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稷淡淡的開口提醒：“一個多月以前，季姑娘得了一塊免死金牌，季大人可還記得？”
季老爹被這么一說，下意識就看向了小兒子沈知南，就是那日綰綰砸到小公爺要被國公府抓走時，南南拿出免死金牌才救了綰綰一命，這也是他當初絕對認下南南做干兒子的原因。
只是那段時間他的關注點一直在季綰綰身上，倒真是忘記詢問，為什么南南會有那塊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不是只有沈相和勤王才有的嗎？
季老爹想到此處，還是老實道：“回相爺，下官記得此事，只是幾個孩子的事接連忙著，給忘記問了……”
沈懷稷淡淡道：“無妨，此事本相也問過，雖未問出來歷，但大抵也能猜到，那是勤王的。”
“啊？勤王！”季老爹連忙看向沈知南，“南南，你認識勤王？”
沈知南：“……”
認識是認識，但是是八年后認識，而且看爹爹和外祖父的意思，莫不是以為他手里的免死金牌是勤王的？
小家伙猶豫著開口：“聽說過。”
可能也見過……
“那……那金牌是勤王的？”季老爹接著問。
此刻的季老爹后心一直出冷汗，他竟然把這么重要的一件事給忽略了，免死金牌在那天一閃而過后，就再也沒見南南拿出來過，他就逐漸淡忘了。
現在沈相找上門來，難道是問罪的？
沈懷稷應著，淡淡道：“自然。”
總共就是兩塊金牌，他的還在，那必然是沈承燁的。
季老爹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緊張道：“這……這下官也不知情……”
他有些擔憂想著，沈相該不會是來為難南南的吧，畢竟他與勤王向來不合，而南南又拿著勤王的金牌，肯定會被他記恨上。
可正胡思亂想的季老爹把目光往上一瞄，就見南南正全身放松的坐在沈相旁邊，兩張相似的臉龐看起來越加具有迷惑性……
這看起來也不像是來找南南麻煩的。
沈知南仰頭向爹爹解釋道：“那塊金牌不是勤王的。”
“哦？”沈懷稷垂著眼，漫不經心道，“可當天天子只賜過兩塊。”
沈知南擰著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這多出來的一塊。
只道：“反正南南跟勤王不熟。”
說了這句以后，屋內的人都神色各異，說了不熟而不是不認識，顯然這孩子是見過勤王的……
屏風后一直被賀瑩拉著的季綰綰，終于忍不住出來道：“相爺，那塊金牌不是早就被你拿走了嗎？”
東西都不在她手里了，他還一直問啥問？
再給沈懷稷這么問下去只怕會出大亂子，南南跟她說過沈懷稷不信穿越重生，若南南被逼說出來歷，恐怕會被沈懷稷直接當妖道給燒了。
季老爹見她突然出來，眼珠子瞪得溜圓：“綰綰，快回去，大人們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黑風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真是好大一個孩子啊……
他突然就想起季綰綰說的那句跟沈知南同齡，看來都是有原因的，八成就是季賢天天說她是小孩子。
沈知南從椅子下來，噔噔跑到季綰綰身邊，拽著她的衣袖小聲道：“爹爹沒有為難我。”
黑風：“……”
又叫爹，我恨我這該死的聽力！
此時此刻的他，真羨慕自家相爺不習武、聽不見這離譜的稱呼！
季綰綰把小家伙往身后一帶，直視著沈懷稷的目光不懼不怕，一副給小家伙撐腰的模樣。
沈懷稷玩味的問道：“這位小孩子剛剛躲在屏風后做什么？”
季綰綰被這聲‘小孩子’暴擊，她索性擺爛的咳了咳道：“相親！”
京城里貴女們相看未來夫婿都是這么做的，沈懷稷肯定也是知道的，所以她索性實話實說，直接擺爛。
季老爹：“？！”
這是能隨便說的嗎！
還有你說話為什么這么隨意，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啊！
他嚇得連忙解釋道：“沈相恕罪，小女的身體剛恢復正常不久，說話太不知道分寸了，下去下官一定好好訓斥她！至于相親一事只是先相看相看，今日那孩子只是小兒的同窗，他也并不知情此事。”
擺爛的季綰綰才不在乎沈懷稷會不會生氣，生氣了以后就不用把她娶回家當工具人，她也能快快樂樂的當自己的單身貴族。
賀瑩見季綰綰這副硬氣模樣十分稀奇，她見到的綰綰就像個鄰家小妹妹，乖巧又大方，哪里會使小性子。
可在沈相面前的季綰綰，卻好像跟對方很熟絡一樣，說什么都不顧忌，甚至還有點恃寵而驕的味道？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可是沈相，她祖父千叮嚀萬囑咐讓她離遠一點的大權臣啊！
沈懷稷并未再提季綰綰相親的事，只淡淡的問道：“季大人準備怎么回絕勤王的求親？”
“啊？”話題轉的太快，季老爹懵了一把才道，“下官還未想好怎么回……啊？回絕？”
季老爹說完這才反應過來，沈懷稷根本不是在詢問他怎么選擇，而是直接給了他一個結果。
這，這波操作整得他有點接不住了！
季老爹的大腦快速轉動道：“就說……就說已經許了人家。”
為今之計，也只有這個辦法是最簡單的了，反正勤王還要一個月才能回京，他還有時間給綰綰挑夫婿！
“許了哪家？”沈懷稷看向門外的方向，“剛剛那個進士？”
清冷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那雙幽深的眸子看起來像個漩渦一般。
季老爹哽了一下道：“暫時還未確定，但請相爺放心，下官會盡快擇好女婿給勤王回信。”
勤王這門親本來他也不樂意結，如今有了沈懷稷的意思，他更是下定了決心。
大不了就是得罪了勤王，只要綰綰能過得幸福開心，他不怕！
季綰綰聽著沈懷稷三言兩語，就讓季老爹唯命是從的拒了勤王，頓時想起自己兩年后也可能會像現在這樣，被迫嫁給他當工具人。
前路凄涼，竟然已經可以預見！
沈懷稷一手執茶，慢慢抿了一口道：“不必，直接回信，讓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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