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懷歲離開的時候是揣著一大沓紅包走的。
都是謝家人硬塞的,一個比一沓個厚。
這讓霍懷歲很茫然,也有些不安。
她沒聽說過前女友要去前男友家給前男友過生日。
更沒聽說前女友給過前男友生日,前男友的家人會給前女友塞紅包這種事。
因為太過震驚,一直走出謝宅大門,霍懷歲才發現身邊還跟著個男人。
“不用你送。”霍懷歲說。
她可以蹭念念他們的車回去。
謝清嵐:“你送我。”
“?”霍懷歲問:“你要去哪?”
一身酒氣,看樣子喝了不少酒,不好好待在家里休息還敢到處亂跑。
謝清嵐:“職工房。”
霍懷歲瞅了瞅他。
也行吧。看在你生日的份上,送你這一程。
謝清嵐下午開去接霍懷歲的車是輛卡宴,和之前霍懷歲見到的又是不一樣的豪車。
霍懷歲坐上駕駛座后一陣唏噓:真有錢!
他們這些男的好像都很喜歡車,她哥是,她四哥是,謝騙子也是。
他們的車比她的包包還要多。
羨慕。嫉妒!
霍懷歲把謝清嵐送到職工房樓下,看謝清嵐走路踉踉蹌蹌的,怕他摔死在樓道里明天登上新聞頭條,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他上樓。
“禮物。”謝清嵐朝著后座上伸出手。
后座上放著的是霍懷歲給他的生日禮物。
“路都走不穩,還記得禮物。”霍懷歲嘀咕著,打開后座的車門把那份禮物拿上。
謝清嵐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側頭時唇貼著她的耳畔,“你送的。”
溫熱的氣息拂來,霍懷歲耳根子一癢,迅速漫上紅暈。
她縮著脖子往旁邊躲了躲,兇巴巴的喝他:“……別說話!”
謝清嵐個兒高,常年鍛煉的身體很是精壯,體重自然不輕,雖說他自己也會走一走,但身體大半部分重量都壓在了霍懷歲身上,霍懷歲扶他上樓,比扛兩袋20斤重的米還要吃力。
霍懷歲吭哧吭哧的扶醉鬼上樓,“醉鬼”腦袋枕在她的肩上,像個變態似的輕嗅著她頸肩味道。
香。
不是香水那種香味,是十分淺淡的體香。
脖子也好看。
謝清嵐忽然覺得唇瓣有點干。
舌尖探出齒尖舔了舔下唇,有意無意掃過那白嫩的肌膚。
微癢中夾帶濕黏的觸感傳來,霍懷歲整個人僵了下。
她腳步一頓,疑惑的偏頭看向謝清嵐,站在原地靜了兩秒,腦海中飛快的劃過什么,她面色一變,側身倚在扶手上,兩只手強硬的扶起謝清嵐的腦袋,齜牙咧嘴的警告:“別吐我身上!”
謝清嵐:“……”
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失望還是該絕望。
謝清嵐醉眼迷離的抬起頭看霍懷歲一眼,腦袋又垂了下去。
樓道里安安靜靜的。
霍懷歲盯著他看了片刻,確定他不是想吐之后,才繼續扶著人往上走。
好不容易爬上四樓,霍懷歲累得氣喘吁吁的,大口大口喘著氣,感覺自己和死狗沒多大區別了。
“開、開門。”
謝清嵐掏了半天口袋,磨磨蹭蹭的,看得霍懷歲都想伸手幫他掏了,才慢悠悠的把鑰匙掏出來。
“自己進去吧。”霍懷歲把謝清嵐推進屋里。
誰知道這貨拽著她不松手,人被推進去了,順手把她也拽了進去。
霍懷歲累得腿腳發軟,及時扶著玄關柜才穩住身子,沒撞進謝清嵐懷里。
她不和醉鬼計較。
霍懷歲稍稍緩了會兒氣,把禮物遞給他,“早點休息。”
“哦對了,還有這個。”霍懷歲打開包包,把謝家人給的那一大沓紅包拿了出來。
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些紅包不能收。
謝清嵐抬了抬眼皮,看向她。
霍懷歲:“你家里人給的。”
謝清嵐沒接,視線落在她的唇上,“晚安吻。”
“……”臭流氓!
霍懷歲索性也學他,當做沒聽到,自顧自說自己的,“這些紅包我不能收,不過你欠我的賬記得結。”
一把歸一碼。謝家人的紅包十有八九是給謝清嵐他女朋友的,又不是給她的,所以這些紅包她理應還給他。至于謝清嵐欠她的賬,是她豁出去臉皮自己“掙”的,必須討回來。
“晚安吻。”謝清嵐朝她逼近。
霍懷歲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這一退人就退到了角落里。
她警惕的瞪著謝清嵐,雙手擋在面前,“我警告你啊,別亂來,前幾次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謝清嵐心說我費這么大功夫,又是裝醉又是陪你爬了半個小時樓梯,好不容易把你拐進來,不亂來一下就太對不起自己了,“親女朋友,天經地義。”
霍懷歲都不記得自己第多少次提醒他了:“我們已經分手了。”
謝清嵐:“現在和好。”
霍懷歲:“不!”
謝清嵐威脅:“不和好就親你!”
霍懷歲:“……”
她懷疑這個人裝醉,但她沒有證據。
眼看著那張臉越來越近,男人的氣息迎面撲來,霍懷歲整顆心一下子慌了起來,脫口說:“和好和好和好!”
識時務者為俊杰。大不了出了這個門再分手!
那張近在咫尺的臉終于頓住,沒有再貼近。
霍懷歲剛要松一口氣,就聽到他說:“明天要進課題組,不能陪你去咖啡廳上班了。”
霍懷歲暗暗松了口氣,強作鎮定的安慰他,“去吧去吧,祖國美好的未來需要你。”
我不需要。你趕緊走。
謝清嵐看著她閃躲的雙眼,突然問:“我不好?”
霍懷歲愣了下。
謝清嵐繼續問:“為什么分手?”
為什么分手……
霍懷歲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他這個大騙子,還好意思問。
早知道他是謝家公子,她當初寧愿不吃那個冰淇淋不要那份小禮物,也不會和他在一起。
不是謝清嵐不好,相反,他太優秀了,只要是個長了眼睛、審美正常的女人,都會喜歡這樣的男人。
可她不行吶。
她只是個投胎時走了狗屎運恰好出生在了富貴家庭的、平庸的窮鬼。
家里親媽天天催婚恨不得她馬上嫁了,但凡謝清嵐沒那么優秀,她都會好好和他交往。
只可惜,他們不合適。
學渣和學霸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就像她媽媽和她爸爸。
她媽媽搞科研,學歷很高,而她爸爸只是一名平平無奇、渾身銅臭味的大學畢業生。
小時候她問媽媽,為什么要和爸爸離婚,她媽媽說因為她爸爸太笨了,他們沒有共同語言,聊不到一塊。
孩子都兩個了還沒有共同語言,可見學渣和學霸這對組合真的不合適。
謝清嵐明顯是奔著結婚談的戀愛,不然也不會告訴家里人。
她呢,如果明知道婚姻會以離婚收場,她的選擇是索性就不要摻和,趁早脫身。
霍懷歲語重心長的勸:“天涯何處無芳草……”
“分別吻。”謝清嵐說著,低頭截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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