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傅錚直接掛斷了電話,轉過頭,溫涼正安靜的坐在沙發上。
待秘書出去,她才問,“楚思宜在醫院?你不過去看看?”
“難道你希望我過去?”
溫涼覺得,這不是她希不希望的問題,而是楚思宜會不會放棄的問題。
果不其然,兩人一起在休息室午休的時候,王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傅錚就是在休息室接的電話。
她聽到傅錚問,“鎮靜劑用了嗎?”
“用了。只是最近用的次數多,思宜身體已經產生了抗性,沒太大作用。”
“怎么不多找幾個人按著她?”
“思宜已經抓傷兩個醫生了......”
“......”
片刻,傅錚掛了電話,轉頭看著溫涼。
溫涼撐著身子坐起來,眼神清明透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去醫院?”
看著溫涼的眼睛,傅錚呼吸一窒,解釋,“思宜割腕自殺......”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明白這個時候再多的解釋都有些蒼白無力。
只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思宜出事,在發病的時候她什么都做得出來。
“嗯,我知道。”溫涼淡淡點點頭,“你去吧。”
其實她猜的是楚思宜要跳樓,不過大差不差。
“我們一起去,說好的,我不會再跟她單獨見面。”
“我去了楚小姐怕是要傷心......”
傅錚定定看著她,沒有動。
“行吧。”溫涼無奈嘆了一口氣,穿鞋下床,整理衣衫。
兩人坐上了前往醫院的汽車。
溫涼靠著椅背看著窗外的街景,這是她近來與傅錚共處在車廂內,常有的動作。
車廂里安靜。
傅錚扭頭看著她的側顏,像是怕她生氣似的,把她的手握在手心,拇指在她的手背輕輕摩挲,帶著某種安撫的情緒,不知安撫的是溫涼還是他自己。
兩人到了醫院,直接前往楚思宜所在的病房。
王妍就在楚思宜的病房內安撫楚思宜,除了她之外,周圍還站著兩個對楚思宜束手無策的醫生。
看到門口的傅錚,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傅總,您終于......”
話說到一半,王妍臉上的笑容戛然而止,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龜裂——她看到了傅錚身后的溫涼。
一瞬間之后,她立刻恢復如常,“傅總,您快來看看思宜,她手上流了好多血,說什么都不肯去包扎,也不讓醫生靠近......”
醫生自動往旁邊站了站,把位置讓開,說,“還是盡快安撫病人的情緒,她的傷口一直在流血,必須要趕緊縫合。”
“我試試吧。”
傅錚看過去,就看到楚思宜縮在病床角落,眼底青黑,面色蠟黃,消瘦憔悴,頭發散亂,雙臂抱膝呈一種抵抗的姿態,病服和床單上全都是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此情此景,就是溫涼看了又忍不住嘖嘖搖頭,暗暗感嘆,更何況是傅錚?
溫涼的視線落在傅錚身上,她看到他的黑眸微閃了一下。
自己的前女友,自己真心愛過的女人,為自己成了這個樣子,她不信,傅錚心底沒有動容。
傅錚上前一步,楚思宜瞬間渾身發抖,像只刺猬似的,渾身警惕,尖著嗓子喊道,“不要過來!”
傅錚頓了一下,輕輕在旁邊坐下來說,“思宜,是我。”
聽到聲音,楚思宜渾身一顫,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傅錚,嘴唇顫抖,眼中含淚,聲音沙啞,“阿錚,真的是你嗎?”
“是我。”
“你來看我了?”楚思宜緩緩伸出手,輕柔的觸碰傅錚的臉頰,但是傅錚卻眉頭一皺,輕輕躲過。
楚思宜臉色閃過一絲怨恨,轉瞬即逝,而后哭泣道,“......阿錚,你終于來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