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的話出口，空氣瞬間凝滯。
白詩詩似乎沒料到傅斯年會如此冷酷無情，如此不給面子。
當著所有人揭穿她整容的事。
她整容太多，有些僵硬的面皮沒有過多的表情變化，卻無端給人一種猙獰的感覺。
玖玖不知是為了配合傅斯年，還是真的害怕白詩詩。
她小小的身子就又往傅斯年的身后躲了躲。
完全藏了起來。
傅斯年的手背到了身后牽著她。
江姝婳見狀，立即上前，蹲下身子抱住玖玖。
輕聲說，“玖玖不怕，有媽媽在。”
玖玖抱住江姝婳。
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向幾步外，臉上表情詭異的白詩詩。
用那令人心疼入骨的小奶音說，“媽媽，那個阿姨剛才看我的眼神，想殺了我。”
“她不敢。”
江姝婳沒有抬頭看白詩詩。
而是抱著玖玖，“媽媽會保護你。”
“嗯，我知道媽媽會保護我。”
玖玖的聲音委委屈屈，“可是她的樣子好恐怖，媽媽，我想進屋，不想看見她。”
“好，我們進屋。”
江姝婳抱著玖玖站起身，并沒有馬上進屋。
而是看著白詩詩，冷漠道，“孩子心靈純凈，看見的往往是最真實的。我不管你是白家的什么人，麻煩以后不要跑來我們家嚇人。”
“江小姐，一個小孩子的話你就……”
“我自己的孩子，她的話，我當然信。”
江姝婳打斷她，“你剛才要是沒對她起歹意，她是不會嚇成那樣的。”
“我……”
“兩位請回吧。”
邵文宇沉冷出聲，“我邵家不歡迎你們。”
白天意的臉色陰了陰。
但不知為何，他竟沒有發作。
反而道歉，“不好意思，我不該帶義妹來的。”
白詩詩的臉色微變，解釋的話沒出口，就被白天意拉走。
看著他們的車開走，江姝婳才問懷里的玖玖。
母女連心，玖玖不等她問，就說，“媽媽，我剛才真的沒說謊。”
“嗯，媽媽相信你。”
江姝婳點頭，玖玖有時會說謊。
但剛才她的害怕不是裝的。
做為媽媽，她很清楚這一點。
玖玖立即又笑開了，模樣可愛，“媽媽，那個阿姨肯定不是好人，你要小心她。”
“好，媽媽知道了。”
邵文宇和傅斯年見江姝婳異常認真的樣子，眼里皆閃過一絲疑惑。
邵文宇伸手把玖玖抱過去，嘴里說著，“玖玖不要害怕，舅舅把壞人都打跑，不會讓她傷害你們和媽媽的。”
“宇舅舅，那兩個人都不是好人。”
玖玖也學著江姝婳那樣應著。
但明顯和江姝婳又不一樣。
玖玖噘了噘小嘴，沒再說話。
進到客廳，玖玖把剛才遇到兩個壞人的事告訴柒柒。
柒柒就和江姝婳一樣，十分相信她。
還對傅斯年和邵文宇說，“玖玖說他們不是好人，那他們肯定不是好人。宇舅舅，醫生叔叔，你們以后要防著點他們。”
“嗯，好。”
傅斯年微笑地點頭。
邵母讓邵文宇去接江凱回來吃午飯。
邵文宇準備出門時，卻接到一個電話，有急事要去處理一下。
江姝婳說她去，傅斯年自告奮勇地要陪她一起去。
玖玖嘴里喊著，“我也一起去。”
剛要從沙發上跳下來，就被柒柒拉住了小手。
她回頭問，“姐姐你也要一起去嗎？”
柒柒蹙著眉，“我們不去，讓媽媽和醫生叔叔去接舅舅。”
“為什么不去？”
“我們是小孩子，去了幫不上忙，反而會成為麻煩。”
柒柒條理清楚，“舅舅的傷還沒好，需要媽媽扶著，醫生叔叔能幫他檢查傷口恢復的情況。”
“好吧，那我不去了。”
玖玖被姐姐說服。
柒柒還催促江姝婳和傅斯年，“媽媽，醫生叔叔，你們快去醫院接舅舅吧，我和玖玖去樓上練習一會兒乒乓球。”
“姐姐，我們不是下午才練乒乓球的嗎？”
被拉上二樓，玖玖不想再往上爬。
柒柒知道，她其實還是想跟去醫院。
“你是不是想去醫院？”
“嗯，想去。我想去幫醫生叔叔追求媽媽的。”
“你傻呀。”
柒柒瞪她，“醫生叔叔又不是小孩子，要是追求媽媽都要我們幫了又幫，那他就算轉正了，也活不了幾天，就會被媽媽拋棄的。”
“……”
玖玖，想找個爸爸這么難的嗎？
柒柒見她不開心，又心軟的安慰道，“你不是說醫生叔叔是好人嗎？既然這樣，你就相信他，他一定會追到媽媽，轉正成為我們爸爸的。”
“我不讓你，是不想你當電燈泡。”
柒柒嘆著氣。
說，“你除了會看人是好是壞之外，別的都傻兮兮。我看與其擔心媽媽，不如想想怎么給你打個青梅竹馬的男生，將來才不會嫁不出去。”
“姐姐，你是說我沒人要嗎？”
-
開往醫院的車上，傅斯年問江姝婳，“剛才玖玖說白家那兩個不是好人的時候，你是真相信她的話嗎？”
江姝婳眸子眨了眨，“……”
“為什么這樣問，你覺得玖玖說錯了？”
“不是。”
傅斯年洞察入微地道，“我只是覺得，你對玖玖的話特別相信，但相信的理由不僅僅是因為你是她的媽媽。”
江姝婳點頭，“的確。”
“能說詳細點嗎？”
“我說了你可能不信。”
提到自己的女兒，江姝婳掩飾不住老母親的驕傲。
“你說說。”
“玖玖從小就能一眼分辯好人壞人。”
江姝婳想了想，說得詳細一點，“或者說，她能一眼分辨出一個人是否有惡意。剛才那個白詩詩，玖玖會害怕她，那說明她對玖玖和我都有很深的惡意。”
“還有這么神奇的事。”
傅斯年回憶了一遍剛才的情景。
好像是這樣。
“上次林思可，玖玖也是因為看出她心壞，所以才能看見她絆你的？”
“你真聰明。”
江姝婳忍不住夸獎。
傅斯年彎唇笑道，“那玖玖愿意跟我玩，證明我是好人了。”
“……”
江姝婳投給他一個你還能再自戀點嗎的眼神。
傅斯年嘴角的弧度加大，“既然我是好人，那你以后別總用防備的眼神看著我。你要相信玖玖的眼光，就算做不成情侶夫妻，也可以做朋友吧。”
江姝婳不會跟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討論這種曖昧的話題。
她只當沒聽見。
淡淡地說，“白天意帶著白詩詩出現在這兒，不會是巧合，有可能是沖著你來的。你自己防著點吧，玖玖還沒有看錯人過。”
上一次，玖玖之所以能看見林思可絆她。
就是傅斯年猜測的那樣。
玖玖第一眼就看出了林思可心里的陰狠，以及看江姝婳時眼里的恨意。
因此特別留意。
“柒柒呢，她有沒有和玖玖一樣，有特殊的能力。”
傅斯年既關心又好奇。
江姝婳搖頭，“柒柒沒有。”
柒柒早熟，這個不算特殊能力。
片刻后，傅斯年又問，“玖玖這個特殊能力是遺傳嗎？”
江姝婳被問得一愣。
傅斯年目光灼灼，她斂眸錯開他的眼神。
他的聲音又響在車廂里，“玖玖和柒柒的父親有沒有什么特殊能力？據醫學研究，特殊能力是能遺傳的。”
江姝婳蹙眉，“他們的父親沒有。”
“她們好像很想要爸爸，你有沒有想過，給她們找個爸爸？”
傅斯年這話直接把江姝婳弄得咳嗽。
她被自己的口水嗆的。
他伸手過去給她拍背，她身子微僵。
一秒的停頓后，他自然的繼續替她拍。
一下又一下，很有節奏感。
江姝婳剛停止咳嗽，傅斯年的聲音又鉆進耳里，“你要是給她們找爸爸，一定不能草率。”
“……”
“如果沒有喜歡的男人，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身邊的好男人以作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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