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稷聽著她的話身體又是一顫，男人胳膊又收緊了力度，將她禁錮住。
她還不知道。
她為了救他，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季綰綰張著雙手，等半天也沒等到他回話，這才察覺到哪里不對勁，她試探性的問道：“你……你怎么啦？”
“應該不會這么容易就嚇到了吧？我雖然中了一排銀針，但是它們針眼都很小的，沒出多少血，你信不信還沒你上回一半的多。”
“你別亂想啊，跟你無關的，我那個，我自愿的。而且我也不是很怕疼，真的，都不疼了，你看我說話中氣都很足的。”
剛吃了一株千年人參的季綰綰，當然不知道這都是誰的功勞，但是沈懷稷卻慢慢放開她道：“黑風去宮里給你求藥了，很快就會回來。”
無論多么珍稀的藥材，他都要找回來給她續命，撐到太醫院把解藥研制出來。
季綰綰眨了眨眼道：“其實我有藥，剛剛被你撞掉地上了。”
“嗯？”沈懷稷朝地上看去，果然看到一個奇怪的小瓶子，與之前救他的藥相似又不相似。
他俯下身將小瓶子撿起來，細看發現又是這種奇怪的小瓶子，他問道：“這是什么藥？”
季綰綰堅定道：“治我病的藥，能讓我傷口好的很快！”
沈懷稷剛好轉的心情又一沉，可是她身上最重要的不是外傷，而是毒藥。
沈懷稷思索再三，還是如實告訴她：“方太醫說你中了域紅，一種毒藥。”
季綰綰一聽急了：“啊？還有毒啊，你快拿來我看看是不是解毒丹。”
沈懷稷：“……”
剛剛不還說是治外傷的嗎？
季綰綰接過小瓶子一看，果然不是云南白藥，她仔細看著上面的藥名：呋塞米片。
好眼生，不是什么常見藥。
她打開里面的說明書，發現這藥能治一長串的病，最后一條可治療急性毒藥。
“還真是解毒丸。”
沈懷稷眉心一動，上前問道：“能解什么毒？”
季綰綰道：“解我的毒。”
沈懷稷：“……”
聽著怎么這么不靠譜，她知道域紅是什么東西嗎？
季綰綰下床就要自己去倒水，沈懷稷攔道：“讓方太醫來看看。”
說著他就朝外面叫了一聲，方太醫趕緊跑了進來道：“相爺有何吩咐？”
沈懷稷拿過季綰綰手里的藥瓶遞給他：“你看看這個藥能不能解域紅？”
“啊？域紅有解藥了？”方太醫震驚之余趕緊接過藥瓶，將藥倒了出來，結果發現那藥跟上次見到的一樣，無色無味。
方太醫研究了半天，為難道：“相爺，這……這藥微臣查不出來是怎么配制的。”
季綰綰坐在床邊，懶懶道：“沈相，既然方太醫沒辦法，那就相信一下我的老祖宗嘛，上回救你那藥你忘記有多好使了嗎？”
她這手鐲每次給藥都相當的穩準狠，季綰綰雖然對這藥不熟悉，但覺得肯定靠譜。
方太醫也道：“相爺，不如一試？”
太醫院研制出解藥的幾率很小，等研制出來說不定早已過了很多年，而季姑娘能撐幾天都說不準。
沈懷稷握著那個小瓶子，端了水過來遞給她：“你吃吧，我和方太醫在旁邊看著。”
方太醫在旁邊也直點頭。
雖然他看著也沒啥用，但能給相爺個心理安慰也行。
季綰綰毫不猶豫的倒出藥就往嘴里塞，就著沈懷稷給她喂的水，一口悶了。
等吃了藥，沈懷稷道：“我去拿止血藥給你敷上。”
季綰綰抓住他胳膊道：“別了吧，那藥你留著用就行，我這幾個針眼過兩天就好了。”
這么大個傷口，貼個創可貼都有點浪費，剛剛她用手鐲的時候都有點怕它不給面子，幸好后面出藥了。
沈懷稷看了看她胳膊，扶著她慢慢躺下，又將被角給她掖好：“你休息會兒，不要再亂動了。”
季綰綰眨眨眼笑道：“知道了。”
看著女孩閉上眼睛，沈懷稷輕聲坐到桌邊，方太醫也識趣的退出了房間。
男人盯著桌上她用過的茶杯，手指忍不住撫上杯盞的邊沿，一遍又一遍，動作輕的像羽毛一樣。
直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的目光才轉了過去，看著女孩安靜的睡著，他心里涌現的那股沖動想噴發又不敢噴發。
還是第一次。
被一個女孩子救。
沈懷稷手指扶著杯盞，想起兩人的相遇相識，從一開始傻乎乎的嘴瓢叫他爹，到做印刷術跟他一起做正確的、卻得罪人，再到勤王回京后在她和小家伙面前亂攪和。
開始只是覺得她很可愛，隔幾日就想見她一面，現在有些貪心了，想日日都能見到她，想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她。
可是，她似乎很排斥成親。
她不討厭他，不討厭勤王，更不討厭容鈺，她只是單純的不懂什么是喜歡。
“不喜歡么……”沈懷稷輕捻著這句話，看向床上熟睡的女孩，目光柔和，“那我來教你可好？”
“不說話就當你同意了。”
沈懷稷輕聲說著，嘴角慢慢揚起了一個弧度。
兩刻鐘后，本以為還會繼續睡覺的女孩，突然叮嚀一聲。
沈懷稷望過來，就見季綰綰揉著眼睛從床上下來，他起身上前道：“怎么不睡了？”
季綰綰睡懵了：“這是哪啊？”
沈懷稷：“……相府。”
季綰綰捂著肚子要掀被子下床，沈懷稷剛要攔她，便聽她道：“別抓我，我想去小解！”
沈懷稷咳了一聲道：“我派丫鬟帶你去。”
季綰綰彎著腰捂著肚子，連鞋都沒穿好就趕緊往外跑。
待解決完以后，往床上一趴又接著睡覺，也不管自己現在是在誰家。
沒過兩刻鐘，人又躥了起來：“小解，小解。”
沈懷稷：“……”
兩刻鐘后。
“小解小解。”
“……”
又一次見季綰綰竄起來，沈懷稷麻木往旁邊一閃，女孩風風火火的又跑出來了。
方太醫在外面擦擦汗道：“這……這可能是在排毒……有些解毒藥吃完就是會比較利尿，咳咳，相爺不用太擔心，待季姑娘回來下官再給她把把脈。”
季綰綰又一次跑回來，這么折騰了幾回也不困了，肚子也開始唱起了空城計。
她眼珠子一轉，臉皮賊厚的朝沈懷稷問道：“可以請我吃頓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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