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奮斗在蘇俄 > 345 隱形的優勢
  斯大林同志是個脾氣暴躁的人,當然,也是個性情涼薄的人,或許情面這種東西,對于任何一個類似他這樣的人來說,都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早就被舍棄的一干二凈了。任何想要依靠以往情面,在斯大林同志那里獲得諒解亦或是被高看一眼的人,都注定是只能失望的。

  還好,年輕的維克托同志從來都沒有如此不現實過,他將在斯大林同志面前立足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工作態度和工作成績上,當然,謹言慎行也是不可或缺的。

  類似赫魯曉夫同志所做的那種事情,至少維克托是絕對不會去碰的,在他看來,做人就不能有僥幸心理,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不能考慮:“如果走運的話,我就能怎么怎么樣,”而是首先應該考慮:“如果不走運的話,我應該怎么怎么辦。”

  說白了,就是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從壞的角度去考慮,也就是所謂的往壞處想,往好處做,所謂謹慎,不過如此。

  從布利日尼亞別墅出來,坐上自己的車,在索菲亞發動車子的時候,維克托一只手捏著下巴,兩只眼睛看著車窗外那棟三層的別墅,眉宇間禁不住浮現出淡淡的喜色。

  “怎么啦?”索菲亞將車子調了個頭,重新起步的時候,從后視鏡中看了他一眼,好奇的問道。

  “嗯?”維克托將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你的心情很不錯,”索菲亞雙手握著方向盤,抿唇笑道,“我能看得出來。”

  “有這么明顯嗎?”這句話問出來,維克托自己到時先忍不住笑了出來,但隨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問道,“對啦,對瑪莉亞?尤金娜這個人,你有沒有什么了解?”

  “瑪莉亞?尤金娜?那個彈鋼琴的?”索菲亞隨口說道。

  “這么說也沒錯,的確是個彈鋼琴的,”維克托點頭說道,“我記得在戰爭爆發之前,應該是我去利沃夫之前,好像在《消息報》上看到過關于這個人的內容。”

  “的確,我也有點印象,”索菲亞點點頭,說道,“不過,我記得那篇報道好像是批評她的,撰稿人……好像是扎戈耶夫,馬里奧?扎戈耶夫,對,就是他。”

  索菲亞所說的這個記者,維克托有印象,而之所以對這么個記者有印象,是因為此人在列寧格勒圍困期間非常的活躍,他發表了很多有關列寧格勒戰役的新聞報道,為此,還獲得了“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的稱號。

  “怎么突然想起這個人來了?”索菲亞好奇的接著問道,“我記得這個人好像因為信仰的問題受到了調查,在那之后就銷聲匿跡了。”

  “沒什么,就是有些好奇,”維克托說道,“這樣吧,稍后你去找找有關這個人的信息,盡快給我送過來。”

  “好的,”索菲亞沒有再多問什么,她點頭說道。

  在維克托的印象中,這個瑪莉亞?尤金娜好像已經四十多歲了,當然,他之所以對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感興趣,肯定不是因為對對方有什么想法,只是既然斯大林同志喜歡這女人的鋼琴演奏,他自然就得對這人多加幾分關注——要想緊跟領導的步調,那就必須領導關注什么,自己就去關注什么,若是連這份覺悟都沒有,還有前途可言?

  另外,在維克托的印象中,瑪莉亞?尤金娜好像就在列寧格勒,整個列寧格勒戰役期間,這女人同樣也留在了那座城市里,就目前而言,列寧格勒的一切事情,同樣也是維克托所關注的。

  車子一路返回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大樓,維克托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而索菲亞則去替他找有關瑪莉亞?尤金娜的信息。前后不過半個小時,維克托便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出乎維克托意料之外的是,這個極有天賦的鋼琴演奏家,目前竟然還是圣彼得堡音樂學院的講師。

  從此人的履歷上看,她在三十年代的時候,的確是因為個人信仰的問題惹上了麻煩,當時,文藝界甚至對她展開了一番批判,最終導致她退出了公眾視線。

  但她在圣彼得堡音樂學院的工作,卻始終沒有受到影響,哪怕是報紙媒體上對她大肆口誅筆伐的時候,她也能在這所音樂高等學府中安靜的從事她的工作。

  這個事,維克托感覺有些奇怪。

  在三十年代,確切地說,是在三八年的時候,當時的日丹諾夫同志剛剛開始執掌宣傳鼓動部,他從就任這個職務的第一天起,便開始大搞思想政治理論方面的宣傳,對文化藝術領域的意識形態工作高度重視。

  同時,當時的日丹諾夫還是中央書記處書記、列寧格勒州委兼市委第一書記,換而言之,當時的列寧格勒,完全就是他的地盤,不管是那個撰稿在報紙上批判瑪莉亞?尤金娜的記者馬里奧?扎戈耶夫,還是瑪莉亞?尤金娜本人,可以說都是被日丹諾夫攥在手心里的人。

  想想看,如果沒有日丹諾夫同志的支持,扎戈耶夫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同樣的,如果沒有日丹諾夫同志的庇護,尤金娜有可能在當時的環境下,保留她在圣彼得堡音樂學院的那份工作嗎?另外,在持續了兩年多的列寧格勒大圍困中,她有可能幸存下來嗎?

  沒錯,這些都是問題,維克托相信,這個女人的背后肯定有故事,或許還是一個很精彩的故事。

  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后,維克托看著面前桌上那一沓薄薄的資料,的確,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資料庫中,有關瑪莉亞?尤金娜的文件資料就只有這么多,畢竟這個女人并不是委員部重點關注的對象。

  維克托將文件翻到最后,看了一眼這些資料的提供人。

  類似這樣的情報資料,都面都會標注上提供者,這是維克托在執掌了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之后專門提出的要求,當然,類似這樣的資料也不是誰都能翻閱的。

  而這份資料的提供者,名叫米哈伊爾?米哈伊羅維奇?塞莫洛夫。

  將這個人的名字記在心里,維克托伸手拿過桌上那部內線電話,直接要了秘書處的電話,下達了一個命令,要求秘書處聯系一下塞莫洛夫這個人。

  片刻后,索菲亞敲門走了進來,她拿著兩個文件盒,走到辦公桌旁邊的時候才說道:“怎么,為什么突然想起要找這個人來了?”

  “沒什么,就是有些情況想要向他了解一下,”維克托說道,“怎么,他人還在列寧格勒嗎?”

  “沒錯,”索菲亞點點頭,將手中的文件盒放在桌上,說道,“不過,此人并不是我們的人,只是一個提供消息的線人,隸屬于對內情報局。”

  維克托蹙了蹙眉,看了一眼索菲亞剛剛放下的那兩盒資料,問道:“這是有關他的情況?”

  “啊,不是,”索菲亞搖頭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去給你找過來,我記得,這個人好像是在圣彼得堡音樂學院任教,是一名聲樂教師。”

  “哦?”維克托隨口問道,“盡快與他取得聯系,最好是讓他來一趟莫斯科,有些情況我需要向他了解。”

  “好的,我馬上去辦,”索菲亞點頭說道。

  作為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主席,維克托至少掌握著一個便利條件,那就是無論他對什么事情,亦或是什么人感興趣,都能迅速得到他所想要的資料,而這一點,即便是斯大林同志也做不到。

  斯大林同志當初為什么會對貝利亞心生忌憚?而今天在布利日尼亞別墅的時候,為什么又會因為艾廷戈沒有及時向他匯報赫魯曉夫的事情而暴怒?無它,就是因為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的工作性質太特殊了,這是一個專司情報搜集的國家安全部門,可以說,聯盟內的大事小情,只要這個部門想去了解,就總能了解的到。

  但問題在于,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了解到的情況,斯大林同志不一定能了解的到,中央委員會也不一定能夠了解的到,只有當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將相關的情報信息匯報上去,斯大林同志也好,中央委員會的同志們也好,才能真正接觸、了解到這些信息。

  換句話說,包括斯大林同志在內,聯盟核心權力圈子里的人能夠從國家安全人民委員部了解到的情報信息,都是維克托認為有必要匯報上去的,而他認為沒有必要匯報,或者說,他想隱瞞下來的情報信息,即便是斯大林同志,也無從了解。

  當然,隱瞞關鍵性的情報信息,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要命的麻煩,明智的人都不會那樣去做,但這世上總會有一些特殊情況發生的,比如說當政變發生的時候,亦或是有類似事件出現的時候呢?

  所以說,維克托在斯大林同志對艾廷戈的詆毀,其實還是很要命的,同樣的,當他對艾廷戈進行詆毀的時候,實際上也是在利用他手中的優勢——斯大林同志所了解到的情報信息,都是他認為有必要匯報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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