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

  紫少晴剛得到匯報,說是侯伯旭一家已經找到了。

  說來也巧,陽青路線的大型靈舟啟動需要報名。

  而他們發現了一共有六家侯姓的人進行了登記,其中有一位叫‘侯仲穎’。

  管事兒的就多嘴問了一句,將上頭發下來的畫像展開。

  問他認不認識畫中的這個人,認不認識畫中的這件法器。

  “此人叫侯伯旭,這是他十四年前的模樣。”

  侯仲穎一看這畫像,第一反應是害怕,他不敢認,本想糊弄過去,但是還是被登記的看出了端倪。

  上頭的意思就是不管是仇人還是相識之人,只要有反應一律扣下。

  人就這樣給扣下了,都不需要嚴刑拷打,被拿下的瞬間侯仲穎就交代了侯伯旭是他大哥。

  容兒趕忙將消息報過來。

  “找到了他弟弟,他弟弟可說過人哪兒去?”

  “少主,侯伯旭乃是青云觀弟子,十四年前失蹤不見,至今下落不明。”

  “要是去青云觀核實的話,這一路來回就是用大型靈舟也得兩三年。”

  聽著容兒的話,紫少晴微微瞇了瞇眼睛,回憶起那位李姓鬼修的話,十四年前,陽城,侯家,找到他的家人。

  ‘難道,他是侯伯旭不成?’

  想法剛一出現就被紫少晴打消。

  那個鬼修要是侯伯旭,他不可能連自己家都不認識,絕對會在進城的第一時間返回家中。

  是成為鬼修記憶丟失了?應該也不是。

  要么有恩,要么有仇。

  看那個樣子,筑基修士找人家,不像是有仇。

  那就是有恩。

  既然想不明白,不如當面問一問的好。

  既都已經找到了,也有理由重新接觸那位鬼修。

  鬼修提供的丹藥確實很厲害,這一個月的時間,紫少晴能明顯感覺到自己修為的提升,不僅如此,對神魂也有滋養。

  只可惜師父一直在閉關,找不到機會和師父說這件事。

  不管如何,先把人留住。

  “走,去客棧找他們。”

  兩人也沒有擺譜,匆匆來到客棧。

  一見到紫少晴這位筑基前輩,那位柜臺的婀娜美婦頓時多了幾分拘謹和緊張。

  容兒趕忙詢問道:“住在乙十五號的筑基前輩呢?”

  “那位前輩一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

  “走了?”

  紫少晴聲調都高了好幾分,她本想著不打擾人家的正常生活,免得招人煩,沒想到這一來尋,人都已經走了。

  筑基修士的時間觀念都很漫長,這一走可能就是好幾年的時間。

  萬一再出些什么意外,比如被困險地回不來了,那丹藥供應可就斷了。

  紫少晴不由得懊惱,她應該把人接過去的。

  “什么時候走的,說沒說去哪兒了。”

  接待的女修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位前輩為何這么大的反應。

  趕忙說道:“一月前就已經離開,還有一位身著黑袍的筑基前輩,對了,他寫了一封信,說如果有人來找他就把信交給找他的人。”

  信拿到一半就被紫少晴給奪了去。

  紫少晴撕開上面的法印,迅速瀏覽起來。

  “有事要辦,暫離兩三月。”

  “……”

  “若紫道友尋得他們,請好生對待,在下不日返回。”

  “李青楓,留。”

  紫少晴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有音訊,若是毫無音訊的話可就麻煩了。

  走出客棧,容兒半跪在地上:“少主,都是奴婢的錯,連人都沒有看住。”

  紫少晴擺手道:“不怪你。”

  “他們連客房都沒退,還多交了半月的靈石,就是告訴我們他們沒有離開。”

  “而且半夜離去,門吏也沒有得到消息。”

  “這事兒怪我,我以為他們一定會待在陽城不會離開,就沒有來叨擾。”

  紫少晴也沒有追究責任,腿長在人家身上,就算是他們提前打好招呼,人家要走肯定已經做好了決定,不會因為其他的事情而打亂計劃。

  誰也不知道到底要找多長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侯仲穎要送兒子前往青云觀,估計還要拖上很長的時間才能找到侯伯旭一家。

  “那邊安排好了嗎?”

  “少主放心,已經安排好了,不僅僅摸清楚了位置也找齊了他們家的人口,侯仲穎也已經放回去。”

  “那就好。”

  “這次,一定要派人盯住。”

  繁星密布。

  侯仲穎領著十歲的兒子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心中惶恐,更有些驟然得知消息的不知所措。

  大哥失蹤了,沒想到陽城的貴人竟然在尋找大哥。

  原以為大哥在外結仇,仇人尋來,但是看那個樣子又不像是結仇。

  管事的恭恭敬敬沒有絲毫怠慢,還安排了他們的吃食,讓他們吃了頓飽飯,這才給送了回來。

  只是,對方死活都不給他們辦離開陽城的大型靈舟票據。

  這樣的話,聰聰就沒法乘坐大型靈舟前往青云觀。

  “爹,攥疼我了。”

  侯仲穎趕忙松手。

  這一下午都魂不守舍的,實在是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推開籬笆小門。

  又走進正掌燈的里屋。

  屋內正縫補著衣裳的王瑜看向侯井嚴身旁的孩子,不由得愣了一下:“怎么又回來了?”

  這會兒應該侯仲穎自己回來。

  而侯井聰應該跟著陽青路線的大型靈舟前往青云觀。

  大型靈舟上有青云觀的駐守弟子,拜托他們之后,侯井聰帶著家傳的令牌就能拜入宗門。

  侯仲穎嘆了一口氣,將腰間的旱煙袋抽了出來,摁上煙葉,燃起火焰。

  煙絲燃燒,閃爍光亮。

  抽了兩口之后侯仲穎才開口:“出了點事兒,陽城這邊不給我們辦登舟的票據。”

  “他們憑什么不給辦啊。”

  “我們又不是不繳納靈石,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不給辦票據的。”

  “滿員了?”

  侯仲穎搖了搖頭:“上頭人的主意。”

  “我今兒個去辦理票據,要住址和姓名,當我報出來的時候,那管事的拿出了一張圖。”

  “他問我認不認識圖中的人。”

  “你不知道那人是誰。”

  “圖中畫著的人,是我大哥,侯伯旭。”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當時腦子很亂就沒敢認,人家當即扣下我和聰聰。”

  侯仲穎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自己的老婆。

  這事兒他左思右想感覺不對勁兒。

  他大哥就是再厲害,也就是練氣四層,根本不值得陽城這么下功夫,肯定有他們不知道的隱情。

  可是,那些管事兒的不給他透露分毫,只是告訴他最近不要離開,就在家中待著。

  這放在誰身上不嘀咕,侯仲穎甚至感覺是自己大哥犯了大事兒。

  王瑜手中的針線都嚇掉了,神色明顯慌亂了不少:“當家的,不會是什么大事兒吧。”

  “這誰知道呢。”侯仲穎正煩悶著。

  若是給個痛快也好。

  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兒才真的嚇人。

  “這事兒得和井嚴說啊,再怎么說他也是大哥的兒子。”

  “暫時別讓井嚴知道,有害無益。”侯仲穎搖了搖頭。

  家里攏共就這么兩個小屋,侯仲穎一家睡里屋,侯井嚴睡外屋。

  每天起早貪黑的下礦,也就一個月五塊靈石,交完了居住的費用也就不剩下啥了。

  第二天天沒亮,侯井嚴就出了門。

  礦上的日子同樣不好受,搭伴兒的伙計是他發小,兩人還談得來。

  “井嚴,要我說你就不該讓名額。”

  “你家祖上闊過,有資源,能讓你走的更好,你讓了名額就得干這個。”

  扒拉著土筐尖嘴猴腮的發小接著道:“你二叔家偏心,趁早分家的好。”

  侯井嚴只是聽著,揮舞著小鎬頭扒拉著面前堆積在礦道里的廢石。

  ……

  靈舟的速度飛快。

  加上靈石的供應,一月的功夫就從北洛山抵達了陽城。

  涂山君使用靈龜胎息術壓制了自身的修為氣息,保持在筑基中期。

  以他筑基巔峰的實力,不是同階或是高出他許多的修士輕易發現不了他隱藏的修為。

  原先的偽裝太過簡單,如今有了筑基巔峰的修為,偽裝更上一層。

  涂山君還是覺得應該買兩件用于偽裝的法器或是法寶。

  這想法跟丁邪提過,丁邪趕忙給他科普了一下法寶到底有多么珍貴。

  筑基修士擁有法寶的,不是有奇遇就是家底殷實。

  法寶雖然厲害,消耗的法力也大,筑基修士用不上幾次,真正常用法寶的是金丹真人。

  路上倒是沒有繼續煉丹,那東西很容易炸爐。

  這次返回陽城,得讓花錢找個能夠煉丹的靈火。

  對于符陣一道研究的比較多,倒是可以賣一部分靈符。

  修仙百藝的三大主旋律,還是符箓走的最遠。

  丁邪本就是灑脫的人,路上兩人沒有再叨叨他家族的那些糟心事兒。

  沒必要翻來覆去的說,別人不煩自己也會煩。

  當務之急還是先賺取靈石將靈物給買下來。

  再回陽城涂山君就輕車熟路了不少。

  兩人剛一進城,早已經得到消息的門吏趕忙使用了傳音符。

  容兒趕忙去稟報紫少晴:“少主,他們回來了。”

  “不要是兩個筑基中期就來報。”

  “這次是真的,他們直接去了那間客棧。”

  紫少晴頓露喜色,就算是隔著面紗也能感受到她的雀躍。

  起身道:“我親自去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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