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道：“是挺巧的。”
鳳疏影知道他來找自己鐵定沒什么好事，只是此時他們身處鬧市，他就算是再瘋也不可能當街對她動手。
她便微笑著道：“有些日子沒見到天師了，天師看起來越發豐神俊朗了。”
天師見她巧笑嫣然的模樣，似乎和那一日的伏擊沒有任何關系。
但是天師卻知道那件事情就是她干的，再結合之前許妃說的她在楚王府被襲擊的事情，他便知道她養了一只兇靈。
養兇靈的人，大多都會用極為暴烈的手段，讓兇靈臣服。
所以養兇靈的人，身上大多的極重的戾氣或者陰邪之氣。
可是他在鳳疏影的身上，卻完全沒有感覺到這種氣息。
他做夢都想不到，尋常兇靈會喪失神志，行事瘋狂，不用狠辣手段絕不會臣服于人，而巧靈是心甘情愿地跟在鳳疏影的身邊。
且巧靈和尋常的兇靈不同，她只在報仇時殺了人，又被龍氣激蕩，平時住的玉佩也能凈化她體內的戾氣。
鳳疏影幫著她修煉，她比尋常兇靈要厲害，但是卻沒有喪失理智，性情溫和。
天師不知道這些，看鳳疏影就覺得她更加高深莫測。
這樣高深莫測的鳳疏影，天師之前又在她的手里吃了大虧，讓他不敢對她輕舉妄動。
天師的唇角微微往上提了些許：“鳳姑娘真會開玩笑。”
鳳疏影權衡了一下雙方的實力，她清楚的知道正面和天師對上，她沒有一點贏面。
但是他們之間并沒有正面交鋒過，僅有的幾次側面交手，她還略占上風，所以天師并不知她的根底。
在這個時候，她絕不能露怯。
她輕掀了一下眉，微笑道：“沒有，我這人一向實在，從不開玩笑。”
“我是真的覺得天師最近氣質卓然，一看就是最近過得順風順水，日子過得極好。”
天師：“……”
她這樣睜著眼睛說瞎話，讓他想動手弄死她。
她卻又補了一句：“就是不知道天師近來和許妃是否已經兩情相悅？”
天師冷冷地看向她，她沖他眨了一下眼睛：“可別說我沒幫天師。”
“我幫天師把許妃關在府里，天師和她朝夕相處，總歸能日久生情。”
天師：“……”
他臉上的肌肉抖動，冷聲道：“你怎么做到的？”
鳳疏影笑得十分可愛無害：“天師精通玄門術法，不妨猜猜看？”
天師的眸光變了好幾變，卻不愿意再被她牽著鼻子走了，直接道：“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鳳疏影。”
鳳疏影知道人的身體和靈魂是有特定契合，這事正常人是看不出來的。
但是天師是玄門第一高手，能看出來她一點都不意外。
只是他能看出來，和她要不要認，那是兩件事情。
她問道：“天師真會開玩笑，我若不是鳳疏影，我又是誰？”
天師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道：“真正的鳳疏影是個養在深閨的弱女子。”
“而你精通玄門術法，大概是哪個修煉了千年，奪舍了他人性命的老怪物。”
鳳疏影：“……”
她決定收回之前的話，他就是個睜眼瞎，她明明是個貌美如花的少女，他竟說她是老怪物，還奪舍！
奪舍他妹！
他才是老怪物，他全家都是老怪物！
只是她知道他這樣的認知對她有利無害，他看不清她的虛實，她就有更大的發揮空間。
她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這些，那還敢在我的面前無禮？你這是不想活了？”
她這記聲音和她平時說話的聲音略有些不同，帶著幾分威壓。
天師聽到她這話心反而落了地，她承認了就好。
他拱了拱手道：“前輩既然習得了奪舍的本領，想來有著不凡的本事。”
“我無意和前輩對上，也沒有為難前輩的意思。”
“若前輩愿意幫我殺了景墨曄，之前的事情便都可一筆揭過。”
鳳疏影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她的手里吃了幾次虧，殺不了她，就想勸她加入。
她仔細想了一下活了千百年的老怪物在奪舍了一個人之后，應該是什么樣子。
她收起臉上甜美無害的微笑，眼梢微挑，眼角帶了幾分滲人冷意，邪魅狂狷地道：“幫你？”
“你算什么東西？竟敢支使老子？”
天師聽她自稱老子，倒生出了幾分誤會，覺得她本身應該是個男子。
奪舍這種事情原本就難，很容易生出陰差陽錯的事情來。
她本身是男子奪舍到了女子的身上，也有可能。
他之前還擔心她和景墨曄相處久了，和景墨曄生出感情來。
如今他知道鳳疏影的本身是男子后，他瞬間就放心了，畢竟男人不太可能會喜歡男人。
他眼里的陰鷙散去了不少，多了幾分真誠的笑意：“晚輩自是不敢支使前輩。”
“只是景墨曄是什么樣的處境，前輩也是知曉的。”
“之前我等是不知道前輩奪舍了鳳疏影，否則絕不敢為難前輩。”
鳳疏影輕挑了一下眉，拽拽地道：“說人話。”
她雖然覺得被人當做老怪物有些怪怪的，但是聽天師喊她前輩，這種感覺還是相當不錯的。
重點是她頂著奪舍這層身份，可以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來，也能知曉天師的打算。
天師微微一笑：“前輩之所以會與晚輩對上，不過是因為一些誤會。”
“眼下晚輩想和前輩握手言和，一起對付景墨曄。”
“等殺了景墨曄之后，再奉上最好的修練資源，助前輩得道。”
鳳疏影十分傲慢地道：“我為什么要聽你的？”
天師緩緩地道：“我不是讓前輩聽我的，而是這件事情原本和前輩無關，只是我等于意把前輩拖了進來。”
“眼下事情到了這一步，若前輩執意要幫景墨曄的話，怕是就得承擔不小的風險。”
“前輩聽我一句勸，奪舍不易，風險也不小，前輩和我們合作，風險會更小。”
鳳疏影冷笑道：“你這是在威脅老子？”
天師拱手道：“不敢，我只是給前輩一個建議罷了。”
“前輩是個聰明人，又活了那么久，應該知道怎么做對前輩最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