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那里瑟瑟發抖的紅豆趕緊爬了過來:“是。”
呂大人道:“你莫怕,將文匯閣及你所知道所有的情況全都說來!”
紅豆道:“是。”
“平日,平日文匯閣是有四個灑掃的,但今天,今天是府上的大日子,府里面的人都忙,所以除了奴婢,都叫過去幫忙了。”
“下午的時候,世子爺,世子爺就來文匯閣找書了,世子爺,世子爺進去沒有多久,表,表小姐就也過來了,還,還打發著奴婢,說,說前院需要奴婢侍候,讓奴婢過去,她與,她與世子爺有話要說,奴婢,奴婢就走了。”
“過來前院,許管事就讓奴婢在廚房幫忙,一直是到,到天黑的時候,飯菜都做好了,廚房的陳婆子便讓奴婢先吃了飯回去,不必幫忙了。”
“原奴婢是打算回去休息的,可奴婢想起來去廚房幫忙之前,把奴婢的荷包落在了文匯閣,就打算回去取的,誰知道,誰知道……”
說到這里的時候,紅豆有幾分恐懼,卻還是道:“誰知道奴婢就在書架旁邊發現了表小姐,表小姐躺在那里,一動不動的,奴婢試了一下,然后,然后就發現表小姐,表小姐沒氣了……”
說到最后的時候,紅豆幾乎是嚇得快哭出來了一樣。
呂大人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盛祈年,“那世子爺,請問你在文匯閣里面見到過周家姑娘嗎?”
盛祈年冷聲地回答:“見過!”
“不過見到她進來,我就走了!”
呂大人又問:“那敢問世子爺離開的時候可有人瞧見?”
盛祈年:“!!!”
他原是真的不想搭理,但既然是鬧到了順天府,就不可能不查清楚,既然如此,那他倒也要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于是面色冷冷地道:“沒有人瞧見。”
“但晚膳的時候我出去用膳了,應該有人瞧見!”
正當此時,仵作已經是驗完尸了,他一一行了一個禮,對呂大人匯報:“周家姑娘的死因是被人單手掐死的,可見兇手的力氣極大,或者是有擅武之人。”
“至于死亡時間……”
仵作看了一眼盛祈年,低下頭道:“死亡時間是兩個時辰前。”
兩個時辰前,也就是晚膳之前了。
所以,盛祈所說晚膳有人瞧見他,那便也不能證明他的清白,只能是證明他當時或許是已經殺了周錦兒出來吃飯了!
于是,話聲一落,周將軍立馬抬頭,凌厲地道:“盛祈年,你還有什么話可說的,我家錦兒死亡時間可是在晚膳之前,那個時候你可沒有證人!!!”
周玉如也嘆了一口氣:“祈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與錦兒在里面到底是說了什么?”
盛祈年黝黑的眼眸冷厲的看向了她一眼:“我與她一句話未曾說過!”
盛知遠輕諷刺一笑:“可是大哥,這呂大人過來之前,我們可是已經查過了,有人聽見了你與表妹兩個人在屋內有說話。”
盛祈年神色冰冷,那叫說話嗎?
倒是呂大人一愣:“什么,有人聽到兩個在屋內說話?”
周玉如點頭:“是!”
呂大人問:“是誰,什么情況?”
周玉如指向了旁邊的一個年紀看著二十歲出頭的女人,“便是這位鄧氏,平時里在浣衣處,今天也是被叫來前院幫忙的。”
呂大人看向了那婦人:“怎么回事?”
鄧氏有些緊張的上前了一步:“回大人的話,奴婢今天也是在前院幫忙的,幫忙布置打掃的,前院客人多了之后,奴婢這些卑賤之人便回到了各處,奴婢回去時路過文匯閣這邊清凈,便坐著休息了一會兒,然后,然后就聽到了從文匯閣里面傳來了動靜。”
呂大人問:“什么動靜?”
“可聽到了說什么?”
鄧氏道:“具體的沒有聽清楚,只隱約聽到,似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在跟,在跟世子爺說話,但,但世子爺沒有什么耐心。”
盛祈年冷笑:“你倒是好耳朵,連本尊沒有什么耐心都知道了。”
鄧氏頓時就嚇得面色一白,忙道:“世子爺恕罪!”
盛知遠看向了盛祈年:“大哥,這個案子現在不是在查嗎?”
“再說了,你嚇一個下人做什么?”
盛祈年:“你倒是對下人難得仁慈了?”
盛知遠也并不生氣:“大哥,只要沒有犯錯的下人,自然也是人。”
盛祈年冷笑,呂大人趕緊道:“王爺息怒,世子爺這個問題也確實是應該回答,在外面怎么知道世子爺沒有耐心!”
鄧氏嚇得跪在那里瑟瑟發抖:“因為,因為奴婢聽到了世子爺說滾,之前一直是女子的聲音,世子爺沒有說話,所以,所以想著世子爺應該是沒有什么耐心。”
這倒是也沒有什么問題。
呂大人看向了盛祈年:“世子爺可曾說過了滾?”
盛祈年面無表情:“說過了!”
呂大人:“………”
他又看向了鄧氏:“那個女子的聲音,可是周家姑娘的聲音?”
鄧氏忙點頭道:“應該是的!”
“奴婢見過表小姐幾次,表小姐說話溫溫柔柔的,十分甜美,所以奴婢聽得出來,而且,而且奴婢還聽到,聽到……”
呂大人問:“聽到什么?”
鄧氏垂下頭:“奴婢還聽到表小姐說她愿意為奴為婢為妾的伺候世子爺,還問世子爺,為什么,為什么不愿意接受她,最后,還聽到表小姐哭了!”
明云昭在一旁聽到這里,按耐不住諷刺一笑:“你倒是聽到的夠多。”
鄧氏忙不迭失地道:“因為文匯閣那邊十分安靜,所以有動靜就能聽得到。”
呂大人看向了盛祈年:“她說的,是否是真的?”
盛祈年冷冷地道:“沒錯!”
隨后將事情簡單道來:“本尊原是懶得搭理她,誰知道她不要臉的竟然是想要脫起來衣裳勾引本尊,本尊覺得她臟了文匯閣之地,便讓其滾!”
眾人安靜了一下,沒有人說話,只見那個名為春娘的女子抬起頭來,雙眼還是紅腫的跟個核桃,怨念頗深的盯向了盛祈年。
“所以世子爺就在一怒之下,掐死了我女兒嗎?”
盛祈年凌厲的看向了她:“本尊何曾說過掐死了她?”
春娘直接就眼淚一涌而下,卻是一副為母則剛的勇氣一樣。
“奴家錦兒是被人活生生的掐死的,剛剛仵作也說過,錦兒是被人掐死的,而且兇手極大的力氣,甚至可能是習武的。”
“奴家的錦兒生前最后見到的人只有世子爺,還與世子爺起過爭執,兇手除了世子爺,還能會是有何許人也?”
“奴之前就聽說過,錦兒曾入了世子爺的眼,奴還替錦兒高興來的,錦兒一直是喜歡著世子爺,奴這個當娘的是知道的。”
“原本她纏著她姑姑厚著臉皮來到了王府想著伺候世子爺,奴原本想著世子爺也是頂天立寺的男子漢,若她能得到世子爺的歡心,以后也是一個歸處,并未曾阻止過她,尤其是聽說錦兒入了世子院,便以為錦兒終于得了世子爺的歡心,可萬萬沒有想到后來不知為何,錦兒一個入了世子院的女子又被世子爺從世子院攆了出去,名聲盡毀。”
“奴想問問世子爺,如此反復之舉,拿錦兒當成了什么?”
“是一件玩物嗎?”
說到這里,她崩潰大哭:“奴知道奴當妾的,身份卑賤,可錦兒,錦兒好歹也是將軍之女啊,世子爺便是身份尊貴,又怎么能如此作賤錦兒??”
如此模樣,仿佛是篤定了盛祈年就是一個兇手。
不但是一個兇手,而且還是一個始亂終棄的人渣。
至此,明云昭也算是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瞧著那春娘的樣子,她在盛祈年發怒之前上前了一步清冷地道:“春姨娘慎言。”
“首先,你女兒來王府,是你們周家與王妃的決定,與世子爺沒有任何關系,世子爺從未曾說過要納了你的女兒為妾,一切,只是你們周家一廂情愿的事情。”
“其次,搬到世子院之事,這件事情我問過世子爺,是周錦兒一直是想要搬到世子院,王妃與三姑娘,也就是現在嫁到了安王府的安王妃所說的,世子爺被她吵的煩了,所以這才是讓其搬進來,但也對外說明了,只是親戚家住進來的。”
說到這里,她看向了周玉如:“王妃,這點我說的沒錯吧!”
周玉如面色一冷,卻點頭:“倒是沒錯!”
“只是錦兒對祈年的心思,這王府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祈年既然是答應了錦兒搬進世子院,那必然是存了心思的!”
盛祈年好不容易壓下來的怒氣再一次按耐不住冷笑了一聲:“我呸,對她這樣子的人存了心思,她也配?”
周玉如臉色一沉,春娘則按制不住地質問:“那世子爺為何同意她進世子院?”
明云昭淡聲道:“春姨娘,如你所說,她畢竟是周家的女兒,王妃是她的姑姑,五妃都說了就當親戚搬進來,有何不可?”
“且我們先不說世子爺有沒有存心思,便是存了心思,我是世子爺的世子妃,若他納妾,也須得我同意方才行,我不同意,他如何能納得了妾?”
“還是,周家的姑娘都是去了別人家做客,也不管主母是否同意,便執意要為妾?”
此話讓周玉如臉色頓時鐵青,只覺得她此話仿佛是在映射什么,王府里面的老人都知道,當年周玉如便是隨其兄長見到了盛忠南,然后這才是對其一見鐘情,很快就生米煮成了熟飯大了肚子,逼得盛祈年的生母,也是原本南王妃喝了她的妾室茶。
這個賤人,是在嘲諷她嗎?
春娘臉色一僵,自然也是想到了此事,有些慌亂的看了一眼周玉如,她只是一個妾,還是害怕得罪這個在周家現在身份最貴重之人。
明云昭仿佛是沒有看見似的,看向了春娘,“所以,春姨娘,你剛剛所說的世子爺作賤你女兒,是完全不存在。”
盛祈年當初為何會同意周錦兒住進來她是知道原因的,純碎就是為了氣她,她可以怪盛祈年,但周家,周錦兒,王妃是沒有任何資格的。
她說:“如果真的是要說有人作賤你的女兒,也只是你們周家人自己作賤你們自己家的姑娘,與世子爺無關。”
此話一出,周將軍勃然大怒:“你胡說什么呢?”
“我如何作賤我的女兒了?”
明云昭掀開了眼眸,“周將軍將未出閣的女兒送來了定南王府,對外說的是來伺候著王妃,可是剛剛春姨娘自己也說了,是她愛慕著我家世子爺,一心想要嫁與我家世子爺所以這才送進來的,可我家世子爺從未曾給過她希望,后來還迎娶了我,但周家仍然未曾將女兒接回去,甚至是以親戚名義,讓其住進世子院,打量著不就是逼我與世子爺接納了她為妾嗎?”
“如此,不是作賤自己的女兒,又是什么?”
周家周玉如成為妾一躍抬成了定南王妃,身份水漲船高,所以在周家的姑娘眼里,或許當妾算不得什么,甚至可以是身份往上爬的一層板。
周錦兒與周家怕不是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所以還是不接周錦兒回去,甚至是縱容著她在王府里面勾引著盛祈年。
過往,她不介意,是因為以為盛祈年對其也有興趣,但既然盛祈年沒有興趣,而且現在她與盛祈年關系越來越好。
那她自然是不會允許其它的女人來勾引自己的男人。
周將軍臉色陰沉無比的盯向了明云昭:“世子妃倒是好口舌。”
他冷厲地道:“所以,便是如此,他盛祈年這才是要掐死我女兒嗎?”
明云昭臉色冰冷充:“周將軍,凡事得講究證據。”
盛知遠在一旁道:“大嫂說的沒錯。”
“不過現在大嫂這么一說,倒是表妹的死因也有了,再加上這鄧氏聽到了大哥與表妹之間的爭吵,這幾乎是所有的證據,死因,都是指向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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