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見聞人月的臉色沒有半點好轉，也就明白結果了。
“喝！繼續喝！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我治不好的病癥！”
林辰臉色難看，說話的同時，另一只手拿著銀針，施展“續命鬼針”為聞人月繼續針灸。
小狐貍滿臉擔憂，安靜地呆在一旁，它也知道自己這種時候不能打擾林辰。
然而，過了一會兒，林辰的臉色已經有些發白，額頭冒出汗珠，聞人月臉色依舊是沒有任何好轉。
聞人月停止了小口吸允林辰的血，艱難地將林辰的手推開了。
“你……”
林辰剛要開口，聞人月卻是搖了搖頭，笑容虛弱道：“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謝謝你！”
林辰張了張口，卻什么也沒說出來。
他確實已經盡力了，他終究只是神醫，不是神，不可能世界上任何毒，他都能立馬就能解。
這處宮殿太過詭異，這里面的東西，也很不尋常。
他到現在都沒弄清楚，聞人月中的是什么毒，比他所知道的任何寒毒，都要恐怖太多！
“我是第一次看到你露出悲傷和懊惱的表情，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呢。”
聞人月看著林辰，笑了笑，雖然很虛弱，但依舊美不勝收。
她道：“林辰，我和你說一說我的過去好嗎？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我想說一說我的過往，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你說吧。”林辰搖頭道。
“我……我好冷！你可以先抱……抱抱我嗎？”聞人月聲音雖然虛弱，不過依舊有些羞赧。
似乎在臨死前，她也變得勇敢起來，或者說是，遵循自己的內心。
林辰將聞人月摟住懷中，雖然像是摟著一塊冰，寒氣拼命往他身體里鉆，不過他卻臉色如此，眼中帶著憐惜。
這一刻，他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好，說安慰的話嗎？
對于一個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安慰的話語，有意義嗎？
聞人月將腦袋靠在林辰胸口，眼睛半睜，一副快要睡過去的模樣，用一種夢囈般的語氣，道：
“我自從有記憶以來，便是一直生活在昆侖教。從小我就沒見過我父母，所以小時候，我一直問我師尊，我父母是什么人，他們在了哪里。我師尊被我纏得沒辦法了，就和我說，我父母已經去世了，他們臨死前，把我托付給了他。”
林辰呆了下，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昆侖教圣女，竟然是一個孤兒。
然而，聞人月接下來的話語，卻是讓他有些心疼和憤怒起來。
“后來，偶然之下，我才知道，我師尊是騙我的。我父母沒有去世，我天生心臟畸形，而且他們重男輕女，所以我在一個夜里，被扔在了野外，自生自滅。”
“如果不是我師尊，我已經成了野獸的食物，是師尊把我帶回了昆侖教，也是他找來了郭掌門，才把我的心臟治好。我本來打算用一生來報答他，為他守護昆侖教，把昆侖教變得更加強大。”
聞人月語氣幽幽，似乎是在回顧僅僅二十多年的一生。
林辰眼中帶著怒火，道：“你有去找過你的父母嗎？他們簡直就是混蛋，那種人根本不配為人父母！”
聞人月道：“我曾經去見過他們一面，不過并沒有說我是誰。他們把我扔了后，又生了個男孩，一家三口，活得快快樂樂。我問他們，他們就只有一個孩子嗎？聽別人說，他們以前有過一個女兒？”
“他們兩人聽到我的話，嚇了一跳，矢口否認，說那是別人胡說八道，他們這輩子就只有一個兒子，根本沒有女兒！”
“我聽完后，給了他們一筆錢，他們千恩萬謝，把我當成突發善心的城里有錢人，然后我便離開了。”她的眼神極為落寞，帶著茫然。
“你太善良了！那種人，不應該給他們錢，應該好好教訓一頓！”
林辰沉聲說了一句，又道：“你不恨他們嗎？”
“一開始是恨的，后來就不恨了。見了他們后，我發現和他們之間，除了血緣關系外，和陌生人沒什么差別。”
聞人月道：“再者，如果不是他們，我也不會被師尊帶回昆侖教，我也……”
她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也不會認識你。”
說完，又連忙補充道：“還有白夜黑天他們。”
林辰沒有多想，只是重復道：“你太善良了。”
原本，他覺得聞人月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有些冷漠，有些孤僻，現在卻發現，她只是個命苦的傻女孩！
“我沒你說的那么好。我只是不想去恨任何人。”
聞人月笑容哀婉：“或許，我本就該是個短命的人，這是命運，是命中注定無法更改的。所以，就算我成了超凡境的強者，也無法活太久。”
“狗屁的命中注定！狗屁的命運！老子從來不信那種東西！”林辰有些氣急敗壞地道。
“好啦，別生氣啦。”
聞人月像是安慰小孩子般，對著林辰柔聲說道，明明即將要死的，是她自己。
她道：“林辰，你再抱緊一點好嗎？我好冷！好冷！”
她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血色，身體僵硬，身上帶著許多冰屑。
說完，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別睡！別閉上眼睛！我們再聊聊天！”
林辰緊緊摟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
“聊什么？”聞人月無比虛弱地道。
林辰道：“聊我以后要怎么風光地迎娶你，你要給我生幾個孩子，我們的孩子又叫什么名字！”
“壞家伙！我才不聊這個！”聞人月語氣虛弱地嬌嗔。
林辰此時，心中一片絕望，很是無力，他能很明顯地感覺到，聞人月體內的生機，在緩緩流逝，已經快要油盡燈枯。
他手掌貼在了聞人月后背，把體內靈力瘋狂地灌入聞人月身體，然而，卻依舊什么也改變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高高在上，威嚴冰冷的女聲，帶著一絲驚訝道：
“你修煉的是《圣魔吞天造化功》？”
“誰？”
林辰嚇了一跳，忙左顧右望，卻是沒見到任何人影，心中驚疑不定。
他確認，剛才那忽然響起的聲音，絕對不是幻覺！
還有，對方口中的《圣魔吞天造化功》是什么？是指自己的《圣魔逍遙訣》？
林辰心中狐疑。
當年，這《圣魔逍遙訣》是冷東流在一處遺跡內獲得，封面只寫著“圣魔”兩字。
《圣魔逍遙訣》，是冷東流自己給它取的名字。
難不成，這功法的真正名字，叫《圣魔吞天造化功》？
很快的，林辰看向一旁，發現是誰開口后，整個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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