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娘親，秋楓山上太好玩了，咱們還能不能再去一次？”
回京的馬車上，沈知南靠在爹爹身上，臉上的興奮超過了疲色，小家伙精力非常旺盛。
季綰綰道：“可以啊，只是秋楓山每年就這幾天好玩，想看紅楓葉要等明年了。不過等冬天咱們可以去爬雪山，就是路途有點遠，你爹爹估計沒時間陪咱們去。”
她笑著看向小家伙，南南就是南南，除了沒有那段記憶以外，相貌性格全都一模一樣，由于早出生幾個月的原因，他現在的個子甚至比之前還高。
沈知南仰著的小腦袋瞬間轉向了自家爹爹，小家伙軟乎乎地問著：“爹爹，你什么才能忙完，我們去爬雪山好不好？”
冬天里的雪人就已經很好玩了，要是一山都是雪，爬起來肯定比正常的山好玩！
沈懷稷嗯了聲道：“等今年第一場雪，下雪了我們就去。”
“好！”沈知南很興奮。
他甚至開始考慮到時候要穿什么衣服了，下雪天雖然沒化凍天冷，但是雪山上整座山都是雪和冰，肯定要穿得超級厚。
但是穿太厚了活動不方便，他到時候要是還追不上娘親怎么辦……
“南南，過幾日皇上生辰，你來跟爹爹坐。”
“嗯？”沈知南更興奮了。
他長大了，可以不用坐女席了？
雖然每次都能跟著娘親，但是周圍一些嬸嬸、奶奶級的，同齡的也都是些小姑娘，實在插不上嘴。
沈懷稷道：“太后有意讓你給皇上當侍讀，想讓你們先見見面。”
季綰綰眉頭一挑，又到了這一步。
小皇帝跟南南要重新認識了。
不過她可依然記得南南說過，小皇帝對南南不好，總是欺負他。
現在的小皇帝十歲，又沒有記憶，想欺負南南還是輕輕松松的。
她出聲道：“進宮以后雖說要乖巧聽話，但如果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娘親，哪怕是皇上對你不好也要說，知道嗎？”
“知道了。”沈知南點完頭，又問道：“可是皇上比我大這么多，為什么要我做侍讀？我識的字可能還沒他多。”
沈知南雖然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可到底是年紀小，還沒時間學完所有字。
那小皇帝雖然沒有執政，可聽說他聰明又努力，也是個十分上進的人，自己去給這樣的人當侍讀總感覺沒什么用……
沈懷稷摸了摸他的小腦袋道：“不需要你做什么，傳授知識是太傅負責，你在旁邊聽著即可。”
沈知南眼睛笑得彎彎的，“那好，我可以去蹭皇上的太傅！”
“噗，想法不錯。”季綰綰笑噴了。
以前他跟著小皇帝確實沒少蹭太傅，甚至有一段小皇帝甚至成了南南的陪讀，在后面追著要趕南南的進度。
皇宮，御書房。
十歲的小皇帝身量拔高了很多，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來小少年身材修長，原本奶呼呼的臉也盡數褪去了稚嫩，多了些冷硬和不近人情。
小少年此刻正坐在案前，一筆一劃地給奏折寫著批注。
當然，沒回在奏折上面。
批閱奏折、處理朝政的事是四大輔臣在做，他尚未執政，沒有權利回奏折，便悄悄在練習，看看自己跟他們差在哪里。
小太監進來道：“皇上，過幾日生辰宴的衣服已經備好了，太后娘娘想讓皇上過去試試，若是不合身還能改。”
“嗯。”他冷淡地應了聲，將手里最后一句寫完，這才放下了筆。
太后正在宮里拿著新衣服看，仔細看著每一處可別有什么瑕疵。
旁邊的嫻太妃一直在打瞌睡，時不時提上兩句吐槽，“太后娘娘，你都看了八百遍了，沒問題都要給你看出倆窟窿了。”
她就不該來太后這，一天天的太無聊了。
但是吧，不來太后這吧，自己寢宮更無聊……
唉，真煩人，又想當太后了，當了太后好歹還有一堆兒媳婦能斗斗，不至于像現在這樣無聊的想數地磚。
嫻太妃百無聊賴地問著：“皇上都十歲了，太后準備什么時候給物色啟蒙的妃子啊？”
搞幾個妃子進來玩玩也行啊，她還能擺擺太妃的譜，給這些小妃子訓訓話。
太后道：“不要胡言，皇上還小，心思當以學習為重，冊妃之事過幾年再說。”
嫻太妃撇撇嘴，又被打滅了一個樂趣，索然無味地回了自己宮里，她還是去數地磚吧，太閑了。
小皇帝進來后，恭敬道：“兒臣給母后請安。”
太后道：“快來試試，母后瞧著這套衣服比你去年的要好看。你今年個子長得還快，穿上估計更好看了。”
小皇帝沒說什么，任宮女們侍候著給他換上新衣。
果然如太后所料，新衣服很合身，穿上確實好看，像個半大孩子了。
沒想到一眨眼，就長這么快。
太后笑道：“胤兒，你也要笑笑啊，即便是做了皇帝也沒說不能笑，你父皇在的時候也沒像你這么一直板著臉。”
小皇帝淡淡地扯出了一個嘴角，只是笑得并不是很好看。
一個沒有執政的傀儡皇帝，一個沒有朋友的孤獨小孩，有什么好笑的，有什么好開心的……
太后見狀也沒有勉強他，只說：“過幾日生辰宴上，沈相家五歲的長公子也會過來。你知道的，母后有意讓他做你的侍讀，那孩子聽說特別活潑，若是能陪著你，應當也能讓你多開心些。”
她這個兒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隱忍，她知道他心里的委屈和憋悶，可她沒有辦法。
這就是他的命。
是每個幼年天子都必將要承受的。
小皇帝聞言，臉色就變了。
但迫于說話的是太后，他強壓著怒氣，低聲道：“母后費心了，兒臣自己讀書也挺好的，不需要侍讀。”
早前各大臣家里就想送孩子進宮當侍讀，全都被他給拒絕了，他在最需要的年紀都沒有侍讀，如今更是不會有人再多說些什么。
太后早料到他會拒絕，和藹地笑著，“別急著拒絕啊，等你見見人說不定就喜歡了呢。母后前些日子去見過一面，可聰明伶俐了，沒說幾句話就把母后逗得開心不已，那孩子太討人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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