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
厲墨堯回到宿舍,正準備撥通蘇錦熙的電話時,洛文婷的電話打了進來,厲墨堯立刻按下接通:“媽,錦熙怎么樣了?”
“錦熙現在醒了,但因為剛剛插管,現在又需要吸氧,暫時不能說話。”
聽到蘇錦熙醒來,厲墨堯就像泄去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床上。
調整好情緒,厲墨堯發了視頻通話。
接通的那瞬間,蘇錦熙憔悴的臉映入眼簾。
厲墨堯的心一秒就揪在一起。
“錦熙,對不起。”厲墨堯雙眼猩紅,低沉愧疚地開口。
蘇錦熙沒能說話,卻還是搖搖頭,吃力地想要勾起一抹笑容。
看著她充分理解的樣子,厲墨堯的心更自責了。
有的時候,他甚至希望她能責怪他,罵他幾句。
洛文婷出聲詢問:“墨堯,你什么時候到家?”
聽到這話,厲墨堯低下頭來:“媽對不起,我不能回去。”
“什么?錦熙出這么大的事,你不能趕回來嗎?”洛老夫人震驚。
厲墨堯抱歉地說道:“對不起,鮮國發生軍事沖突,我必須盡快趕過去,我……”
“錦熙傷得這么重,正需要你的時候,你怎么能不趕回來,錦熙這得多傷心。”
洛老夫人責怪地說道,尤其是看到蘇錦熙憔悴虛弱的樣子,心中更是為她不值得。
“是啊墨堯,就不能通融嗎?畢竟現在不是尋常時候。”洛文婷憂心忡忡地說道。
厲墨堯眼神暗淡:“媽,對不起。”
鏡頭之外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青筋暴起,厲墨堯愧疚地低頭。
一時間,氣氛壓抑。
通過鏡頭,看到厲墨堯自責的模樣,蘇錦熙多想安慰他,可是她開了不口。
因為顱內出血不止,她現在心悸厲害,需要吸氧,來緩解身上的種種不適。
無能為力的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厲墨堯被家人責怪。
最終,還是洛鎮南開口,解了洛老夫人對厲墨堯的責怪,結束通話。
厲墨堯結束通話,坐在床尾,自我惱怒地抬起手,青筋暴起的拳頭,狠狠地旁邊砸去。
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其他。
他是一名中校,這只手是拿槍的,他不可以讓它受傷。
無力地耷拉著肩膀,手肘立在膝蓋上,將臉埋在手掌間。
眼前不停地浮現出蘇錦熙蒼白捂住的臉,心口的疼泛濫。
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名普通士兵,那樣他就能不顧一切地奔向她。
敲門聲響起,屋外傳來士兵的聲音:“中校,首長讓我來提醒你,十五分鐘后出發。”
“知道了。”厲墨堯應道。
拿起手機,厲墨堯打開和蘇錦熙的對話框,隨后一字一字地輸入。
編輯好內容,這才按下發送鍵。拿起行李背包,走出宿舍。
現在他只希望軍事沖突快點結束,世界和平,他就能立刻去她的身邊。
經過一系列的治療,蘇錦熙的胸痛等情況有所緩解。
因為頭暈頭痛等情況,蘇錦熙一直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著,一直半睡半醒。
直到治療一天到了晚上,蘇錦熙這才能夠脫離吸氧面罩。
恢復了點力氣,蘇錦熙拿起手機,第一時間點開厲墨堯發的消息。
滿滿數行的文字,透著厲墨堯的關心和歉疚。漫漫長的文字最后,是他的承諾:【老婆,請你平安。我會盡快履行完對國家的義務,再回到你身邊,履行對你的責任,等我!】
蘇錦熙微微一笑,表示理解。忍著身上的不適,蘇錦熙回復文字:【不用擔心我,等你回來】
想到車禍當時的場景,蘇錦熙心有余悸,恐懼感席卷而來。
當時,她真的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可脫離危險后,她不怪他。因為她和厲墨堯的感情,又深了些,對他的理解和包容,也更多了些。
洛文婷從外面走來,見她醒來,連忙上前:“錦熙,現在感覺怎么樣?”
蘇錦熙搖頭,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為厲墨堯說話:“媽,讓外婆不要責怪阿堯,我不怪他。”
瞧著她的神情,洛文婷心疼:“都什么時候了,還在為他考慮。我知道你愛他,你外婆只是心疼你。”
蘇錦熙嫣然一笑:“我知道。但做他老婆,就要有面對一切的勇氣。關鍵的是,我有你們,不是一個人。”
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洛文婷無聲地嘆氣:“你放心,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媽都在。”
“嗯,所以媽也要照顧好自己哦。”蘇錦熙用輕松的語氣應道。
淚水在洛文婷的眼眶中打轉,到了現在,她還想著鼓勵她:“媽知道。”
“對了媽,我的情況怎么樣?”蘇錦熙忐忑地問道。
作為患者本人,蘇錦熙知道自己的情況不太好。
“后腦勺被玻璃扎破,還好傷口不深。就是顱內出血和腦震蕩比較嚴重。幸虧現在已經不再出血,但血量不少,還得住院治療。”
聽到這話,蘇錦熙懸著的心松了口氣:“沒傷到手就好。”
“傻孩子,我寧可你傷到手。那是最脆弱的大腦,當時要撞得再狠點,你就……”
醫生當時說,如果今天沒有醒來,她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蘇錦熙溫和地安慰:“我福大命大呢。”
身為外科醫生,她最害怕的是因為外力傷害,再也拿不起手術刀。
洛文婷輕輕嘆氣,不想再提這傷感的話題:“肚子餓了嗎?來吃點流質食物。”
蘇錦熙頭很疼,輕輕地嗯了聲,艱難地挪了下。
洛文婷喂她吃流質食物,蘇錦熙剛吃了點,忽然胃里一陣難受,開始劇烈地干嘔。
看到這情況,洛文婷嚇了一跳,連忙要去叫醫生。
“媽沒事。”蘇錦熙忍著頭暈,劇烈地干嘔,“腦震蕩的后遺癥。”
蘇錦熙忍不住一陣嘔吐,吐得膽汁都快出來。
結果因為側身嘔吐的動作,蘇錦熙頭痛欲裂,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洛文婷叫來醫生,醫生為她做了檢查,隨后輸液。
疼的腦殼快爆炸,胸口又心悸得厲害,蘇錦熙緊緊地攥著洛文婷的手,疼痛得快承受不住時,淚水悄悄順著臉頰而下,卻努力微笑:“別擔心,過幾天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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