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興懷猛地閉上了眼睛。
可是柳眉嫣的慘叫聲,還是讓他的身體狠狠地顫抖了幾下。
云滄鸞的聲音像是魔咒一樣。
越是不想聽,就越是響在耳邊。
“才第一刀,放下,下一刀,我就有經驗了,我會讓你的疼痛感減弱一些,不要怕。”
柳眉嫣的慘叫聲再次傳來。
隨后,又是“撲通”一聲。
應該是柳眉嫣撐不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周興懷雙手握緊,咬緊牙關。
終于,在柳眉嫣第三聲慘叫傳來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
“放了她,我都說!”
云滄鸞的匕首收回來。
也讓開了一些空隙,讓周興懷能徹底看清楚柳眉嫣的樣子。
“你騙我!”
周興懷看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柳眉嫣身上一點傷痕也沒有。
可偏偏,柳眉嫣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冷汗。
云滄鸞的手指輕輕碰到匕首的劍鋒,稍微一用力,匕首便直接收了回去。
這是一把伸縮匕首!
剛才,根本就沒扎到柳眉嫣。
“她這種人,我都擔心臟了我的匕首。”
云滄鸞冷笑一聲,她是大夫,當然知道人身上那個穴位被按壓的時候最疼。
剛才柳眉嫣承受的疼痛,完全不比割肉少。
但是現在……
周興懷看著柳眉嫣,眼底滿是憤慨。
大概是心里面在埋怨柳眉嫣居然跟敵人合作。
恨鐵不成鋼吧。
獄卒不給柳眉嫣說話的機會,直接將人再次帶走。
云滄鸞似笑非笑地看著周興懷。
“好好說吧。”
“不過我還是提醒你一句,除非你在這個世上沒任何牽掛了,否則,這些牽掛,都會成為讓你招供的工具。”
言外之意,最好一次性就招供完全。
否則,他所在乎的,都會一一失去。
周興懷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慢慢開口。
云滄鸞聽著他的話,總結出來幾個點。
首先,柳眉嫣的確是他的女兒。
石千章本來答應,幫他將白刃策反,成為他的助力。
可惜白刃這人過于死板,不愿意幫他就算了,還處處跟他對著干。
私鹽的事情,只是因為白刃找到了粗鹽能變成細鹽的辦法。
石千章給他稟告之后,他就想要將此據為己有,便讓石千章去勸。
可惜,白刃對朝廷死心塌地,堅決不肯讓步。
石千章到底跟白刃多年夫妻,最終還似乎不愿意聽他的話給白刃下毒。
甚至,石千章這個糊涂的,跟白刃坦白了這件事。
白刃并沒怪她,但是希望她能一起去京城,揭發周興懷的罪行。
周興懷惱羞成怒,便利用了風夜北,坐實了白刃私鹽牟利的罪名。
自然,白刃的事情,成為嶺南官場的一個轉折點。
從這件事之后,嶺南官場就算是一條繩的螞蚱,他馬首是瞻。
唯一遺憾的是,石千章為他生育的孩子失蹤了。
這些年他一直謀劃著做嶺南王,跟夏仁帝分庭抗禮。
在風夜北來之前,一個神秘的人告訴他,他的女兒也會來嶺南。
當時他還不相信,直到是他見到了柳眉嫣。
有些時候,看人,不是看容貌。
而是看她的習慣。
他認出自己的女兒,才相信了那個神秘人的話。
風夜北問道,“你跟那個神秘人合作,神秘人的目的是什么?”
周興懷苦澀的一笑。
“他不過是想要我做嶺南王之后,能跟南疆合作。”
風夜北的臉色冷凝。
“本王記得,你年輕的時候,曾經跟本王外祖父去過戰場。”
周興懷點點頭。
那個時候年紀不大,總想著去建功立業。
事實上,也是因為那些軍功,才能將他送到現在的位子。
風夜北咬了咬牙。
“你當年的信仰,就是想要用你在戰場上的血,換今日的地位嗎?”
周興懷一愣,隨即面色慘白。
“有了今天的地位,再用你的私心,讓你曾經護佑的百姓們血流成河?”
再一次質問,周興懷像是遭遇了致命的打擊,直接癱軟在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
口供寫好之后,周興懷直接簽字畫押,這個案件,也算是塵埃落定。
“你的好妹妹怎么辦?”
云滄鸞走出了牢房,心里面還是覺得不舒服,氣呼呼地問道。
風夜北有點無辜。
伸手就摟住了她的腰。
“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你像是回答我了,又像是沒回答我。”云滄鸞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風夜北:“……娘子,那你想聽什么?為夫立刻說,要是不會說,為夫會學。”
云滄鸞:“……”
這狗男人真是夠了,肉麻起來沒完沒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