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什么見不得人的還不給我看?”慕容橋微微蹙眉:“難道說不是什么正經人給你寫信?”
“爹,你說什么呢?怎么不是正經人呢?就是正經人!”慕容玥有些急了:“是晚晚。”
雖然慕容橋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陸晚凝,但是這一路上,慕容玥幾乎是每天都把這個小丫頭掛在嘴邊上,他對這個名字已經十分熟悉了,甚至對這個小丫頭也是多了幾分好奇,他實在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能讓自己的兒子這么著迷。
“那她說什么了,讓你這么的開心?”
“她說,等過了這段時間就來看我們。”
慕容玥笑了笑看著老父親。
“我們走了半個多月,日夜兼程,總算是到了,之前在京城的時候,說北境鬧得兇,現在過來之后才發現,根本就是一派胡言,這北境雖然有些胡鬧,但是也只是小規模的騷擾罷了,我們被丟在這里,只怕是流放了。”慕容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的兒子。
實在不是他一定要在這里掃興,主要是……現在的事實情況就是這樣:“我們只怕是要在邊境找一座小城,過一輩子了。”
“爹,我不懂,皇上為什么會突然這么對我們?”慕容玥不解的看著他。
慕容橋嘆了口氣:“我跟皇帝是八拜之交,我們跟親兄弟一樣,所以他想我避開朝廷權力旋渦,躲在這里,等新君繼位了,一切都穩定下來了再說。”
呵呵。
慕容玥聽了這話,直接冷笑。
“這皇上說的好聽,把我們發配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難道還是為了我們好?再說了,我們出發的時候,朝廷可是一點都沒給糧餉,我去兵部要,人家說,京城禁軍都要吃不飽了,哪里有那么多?爹,你聽聽,這都是什么話?”
慕容玥越說越生氣。
他平時并不是一個多說話的人,可能是因為跟陸晚凝在一起時間太久了,所以就已經習慣了跟陸晚凝一樣,說很多話。
看著自家兒子這個樣子,慕容橋嘆了口氣:“三十萬鐵騎,誰能不擔心呢?只是……”說到這里,慕容橋的臉色有些難看:“只是……只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可是我真的很怕,若是這個時候把所有都交出去了,我們只怕是連最起碼的自保能力都沒有了。”
這個倒是真的就算是這兵符現在拿在手里,就好像是燙手山芋一般,但是他們也必須要死死抓住,不能放手。
“算了,以后再說吧,明天到了朔州,我們就直接安營扎寨,我倒是要看看,北境那些混賬東西到底要干什么!”慕容橋咬著后槽牙,罵了一句。
聽見這話之后,慕容玥只能是跟著點點頭:“好,那我跟晚晚說一聲,我們在朔州安札。”
看著他這個沒出息的樣子,慕容橋一陣的嫌棄,有些無奈的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你怎么只知道惦記女子?”
“爹,我沒有惦記女子,我只是惦記她而已。”慕容玥倒是說的理直氣壯的。
看著他這個樣子,慕容橋也笑了笑,低聲說道:“雖然我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姑娘有什么不同,但是看著你現在比之前多了點人氣,我想應該是個很不錯的姑娘吧?”
“她很好,天下,沒有人比她更好。”慕容玥輕輕地笑著:“爹,你要是見了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聽見這話之后慕容橋也笑了笑:“也不知道,皎兒現在過得怎么樣。”
“晚晚很心疼他,所以自然會對他很好很好的比放在我們這里更好。”慕容玥嘆了口氣:“之前,太子說,要我把皎兒留在宮中,我沒舍得,所以就直接給了晚晚了。”
“你做的很對,你我都不在京城,若是皎兒真的在宮里,那可真是一點好日子都沒有了,到時候也會成為拿捏我們的把柄。”慕容橋點點頭:“行了,天不早了,睡吧。”
他出去之后,慕容玥重新拿出那封信,嘴角微微揚起,因為跟著信一起來的還有兩塊大白兔奶糖。
之前在陸家住著的時候,其實慕容玥經常能夠看見陸晚凝給孩子們吃這個,雖然她一開始也給過他,但是他不喜歡她把自己當成小孩子,從未吃過。
現在看著散發著奶香味的糖果,慕容玥沒忍住,直接塞進了嘴巴里,濃郁的奶香味,讓他的眼眶有些發紅,他真的很思念那個蠻橫的小丫頭呢。
“阿嚏!阿嚏!”陸晚凝抱著皎兒練字,結果好好地一幅字,就這么被兩個噴嚏給毀了。
“呀!對不起。”陸晚凝有些抱歉的看著皎兒,低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皎兒直接搖搖頭,把那張紙收了起來,笑呵呵的說道:“沒什么的,姐姐,不過是一幅字罷了。”
陸晚凝把那張紙收了起來,抱著皎兒,低聲說道:“姐姐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你不要想念姐姐,就跟著哥哥好好讀書,知道嗎?”
“知道了,姐姐,你要早點回來。”皎兒伸著白胖胖的小手,摟著陸晚凝的脖子:“姐姐,你要去做很危險的事情,是不是?”
大家都以為小孩子就應該懵懂無知什么都不知道,可事實上,小孩子的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
看著他這個樣子,陸晚凝點點頭:“是,但是姐姐不會有事的,要乖乖知道嗎?”
“姐姐,你不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好不好?”皎兒死死地攥著陸晚凝的袖子:“之前叔叔伯伯都要去做危險的事情,后來他們就再也沒有回來了,姐姐,不要去!”
他年紀還小,不知道死亡到底意味著什么,只知道做了危險的事情,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聽了這話,陸晚凝的鼻子倒是有些發酸。
一門忠烈,說著好聽,那可是無數人的鮮血和尸骨啊!
“姐姐,你不要去,好不好?”
“姐姐會平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