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謝謝好人！”老婦人連忙帶著他們去醫館走去。
一進門，大夫本來正在看診，見是他們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溫婆婆，這是？”
溫婆婆哭喊道：“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家老頭子吧，他這癥狀已經持續好久了，每次都是快熬不下去，但又好好的撐過來了。他一定還要救的，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
大夫嘆了口氣道：“溫婆婆，我早已跟你說過多次，這病我從未見過治不了，況且你們年事已高，這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我也無能為力呀。”
“可是……可是……他分明是還有救的……”溫婆婆不甘心。
大夫嘆了口氣道：“唉，你另請高明吧，我實在無能為力。”
季綰綰看著他們說話，像是認識了很久的，這對老人想必來醫館看過多次了，但古代醫療水平有限，大夫也確實盡力了。
溫婆婆從身上拿出一塊餅，遞給他道：“老頭子，你吃吧，咱們在一起也五十多年了，大不了等你死了，我再咬咬牙找你去便是。”
老人虛弱的倚在椅子上，神情看起來有點激動：“不……不要胡說，你還能再活幾年，我在奈何橋上多等等你就是了！”
溫婆婆哭得不能自已：“兒子們戰死了這么多年，我只跟你一個人相依為命，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活啊，我活不下去……”
老人聽的滿臉通紅，連忙制止道：“咳……胡說八道，凈叫這些孩子看笑話。”
季綰綰不覺得是笑話，這就是兩個相依為命的人離不開彼此，溫婆婆估計也感覺愛人大限將至，這才急得慌了手腳。
溫婆婆擦了擦眼淚，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餅遞給他：“再吃一塊粟米餅吧，吃飽了有力氣，我帶你回家……”
老人接過餅吃起來，溫婆婆就溫柔的站在一旁給他倒水，兩個老人已經幾近古稀，但相處時完全是像一對新婚夫妻那樣溫馨。
季綰綰拉了拉沈懷稷，小聲道：“他們看起來感情好好啊。”
沈懷稷也心有感觸，他按住她的手道：“我們將來也會這樣。”
“將來？”季綰綰抬頭望他，“這就是，永遠？”
沈懷稷點頭：“永遠并沒有很漫長，也并不是不可預見。像他們這樣相互扶持五十年，日子一天天一年年過去，很快就走完了一生。”
季綰綰似懂非懂，哦了聲道：“好像也是。”
沈懷稷朝那大夫問道：“這位老人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不知道？那又是有何癥狀？”
大夫道：“全身虛弱無力，仿佛被人吸干了精氣神，但只要吃東西又能恢復過來，不像是病，像是純粹的……人老了。”
這世上最難的病就是老病，任你再有錢有勢也無藥可醫。
季綰綰也覺得難了，她本來想給這位老人試試手鐲能不能送藥出來的，但要是老病，估計也沒什么藥可用。
不過還是試試看吧，要是老人有什么別的病癥，能治好一點是一點，怎么也能讓人少痛苦一點。
季綰綰上前道：“老人家，我可以給他把個脈看看嗎？”
黑風青桔：“？”
她啥時候會給人看診了？
溫婆婆驚愕地抬頭：“姑娘也會看診？可以可以！求姑娘給看看！只要有一點希望，我老婆子肯定愿意呀！”
季綰綰蹲下身子，手搭在老人脈搏上，手鐲也順勢垂在他胳膊上。
沈懷稷看著她不太標準的把脈，倒是注意到了那個通體透亮的手鐲，那鐲子似乎每次都會碰到人……
季綰綰感覺到袖子里多了沉甸甸的東西，心想還真有別的并發癥，她退到一邊轉過身去，剛拿出藥盒就愣住了。
納洛酮注射液。
這是解毒癮的……
季綰綰將盒子趕緊又重新裝了回去。
這東西只能注射，直接服用無效，但是，老人家不是老病嗎？怎么會需要解毒癮？
沈懷稷走過來問道：“怎么了？可有診出什么來？”
季綰綰神色復雜道：“他有毒癮。”
“毒癮？”沈懷稷不解，“是中毒了？”
“嗯……也可以這么說，但是不太一樣……”季綰綰走過去朝溫婆婆問道，“他平時都有什么喜好嗎？有沒有吸食過什么？或者有什么特殊的愛好？”
溫婆婆搖頭：“沒有啊，我們都是普通人家，就日常吃喝，哪里見過其他的稀罕東西……”
那大夫聞言也好奇道：“姑娘可是發現了什么？”
季綰綰又接著問：“那他可有食用過什么，與你不同的食用喜好。”
溫婆婆低頭望去，就見她家老頭子剛吃完一塊餅，整個人的精神狀態比之前好了好多，她結巴道：“粟……粟米餅。”
大夫道：“可這只是很普通的一種餅，我家孩子也特別喜歡吃。”
季綰綰問道：“粟米就是純小米做的嗎？”
她記得粟米好像是小米的別稱，不知道大晉是不是也叫這個。
大夫道：“不是，粟米就是粟米，不是小米，而是一種香料，我們沛縣家家戶戶都吃的東西，絕對沒什么問題。”
季綰綰問道：“不知粟米長什么樣子？我能看看嗎？”
“可以啊，我家后院種的就有，我帶姑娘去瞧瞧。”
季綰綰點頭：“有勞了。”
她得先去確定這粟米有沒有問題，要是沒問題手鐲怎么可能給她送納洛酮出來，這種注射劑可不能輕易給人使用。
大夫路上朝她們道：“夫人是從外地來的吧，這粟米在我們沛縣可常見了。”
季綰綰點頭：“我們確實是外地的，昨日剛到。”
大夫笑著說道：“那你們應該早就吃過粟米了，我們這客棧的飯菜里都有放粟米，味道好吃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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