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西北風怒吼著掠過山峰，發出嗚嗚咽咽的呼嘯聲。
在晉綏軍三五九團的陣地上，張闖，白恒和正在前線督戰。
由于三五九團炮火猛烈，占據了上風，三人并沒有被日軍炮火打擊的危險，眾人指點江山，意氣風發。
李飛看到三五九團炮火兇猛，打法大開大合，頗有吞沒宇宙八荒六合的氣勢，日軍似乎沒有還手之力，心里的擔心逐漸放下，也漸漸地把劉正風等人拋之腦后。
劉正風等人雖然連戰連捷，但都是游擊戰，來去如風，趨退如電，對士兵的軍事素養要求極高。
在李飛的心目中，還是欣賞張闖這樣大開大合，氣勢如虹的打法。
李飛看了張闖一眼，贊道：“張團長，貴軍炮火兇猛，令人賞心悅目，夠日本人喝一壺的，突破他們的防線也是遲早的事。”
張闖微笑道：“李站長過獎了，我們三五九團是晉綏軍的精銳部隊，因為情況緊急，又需要長途奔襲，有很多重武器沒有辦法攜帶，要不然萬炮齊發，那才叫一個毀天滅地，日軍早就土崩瓦解了。”
副團長白恒附和道：“團座所言極是，算這些日本鬼子運氣好，就讓他們多蹦噠一會。”
李飛陪著笑臉道：“那是那是。。。”
“咻咻咻。。。”
突然，從日軍的陣地上飛出十幾枚炮彈，發出尖銳的呼嘯聲，劈頭蓋臉的向晉綏軍三五九團陣地上砸過來。
還有幾枚炮彈掠過張闖等人的頭頂，落在眾人的身后，奇怪的是，這些炮彈落地之后，并沒有爆炸，而是迅速釋放出一股五顏六色的煙霧。
西北風怒吼，迅速將毒煙向三五九團的陣地上刮過來。
李飛猛然間回過頭來，看著這些五顏六色的毒煙，瞳孔收縮，大驚失色，聲嘶力竭的叫了起來。
“大家小心，這是日軍的芥子毒氣彈，趕緊采取防范措施。”
他眼神驚懼，連忙將之前掛在脖子上的濕布捂住口鼻。
他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日軍的毒氣彈早就用完了，現在怎么又開始大規模發射了？
李飛忽略了一個嚴重的情況，這里距離幽靈谷基地并不遠，日軍背靠幽靈谷基地，隨時都可以回去進行各種補給，需要什么就補給什么，毒氣彈也是如此。
“咻咻咻。。。”
日軍連續不停的發射毒氣彈，炮彈直接掠過三五九團的最前沿陣地，西北風一錘子，三五九團幾乎所有的陣地都被毒氣裹在里面。
在方圓數百米的范圍內，都籠罩著一團團五顏六色的毒氣彈，三五九團沒有預防措施，炮火的怒吼聲停止了，一陣陣劇烈的咳嗽聲傳了出來。
張闖和白恒大驚失色，看著李飛的樣子，依樣畫葫蘆，撕下一片里衣，用水壺的水打濕，然后捂住口鼻。
在曠野上，毒煙很快就被西北風吹散，但是三五九團的陣地，大多數都是在樹林里，毒氣越來越濃。
張闖自己采取了防范措施，然而他的部隊沒有，到處都是咳嗽的聲音，炮火和槍聲也停止了，急的他滿頭大汗，團團亂轉。
“這是敵人的毒氣彈，大家打濕衣服，捂住口鼻，咳咳咳。。。”
他聲嘶力竭的叫喊，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毒氣嗆到，連連咳嗽，甚至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完了。。。”
在濃濃的煙霧中，張闖和白恒面如死灰，肝膽俱裂，心里充滿了絕望。
李飛見張闖和白恒手足無措，不禁皺眉道：“張團長，趕緊撤吧！要不然不等日本人來打，我們自己都死完了。”
在這一刻，李飛對張闖就已經失望，甚至是絕望了。
面對同樣的問題，劉正風未雨綢繆，提前做好了準備，而張闖卻不僅沒有預防措施，事到臨頭，也是茫然失措，兩人一對比，高下立判，不可同日而語。
張闖和白恒受到李飛的提醒，連忙呼叫士兵撤退，可惜已經太晚了，大部分士兵中毒太深，已經走不動了，口吐白沫，臉色發黑，也沒有人來救，就躺在樹林里自生自滅。
“砰砰砰。。。”
“突突突。。。”
日軍部隊頭戴防毒面具，身穿防護服，大舉反攻，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沒有受到任何抵抗，被毒氣毒死的三五九團士兵隨處可見。
張闖和白恒，李飛等人不要命的撤退，狼狽萬狀的沖出了毒氣彈污染的范圍，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砰砰砰。。。”
“突突突。。。”
然而，身后的槍聲讓驚魂未定的眾人再一次逃竄，終于在下一個山口處建立防線，逐漸穩住陣腳。
張闖躲在山峰的北麓，臉上失魂落魄，無精打采的讓白恒去統計傷亡情況。
過了半個多小時，白恒終于回來了，但是他吞吞吐吐，臉色極其復雜，遲遲沒有說話。
張闖知道必定是部隊傷亡慘重，所以白恒才會如此糾結，他長長的嘆了口氣道：“老白，事已至此，你說吧，無論是什么結果我都能接受。”
“是。”
白恒看了張闖一眼，吞吞吐吐道：“逃出來的兄弟們，一共是。。。是兩百八十九人。”
“什么？”
張闖目瞪口呆，驚的一跤坐到地上，呆呆地看著白恒，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知道部隊必定傷亡慘重，可沒想到會到如此嚴重的地步，這意味著自己損失了四分之三以上的兵力，嚴重超過了他的心里預期。
“這。。。這怎么可能？”
張闖突然跳了起來，滿臉漲的通紅，怒吼道：“這不可能，一定是你統計錯了，你趕緊再統計一遍，我要的是準確的數據。”
白恒苦笑道：“團座，我反復核對過了，這就是準確的數據。”
張闖臉色鐵青，忽然一把抓住白恒脖子上的衣領，怒吼道：“白恒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謊報軍情，動搖軍心，老子親手斃了你。”
白恒臉上神情痛苦，任由張闖擺布，咬了咬牙，黯然道：“你斃了我也沒用，這就是事實。”
張闖驚努交集，怔怔的看著白恒，慢慢松開了他的衣領。
過了一會，他的目光忽然看向李飛，眼里神色不善，帶著滔天的怒火。
“日本鬼子有毒氣彈，你為什么沒有提前告訴我？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李飛萬萬沒有想到，張闖的怒火竟然會燒到自己身上，這是要把失利的責任推到自己身上啊，真是措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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