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么離譜的要求，不像是他會干出來的事啊。
沈知南噗了一聲笑道：“當然不可能啊，明顯是為了堵她話。昭然公主惜命，她不會愿意的。”
“喔……原來是編的啊，我說怎么沒聽過誰為你跳崖了。”沈如樂為沒聽到八卦而遺憾。
沈知南：“不過這個不是編的。”
“啊？”沈如樂詫異。
“雷梔就是。”沈知南說，“她小時候為了救我幫我擋刀，后來還掉下了懸崖生死不明，我找了她很多年。”
“她……”沈如樂想了想問道，“你喜歡她？”
沈知南愣了一下：“喜歡？”
沈如樂：“你剛剛不是說你想娶的人，是愿意為你跳崖的嗎？你不是在說雷梔嗎？”
“我沒有啊……”沈知南愣道，“她是我的妹妹。”
沈如樂自然道：“又不是親妹妹，她姓雷，你姓沈，算哪門子妹妹？只有咱倆這種有血緣關系的成親才叫亂倫，她可不是。”
沈知南：“可是我娘說過要認她當義女……”
“那不是還沒來得及認嗎？”沈如樂笑道，“你找了她這么多年，我看不像是哥哥，倒像是情哥哥。娶回家唄，反正義母和婆婆區別又不大，你娘肯定不介意。”
“我……”
沈如樂瞧著他復雜的神色，問道：“你不喜歡她嗎？”
“喜歡。”沈知南沒有猶豫，“但我不確定是哪種喜歡。”
他一直把她當作妹妹來疼愛，后來她為了他而受傷失蹤，他心里便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要找到她。
至于別的想法，他那時候太小了，根本不懂。
“你長大了，也該想想這回事了。”沈如樂語重心長地開解道，“好好想清楚喔，不然等回京認了義妹，你就沒機會了。”
沈如樂拍拍他的肩膀，準備回房研究她的騙感情面具去，路上還忍不住嘀咕：“長這么高拍肩膀真難受，揚得我手酸。”
沈知南邊走邊想，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雷梔院里。
他在這住過，身體都記住了路線。
但眼前少年心緒不寧，坐在石桌前并未進屋，但沒過多久房門打開，少女從屋里出來。
沈知南下意識笑道：“我還特意放輕了腳步，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
“聽見有人進來了。”
沈知南問道：“你也習武了？”
他用的輕功，不會武功的人是感受不到的。
雷梔應了聲道：“習了一點。”
“看到你沒事我真的很開心，你跟我回京吧，我娘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特別開心。”沈知南想，在爹爹和娘親看來，雷梔估計早就死在懸崖下了。
雷梔想起季綰綰，那個曾經給她帶來母愛的人，雖然只有短短那么幾日，卻讓她在無數個午夜里想起都覺得溫暖。
她有點想季綰綰。
但是她不能跟他走，她還有她的使命。
沈知南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為什么……你不是沒有親人了嗎？跟我回京，我可以把我的親人朋友都分享給你，這樣熱熱鬧鬧的多好啊。”
哪知雷梔卻突然問道：“回去做你的妹妹嗎？”
“我……”沈知南突然想起沈如樂方才的話。雷梔跟他沒有血緣關系，他可以喜歡她，像爹爹喜歡娘親那樣喜歡。
少年從未體會過這種感情，只覺得心里眼里哪里都不對勁，有些緊張，又有些口干舌燥。平日能懟得大臣們啞口無言的禮部侍郎，此刻卻張了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他猶豫了下問道：“你不想做我的妹妹嗎？”
雷梔：“不想。”
沈知南聽著這堅定的回答，手指抖了一下，一句話‘那你想做什么’差點脫口而出。
他斂了斂神色，終于還是忍住了。
雷梔眼睛黝黑地望著他，主動問道：“你要娶昭然公主了嗎？”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認她做妹妹。
臨走前，昭然公主在問他這個問題，要是她不走，應該會親耳聽到他的回答。但她不想聽。
小時候救他只是單純的想對他好，想讓這個身邊圍滿愛的小孩好好活著，那時候在她心里只是單純覺得：他死了難過的人會很多，他活著比她更有價值。
可后來在無數個痛苦的夜里，想起他給她煮飯、逗她笑、教她讀書識字，一遍一遍想著他帶給她的溫暖，她覺得又開心又難過。她很想他，想的快要變成一種執念，一種快要發瘋的執念。
后來，在山洞里再次見到這少年，聽他說他找了自己好多年，那種壓抑著的執念一下被放大無數倍，讓火山爆發一樣噴發，變成了另一種依賴、貪戀……和私心。
私心到，想獨占。
“沒有！”沈知南下意識回道，“我沒有要娶她，我……我也沒有別的要娶的人。”
雷梔眼皮微抬，睫毛閃爍。
絕望的少女心里竟也生出一絲渴望，渴望他會說出自己想聽的話……
沈知南最終還是撓撓頭道：“你……你先休息吧，這兩日我都會在這邊，等你休養好了咱們再商議回京的事。”
“嗯。”失望落地，雷梔卻又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期待會落空，就像泡沫會破一樣簡單。
沈知南發愁的事往后一推，又笑得干凈：“我去給你準備好吃的，都是京城帶來的，我去找樂姐姐要。”
“好。”
沈知南轉過身后，心里卻還是覺得有些異樣，兩人之間那種不能言說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困擾著這個白紙一般的少年。
他還沒想通，但卻下意識的想對她好。
雷梔小時候就很喜歡吃他們晉國的甜點，好些年沒見，她肯定很想念！
當晚。
雷梔房里來了一個黑影，那黑影武功極高，輕如鬼魅。
但警惕性極高的雷梔還是瞬間驚醒。
黑影放下一包藥道：“主人也沒想到晉國派來的大官竟然是你的熟人。不過剛好，你現在正得他的信任。這藥無色無味一吃就會斃命，你找機會下手。”
雷梔坐起身道：“滾。”
黑影頓了下道：“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壞了主人大計，我們都得死。”
雷梔一揮手，帶著極強的內力，竟將那身手極高的黑影，瞬間打得口吐鮮血。
少女收回那股強大的力量，冷聲道：
“我不準你們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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