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錯小說網 > 怪談異聞 > 第278章 結婚前夕(10)
    嚴玉的模樣和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路燈的光照下,她一副流浪漢的樣子,眼神卻是一片死寂,不見丁點兒生氣。

    在此之前,嚴玉雖然精神不振,卻好歹還能看出個人樣來。

    袁昊澤之前并未仔細看過嚴玉的樣子,這會兒不禁嚇了一跳。

    他后退了一步,腦海中想到李菲菲找上門的那樣子,便又后退了一步。

    嚴玉沒有緊跟上前。她和袁昊澤保持了距離,身體一動不動,只有兩瓣嘴唇開合碰觸,發出了沙啞虛弱的聲音。

    “求求你,告訴我我女兒在那兒吧。”

    袁昊澤身上冒出了一片雞皮疙瘩,“我不知道你女兒在哪里!”

    “你看到了吧?”嚴玉充耳不聞,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看到了那個東西吧?那個東西纏著了曉詩……你看到了吧?你告訴我曉詩去哪里了。求求你,告訴我我女兒去哪兒了。”

    袁昊澤驀地發現,嚴玉似是瘋了。

    他再次想到了李菲菲那神志不清的模樣。

    那個女人死了,死前被鬼纏身,神志不清。那么,她死了之后,靈魂又會去糾纏誰呢?

    袁昊澤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轉著腦袋,四處尋找。

    他沒有找到鬼魂的蹤跡。

    “你看到了吧?它是不是盯上我了?它是不是在這里?”嚴玉輕聲問道。

    袁昊澤差點兒跳起來。他身體哆嗦了一下,再次退步。

    “我女兒在哪兒呢?你告訴我我女兒在哪兒吧……求你了……那東西在這里嗎?她看到了什么?”嚴玉慢慢挪動腳步,向袁昊澤靠近。

    “你別過來!”袁昊澤拔高了音量,破了嗓音,整個人如同炸毛的動物,一下子繃緊了身體和神經。

    嚴玉并沒有停下。

    她腳步未停,嘴巴也沒停下。

    “求求你……她在哪兒?它在這里嗎?”嚴玉顛來倒去地呢喃著。

    袁昊澤慌得掉頭就跑。

    他跑到了路口,警惕地轉頭看去,就見嚴玉還在緩慢挪動步伐。

     他似乎是甩掉了嚴玉,毫無阻礙地一路跑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居民樓。

    在掏鑰匙開門的時候,他才想起來,嚴玉知道他住在哪里。

    袁昊澤轉過了頭,沒有看到嚴玉。

    可他仿佛預見到了過會兒可能會出現的那個身影。

    她一定會跟來的。

    袁昊澤抱住了腦袋,只覺得呼吸困難。

    “你進去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袁昊澤一驚。

    他猛地轉身,后背撞在了居民樓的防盜鐵門上。

    完全陌生的男人眼神平靜地打量他,“你進門嗎?你是找人的?”

    袁昊澤吸了吸鼻子,搖搖頭。

    他將鑰匙插入了鎖孔,有些手抖地開了門。

    那個男人似乎也住在同一棟樓內,就站在他身后等著他開門。

    袁昊澤示意對方先進去,這才擺脫了那種視線。

    他也進了樓,腳步沉重地上樓。

    在到達他家所在的樓層時,前頭的男人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來。

    袁昊澤不明所以,想到了許秀心提到的鄰居的事情。

    對方可能又是個聽說了他“事跡”的鄰居。

    袁昊澤皺起了眉頭,只想要盡快回家。

    “先生,你好像遇到了什么了麻煩。”對方突兀地開口,“我是說,有什么臟東西……”

    袁昊澤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向那個男人。

    男人淡定地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加個好友,我們可以詳細談。我在這邊有臨時的工作,租了頂樓的房子。你遇到的問題可能會影響到我這邊的狀況。你要是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的話……最好是這幾天就給我一個答復吧。如果你不愿處理,我只能另外找房子了。”

    仿佛是做一件舉手之勞的事情,男人隨意解釋了自己的動機,當著袁昊澤的面開了微信。

    袁昊澤還有些回不過神。

    他瞄見了男人手機界面上顯示的一些內容。

    這匆匆一瞥,他只看清楚了幾個鬼畫符一般的頭像。

    男人晃了晃手機,示意袁昊澤加好友。他看了袁昊澤一會兒,似乎覺得袁昊澤不愿配合,就準備收起手機。

    “這樣啊……”男人說道。

    “等等!”袁昊澤慌忙叫住了男人,“你……呃……”

    “我是做這行的。”男人笑了笑,“現在很多人都不相信這種事情了。不過,真遇到了,不信也得信了。”

    “我遇到的東西……已經沒了啊……”袁昊澤支吾著說道。

    他的確遇到了臟東西。自那之后,就麻煩不斷。

    這讓他想起了一些不知道從哪兒聽來的說法。

    “你能改運?幫我轉運?”袁昊澤又問道。

    他過去可從來沒信過這個。

    他一向覺得這都是女人家喜歡的東西。男人嘛,頂多是研究研究風水。風水一說,他也的確是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能和風水聯系到一起的,便是運勢了。星座、占卜什么的,他就又不信了。可遇到臟東西之后倒霉……他或許真的應該做點什么。這些天以來事情不斷,他都沒有辦法好好思考這不斷發生的變故。

    袁昊澤有些后悔,轉而又期盼地望著面前的男人。

    男人不動聲色,“你遇到的東西還在呢。”

    袁昊澤一怔。

    “要驅除那個東西,得花點時間,我也得做些準備。你要有意的話,我們坐下來慢慢談好了。”男人說道。

    袁昊澤遲疑起來,下意識看了看外頭。

    眼前的男人似乎不是什么厲害的高人。那個臟東西可沒有盯著他——沒有直接盯著他。或許,嚴玉就是被那東西驅使的。

    男人也轉過頭,看了眼身邊的墻壁,又收回視線,“你不要覺得我危言聳聽。那個東西的確還在。”

    “唔,嗯……”袁昊澤含糊地應了一聲,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加好友是吧?加了好友再說吧。”

    男人從善如流,和袁昊澤加上微信之后,沒有再追著勸說。

    “你想清楚之后,盡快和我聯系吧。”男人扔下這句話,就上了樓。

    袁昊澤心中猶豫不決,進了家門,他都沒能輕松下來。

    許秀心和袁健翰都在家中。兩人的精神也不太好。袁昊澤被盯上,他們偶爾也會在樓下看到嚴玉的身影,也知道了嚴玉并沒有放棄。

    “那個女人又來了?”袁健翰問道。

    袁昊澤沒有回答。

    “還是報警吧。叫警察吧。”許秀心說道。

    “叫什么警察?再叫警察來把我們都抓去問話啊?”袁健翰沒好氣地說道。

    “讓警察找她老公啊!她不是還有老公嗎?”

    “她老公能管得住她,會讓她這樣到處亂跑?”

    “那你說怎么辦!”

    “我有什么辦法?你兒子惹出來的事情!”

    “他不是你兒子啊?我一個人生出來的啊?”

    “行了!你們別吵了!”袁昊澤大吼了一聲。

    房間里頓時只剩下了他的呼吸聲。

    “我找易心看看……”袁昊澤聲音干澀地說道。

    沒等許秀心和袁健翰發問,他就回了自己的臥室。

    他沒有馬上給易心打電話。

    他著實不想打這個電話。

    袁昊澤心里莫名相信,易心肯定有辦法解決嚴玉的事情。

    只是,那個方法恐怕不是什么正常的辦法。

    在毀尸滅跡之后,又來這一出,他和易心就真的捆死在一起,無法分開了。

    他也害怕從易心那兒聽到那個肯定的答復。

    袁昊澤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后,他看到了自己臥室的窗戶。

    窗簾拉了起來。他進來的時候沒有開燈,房間里很暗。

    幸好這是他從小就用著的窗簾,不是那么厚實,顏色也偏淺,室外微弱的光線仍舊能透進來。

    袁昊澤看著那微弱的光,感覺到的不是心安。

    他慢慢走近了窗邊,伸手將窗簾挑開了一些。

    他小心翼翼朝外張望,沒花多少力氣,他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這是他最近才熟悉起來的身影。

    袁昊澤立刻松手,讓窗簾垂落。

    他難受地喘了幾口氣,還是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

    手機界面停留在微信上,剛才加上的那個男人沒有發來信息。

    這舉動不像是騙子。可這個人突然的出現和有些古怪的話,又讓袁昊澤無法完全相信。

    袁昊澤關掉了微信,還是準備聯系易心。

    在通訊錄里找名字的時候,袁昊澤都覺得有些眼花。

    “易心”兩個字在他的視線中放大,變得扭曲而恐怖。

    他又是猶豫了幾秒,才撥出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了。

    “喂,昊澤啊。”易心的聲音傳來,聲音輕快又甜蜜,“我今天看了婚紗哦。上次看的那個婚紗不夠好看呢。今天看到的那款特別夢幻。我發照片給你看看吧。”

    易心一張口,就是一連串的話。

    袁昊澤聽得頭昏腦漲。

    “易心。”他喊了一聲,打斷了易心的敘述。

    “怎么了?”易心疑惑地問道。

    “那個女人又來了……那個女人,她盯著我,每天跟著我……”袁昊澤的聲音中透露出了幾分委屈和不安,“她一直跟著我。我上下班,我回家,她都跟著我。”

    “誰?”易心仍舊是疑惑地問著。

    “那個女人啊!那個……她媽媽……”袁昊澤艱難地回答。

    “啊——”易心拖長了音,“你報警了嗎?”

    “報警有什么用?她就是跟著我……”袁昊澤焦急起來,“而且……而且報警的話,警察不得問我……我……”

    他不想提到“范曉詩”這個名字,也不想提到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易心溫柔道:“沒關系的啊,他們找不到尸體的。沒有尸體,就沒有命案啊。”

    袁昊澤喉嚨發干。

    他想問問易心到底對那尸體做了什么,又問不出口。

    易心能淡定地說“沒關系”,袁昊澤卻不能真的將整件事當成“沒關系”。

    “你幫幫我吧。你有辦法的吧?”袁昊澤乞求道,“她盯著我……她要是來婚禮怎么辦?我們要結婚的啊!她到婚禮上來怎么辦?對不對?她這樣跟著我,我們怎么結婚啊?”

    袁昊澤說完,就屏息以待。

    “沒關系的。”易心還是這個回答,“她進不來禮堂的。婚宴公司都有人看著的啊。”

    袁昊澤心血上涌,更覺得煩躁了。

    “這總歸不吉利吧?這不好啊。最好是現在就解決掉。別讓她再跟著我了。”

    易心似是陷入了苦惱,無奈道:“可她只是個普通人啊。她只是跟著你。我能有什么辦法啊?”

    袁昊澤有心想要發火,卻是突然靈光一閃。

    “她只是個普通人,不會做什么的。你不用那么在意。可能時間長了,她就放棄了吧。”易心無所謂地安慰道。

    袁昊澤卻是沒聽進她后面的話。

    “她是個普通人,她沒做什么……所以不行嗎?”袁昊澤問道。

    電話那頭的易心沉默了片刻。

    “是這樣嗎?你一定要這樣嗎?我都答應你結婚了,婚紗照、婚紗、酒店、婚禮……”袁昊澤一樣一樣地數著,“而且,而且還有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就在我租的房子里……你還不放心?”

    袁昊澤脫口而出那最后的問題,語氣中已經帶了一絲怨憤。

    “你在說什么啊,昊澤?”易心笑道,“我很放心啊。你都求婚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求婚了,卻還沒結婚;結婚了,也能離婚。

    袁昊澤想到自己和他父親不謀而合的打算,就感到了不安。

    以己度人,他推測易心也是一樣的想法。

    “不然我們先領證了吧?”袁昊澤改口說道,壓住了自己的怒火,“先領證,酒水之后再辦。”

    他哄道:“結了婚,我們就是夫妻了。我們夫妻一體……”

    “昊澤,我說了,她就是個普通人啊。”易心無奈地說道。

    袁昊澤咬牙切齒。

    說來說去,易心就是不愿出手。

    她一定有辦法的。

    她就是不放心……她逼著自己也要下水,她不放心他獨善其身。

    袁昊澤冰冷地說道:“我知道了。我先掛了。”

    他沒等易心回答,就掛了電話。

    手機很快響起了提示音。

    袁昊澤收到了易心發來的照片。

    照片中的易心穿著婚紗照,笑容甜蜜又幸福。

    袁昊澤只覺得易心的神情太過刺眼。

    退出這對話,袁昊澤又看到了新加上的那個男人。

    要是那個人說的都是真的,還真的有些本事……

    易心很自信,尸體沒了,警察沒有辦法調查。可如果鬼魂猶在呢?這個世界上可是真的有鬼的。他已經親眼見過了。如果有人能和鬼魂溝通,能從鬼魂身上看到線索呢?

    袁昊澤心煩意亂起來。

    他重新撩開了窗簾。

    嚴玉還在樓下,還仰著頭,望著他房間的窗戶。

    她周圍走過的人,都會看她兩眼,還會順著她的視線,抬頭看看。

    易心的話在袁昊澤腦海里翻涌個不停。

    他的思路很快被客廳里的爭吵聲給打斷了。

    許秀心和袁健翰又吵了起來。

    這已經是他們數天來不知道第幾次的爭吵了。

    他們也厭惡嚴玉這個大麻煩,還厭惡易心這個未來兒媳婦,更是煩透了惹來這一切的袁昊澤。

    他們心目中優秀的兒子忽的就形象崩塌,變成了麻煩精。

    如同大多數爭吵中的夫妻,他們推諉著教育兒子的責任,將這些過錯都算在了對方的頭上,話里話外都是對袁昊澤的嫌棄和指責。

    袁昊澤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管都在一下下迸發,如同要炸裂開來一般,讓他感到疼痛的同時,又生出了一種沖動。

    “她是個普通人……她什么都沒做……”袁昊澤喃喃自語。

    他想起了范曉詩的那具尸體。

    尸體沒了……

    尸體已經沒了……

    那么輕輕巧巧的,尸體就沒了……

    監控沒有拍到什么,警察也沒有找到他。

    都這么久了,嚴玉都找到了他了,警察卻在那之后再沒有來找過他。

    易心是有辦法的。

    她一定有辦法。

    袁昊澤咬緊了牙關,身體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他想要做點什么,但又手足無措。

    他還在猶豫。

    他的身體先一步承受不住。

    他扶著床,坐了下來。

    他沒有馬上行動。

    第二天,袁昊澤又在小區里見到了那個男人。

    男人并不多言,只是看到他的時候,點頭致意。

    男人還看到了跟著他的嚴玉。

    袁昊澤緊張得心臟都快要從喉嚨里蹦出來了。

    男人的視線在嚴玉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神色不變。

    第三天、第四天……嚴玉依然跟著袁昊澤,那個男人沒有搬走,卻也沒有再聯系袁昊澤。

    袁昊澤只覺得那個男人可能發現了什么。

    他一定是發現了什么。

    他確定他之前看出來的鬼不會影響到他了。

    那個鬼是沖著他袁昊澤來的!

    所以嚴玉跟著他……嚴玉不會停止的……

    袁昊澤的腦內渾渾噩噩,諸多想法充斥其中。

    “……小袁啊,這個事情影響太惡劣了啊。”袁昊澤的上司語重心長地說道,“你的私生活,不能影響到工作啊。”

    袁昊澤沒回答,只是握緊了拳頭。

    這幾天在大腦中盤旋的各種想法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不管起因是什么,責任在誰那里,這個事情總不能一直拖著,一直僵著。你和人家好好談談啊。”上司繼續說道,口吻還算溫和,并沒有多指責袁昊澤。

    相較而言,公司內的風言風語則甚囂塵上。

    袁昊澤過往留給人的印象,他突如其來的婚訊,還有嚴玉偶爾被人聽到的話,都讓他成了周圍人目光的焦點。那樣的目光當然不是善意的,甚至說不上是同情。

    袁昊澤從上司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周圍偷偷摸摸射來的視線。

    他的心情越發糟糕起來。

    這種心情絕不是擔憂和恐懼。

    他又想到易心在那通電話里說的話。

    袁昊澤無視了周圍的視線,按部就班地工作、下班。

    本來和他一起下班,會同行一段路的同事找了借口,先一步離開。

    袁昊澤沒有說什么。

    他出了寫字樓,果不其然,看到了嚴玉。

    他繼續行走,內心確信嚴玉就跟在他身后。

    半道上,他改了回家的路線,沒有回父母家,而是去了他租的房子。

    路上,他多次回頭觀察,確認嚴玉還跟著自己。

    袁昊澤掏出手機,給易心打去了電話。

    電話一如既往很快就被接通了。

    袁昊澤平靜地提出了約會,讓易心晚上到租屋來,易心一口答應。

    他進了自己租的房子,走去陽臺,低頭一看,就見到了守在樓下的嚴玉。

    他的手機這時候響了起來,是他父母打來的電話。

    “……你干什么呢?”許秀心一張口就是質問的口氣。

    袁昊澤皺起眉頭,不耐煩道:“沒干什么。我今天不回來了。”

    “他別又在外面惹事情了!”

    袁昊澤聽到了父親高聲的斥責。

    許秀心也說道:“你別惹事情啊!”

    “行了。我心里有數。”袁昊澤心情惡劣,立馬掛了電話。

    他沒開燈,也沒準備吃晚飯。

    他一直等著。

    漸漸天黑,室外都變得安靜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隔著陽臺,觀察隔壁。隔壁亮著燈,但沒有聲音傳來。他干脆開了門出去,湊到了隔壁鄰居門外聽了一陣。隔壁很安靜,主人可能正在臥室里休息。

    袁昊澤下了樓,一路都輕手輕腳的。

    他找到了守在樓下的嚴玉,心跳頓時變得劇烈。

    他沖著嚴玉招了招手。

    嚴玉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這才一步步走來。

    “我女兒在哪兒?你告訴我我女兒在哪兒吧。”嚴玉說道。

    袁昊澤身體有些僵硬,勉強道:“你別說話。你小聲點。我帶你上去。你女兒在上面。”

    嚴玉死寂的眼神頓時有了光亮。

    “你別說話!小聲點!”袁昊澤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不然我不告訴你你女兒在哪兒了!”

    嚴玉輕輕點頭。

    兩人一前一后地上了樓。

    袁昊澤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確認嚴玉乖乖跟著自己。

    他回到了租的房子,開門之后,讓嚴玉先進門。

    他在后頭進去,手按著門鎖,按著曾經沾染過鮮血的地方,將門關上。

    咔噠一聲輕響。

    正四處尋找女兒蹤跡的嚴玉并沒有回頭,也沒有注意到袁昊澤貼近了自己身后。

    袁昊澤緊張不已,大腦中一片空白。

    他伸出雙手,握住了嚴玉毫無防備的脖子。

    手接觸到皮膚的一瞬,袁昊澤就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嚴玉虛弱的身體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抗。

    袁昊澤很輕松地將嚴玉按在了地上,手指都掐進了嚴玉的脖頸中。

    他的指尖感受到了脈搏的跳動。

    他的眼睛只能看到嚴玉的后腦勺。

    他的心跳和呼吸都變得混亂,不知何時,它們都好似停止了。

    袁昊澤突然大喘了一口氣,仿佛是溺水的人忽然浮上了水面。

    他的手指有些痙攣,艱難地一根根松開。

    嚴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昏暗的環境中,袁昊澤只能看到黑色的人影。

    “哈……哈……”袁昊澤喘著氣,癱坐在地。

    空白一片的大腦重新運作起來。

    他哆嗦著,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給易心打去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