭破，他自然也就不憚于表明態度了。
“我，是有磨一磨你，壓一壓你的想法在的。”
石國鈞摩挲著光滑的座椅把手，淡淡道：
“老實說，我對你的態度，很矛盾。”
“你的很多素質，在我眼里，都是完全不合格的。”
“你太輕浮，不夠嚴肅。”
“你處事不夠理智純粹。對于這次跟華羽峰的審判對質，在完全沒有必要的情況下，選擇壓下自己手中的證據，甚至有意引導整個事件向著看起來對自己相當不利的方向發展……”
“這是我不能理解的。”
石國鈞這些話，讓蕭晨無謂地笑了笑。
為什么要故意那么做？
對蕭晨而言，很簡單。
正如遠在千里之外的屠夫猜測的那樣，對于造成慘案，險些危及大夏邊防的華羽峰，蕭晨是相當憤怒的。
雖然手握關鍵證據，但蕭晨就是不著急揭露，一定要讓對方繼續膨脹，一定要在對方的自信達到頂峰，自以為拿捏一切穩操勝券的時候，再拿出這份證據，給予對方從天堂跌落地獄的體驗。
只是……
沐小婉的突然的行動，打亂了他的計劃。
說實話，這是蕭晨整個布置里面，唯一沒思考到，也是唯一后悔后怕的地方。
他先前不知道，這場審判會被公開直播。
沒有提前準備，在精力集中在審判現場的情況下，他就完全沒想到，沐小婉會收看到現場的實時情況。
眼看著他情況越來越危機，似乎就要被華家人活活錘死的情況下，沐小婉自然關心則亂，會不管不顧直接殺到北靈關救他，完全不會考慮合不合理，不會考慮自己是否具備這個實力。
如果蕭晨知道，就一定會考慮到這一點。
因為……
如果二人易地而處，他也會這么做的。
但拋開這一點，他對自己的選擇，是沒有任何疑義和后悔的。
當然，對此，他也不屑于多跟人去解釋。
那怕對方是此刻實質上的軍部之主，也是如此。
卻見石國鈞也沒等蕭晨的進一步反應，而是轉口道：
“雖然如此，但……我也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太過優秀。”
“年齡，實力，天賦，心性，手段……”
“雖然我很看重軍人的品格素質和職業素養，卻也要承認，目前的軍部，沒有比你更加優秀的人才……甚至，連接近的，都不存在。”
蕭晨有些驚訝，沒有想到，剛剛似乎說得相當看不上的石軍座，居然對他的綜合評價如此之高？！
“軍座，您到底……”
他不由得疑惑問道。
“我想，讓你盡快接掌夜刑司軍座一職。”
石國鈞支肘在案，雙手對握頂住下巴，眼睛牢牢盯在蕭晨的面容上，直接拋出了一枚重磅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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