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可是大領導最疼愛的小孫子。
馮楚月這么問，無疑是在千歲的痛處上來回跳舞。
關千歲的臉色果然很難看，他“看”向馮楚月的方向。
“和你有什么關系？”
馮楚月默然，這少年，看著像一只刺猬。
很顯然，他很在意自己雙目失明這一點。
馮楚月當然不是故意用他的眼睛看不見這一點來刺激他，而是想要知道，被李老爺子如此疼愛的外孫是什么樣的。
他值得被救嗎？
他愿意被救嗎？
他想治好自己的眼睛，去看這個世界嗎？
神仙難救該死鬼，再好的醫生，也不能治一個根本沒有求生欲的人。
同理，如果關千歲根本不向往再次睜開眼看這個世界，情緒一直消極，那她也不會上趕著給人治眼睛。
“沒什么關系，我就是好奇。”
“你想再看看這個世界的色彩嗎？”馮楚月認真地問。
關千歲嗤笑：“說得像，我想看，你就能讓我看見似的。”
“你不知道給我看過病的人有多少吧？”
馮楚月揚眉：“我是不知道，不過，每個醫生的角度可能不太一樣，特別是針對你這種疑難雜癥。”
“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了，還是對醫生失去了信心？”
關千歲不想吭聲。
他對全世界都失去了信心。
“我知道，你是對醫生失去信心了，因為再好的醫生，都治不好你的眼睛，對嗎？”
關千歲“看”向她：“你也是醫生？”
“你外公和你提起過我嗎？”馮楚月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
關千歲微怔。
“沒有。”關千歲下意識搖頭。
可仔細回想，之前外公好像給他打過一個電話，說是遇到了一個很厲害的醫生，雖然年輕，但在針灸方面造詣非凡。
外公想邀請那位醫生來帝都，替他看看眼睛，又怕他不答應。
所以想征求他的意見。
關千歲對醫生已經失去信心，當即就拒絕了。
難道，外公當時提到的就是面前這個女孩子。
那外公未免也太容易相信人了。
常老都治不好他的眼睛，這位能有多厲害？
若說針灸，難道常老不會嗎？
馮楚月也不在意關千歲的說法，隨口轉移話題：“那我剛剛摘掉的桃子，我可以吃嗎？”
既然寺里都默認這一棵桃樹上的桃子屬于關千歲，那她也必須詢問這個主人的意見了。
“隨你。”關千歲轉身就朝寺里走去，不想再搭理馮楚月。
對于她沒有透露自己是不是醫生的事，稍微有些失望。
不過，轉身的一瞬，關千歲又自嘲一笑。
他剛剛竟然有那么一秒，是在期待，期待什么呢？
這女人分明就是沒本事，卻要故意在他面前戳他的痛處。
他早該想到的。
沒有人能夠治好他的眼睛，曾經又很多人想治好他，也不過是為了老爺子的權勢。
段錦書眼看著關千歲進了寺里，馮楚月還在把玩著手里的兩個桃子，有些無語。
“小師姑可知道千歲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