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完人事調整后，王鴻濤問道：“書記，去向定了嗎？再去京城又有個落腳點了，一頓飯書記總要招待吧。”
“應該是管體育。”
“書記，不瞞你說，其實我很想去體育總局干一段時間，那個領域，恕我直言，很多領域都爛透了，不好好整治一下民眾的怨言會越來越大，看看現在的足球、籃球，搞成什么鬼樣子了！有些人在其位不謀其政，整天干些狗屁倒灶的事，我要是去了，那些蛀蟲、垃圾們非得完蛋不了！”
陸文華笑道：“沒想到你還是個憤青，那你說說，要怎么整治，我向你學習學習。”
“書記，我就是發發牢騷，依我之見就是要嚴查、徹查，先把內部的腐敗連鍋端，然后充分給各個協會放權，不要在出現外行指揮內行的事情，總局的任務是加強監督，把控大方向。事事給他們頭上戴個緊箍咒，想出成績難！”
王鴻濤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說道：“書記，我弟弟在英超收購了支球隊，是狼隊。如果能幫足球做點事情，書記隨時指示，送一批人過去訓練、比賽、鍛煉啥的絕對沒問題，不要錢都行。”
“沒想到你還深藏不露呀，那感情好，有自己人的球隊在那邊留洋就方便了許多。鴻濤，你知道的，我以前給劉副總當過秘書，昨天去他那里坐了坐，劉副總說要抽時間來秦省調研，見見你，我給你傳個話。”
“書記，我隨時做好準備。”
“鴻濤，這次你可能不會接我的班，關于你的使用，據說上面分歧很大。”
王鴻濤笑著說：“書記，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我是7月份轉正，就連代理算上任職期限還不滿一年，自己都不敢想。”
“鴻濤，不要妄自菲薄，一切皆有可能，靜觀其變吧！”
12月27日，秦省召開常委會，重點研究人事議題。
大家發現，這次調整的人數為29人，其中絕大多數為省長這邊的干部，陸書記的秘書僅干了幾個月就被下放，種種跡象表明，省委書記可能要調走了。
不出大家所料，僅僅幾天后，中組部副部長來到秦省，宣布省委書記陸文華不再擔任秦省委書記、常委、委員職務，另有任用；由王鴻濤同志臨時主持省委工作。
陸文華走了，任命僅在省委常委會上宣布。
忽如其來的消息讓大家始料未及，太快了！
不過，很快大家振奮不已，省長主持省委工作，就算是臨時的，那也是一把手，而且是黨政一把抓，全省上下都籠罩在喜悅中，就連老百姓都議論紛紛。
“聽說王省長當書記了？”
“是又不是，說是臨時主持工作。”
“臨時個雞巴，直接轉正了不好嗎？除了王省長當書記，其它人我都不服！”
“你看你那個吊樣，你不服誰會在意？”
“去你大爺的，民意不可違！”
長安市委書記胡昊和副書記陳杰在辦公室竊竊私語，胡昊說道：“省長主持工作是好事，哪怕是臨時的也是上級的任命，對于副部級領導有建議權，長安市長這個位置是個香餑餑，不過涉及到長安的人事調整，上級肯定會征求省長的意見。”
“陸書記，我是不是要跟省長匯報一下思想工作？”
“不用多此一舉，省長和我聊過長安市長，他的意向就是你，省長這個人你我都清楚，謀劃的事輕易不會變，說的多了就成了跑官要官，反而不妥，靜觀其變吧，不過你要是有什么門路，可以去跑跑。”
陳杰苦笑道：“到了這個層次，一般人哪能說的上話，只能靠省長了。”
省長辦公室，省委秘書長黃銘畢恭畢敬的站在王鴻濤對面匯報省委近期的重點工作，心里忐忑不安。
古人果不欺我，人生際遇起伏，得與失總在不斷轉圜，誰能想到陸文華如此慘淡收場，在秦省官場，黃銘被大家戲稱叛徒、走狗，其實也不好過，明顯被排除在圈層之外，真不知道當這個省委秘書長圖什么！
王鴻濤看出了黃銘的尷尬，說道：“站著干嘛，坐下說吧，記得當年我愛人去教育廳還是你給辦的手續，咱們算是老相識。工作中，我對事不對人，干好本職工作即可。我這邊事情比較多，省委那邊的事你多和憶笑書記商議，不用事無巨細來匯報，小事你們自行決定。”
大事、小事的度是最難把握，黃銘決定，省委還是以李憶笑書記的意見為主，這會得夾著尾巴做人。
主持省委工作的第一件事，王鴻濤親自去了同州市，現場指導對“龍門”項目的整改。
在現場，王鴻濤指示渭陽市委、市政府對“龍門”景觀提升工程假山部分采取“減、綠、隱、用”的整改措施，拆除投影機等相關設備，拆除假山南北兩側瀑布水泵，水池填埋，栽植白皮松、雪松、國槐等，紅葉石楠球等灌木。
其實這個方案王鴻濤在常委會已經提過，只是陸文華有小心思沒有采納，最后落了個雞飛蛋打。
全程，王鴻濤沒有理會同州市委書記黃軍，在心里已經對他判了死刑，這樣的干部決不可用。
渭陽市委、市政府嚴格執行王鴻濤的指示，當天下午“龍門”項目的二次改造便展開，挖掘機、灑水車大卡車都圍滿了施工地，工人們忙著栽種各類綠化樹木。
回到省政府，王鴻濤又下達了新的指令：三種類型學校在寒假進行民轉公。
一是停止民辦學校的審批；二是有公參民性質的學校，在規定時間內進行民轉公，不能完成轉設的，要求停止辦學；三是現有的民辦學校都要做好轉設工作準備；四協調做好“民轉公”學校編制、教職工招聘入編等工作。；五落實鄉村教師生活補助“提標擴面”，按照月人均補助不低于500元的標準，實現所有鄉村教師全覆蓋。
民轉公從各個方面來看，都是利大于弊的，但是還是有人反對。尤其是一些有錢的富貴家庭，認為養天鵝和養雞不一樣，民辦私立學校轉設了，學校魚龍混雜什么學生都有，不利于教育分層，甚至還有人歇斯底里的發出反對的聲音。
王鴻濤沒空理他們，政府只能最大化的保持大多數人的公平，哪能做到面面俱到。“規民”工作千頭萬緒，關系到千家萬戶。進一步優化義務教育結構，促進義務教育均衡、高質量發展才是全省大部分的心聲。
僅僅一天，王鴻濤就感受到了頭上沒有“婆婆”管著的痛快感，全省的事情可以一言裁定，都不用找人商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真讓人迷戀。
古語有云：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權利是一種讓人著迷的東西，好像把整個世界我在了手中，當你擁有過后，就很難放下。如臨絕頂、俯瞰群山，呼吸天地、逆者皆亡！
省委副書記李憶笑過來匯報工作，進門后一臉的笑意，說道：“省長，又能在你的領導下開展工作了，何其快哉！”
“憶笑，按你的意思，我這個省長管不住你？”
“此言差矣，現在是直接領導，需要事事請示匯報，能夠朝夕相處。”
王鴻濤笑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咱倆有啥事，你知道我的性格，事事請示還不得煩死我？我就是個打零工的，正主說不定啥時候到位了，我就得給人家騰位置。省委那邊我給黃銘交代了，日常事務由你主持，你多操心，別代理幾天麻煩不斷。”
“放心吧，我替你看著，重要的事情我過來請示，小事我看著處理。不過我覺著這個省委書記不會輕易到位，聽說上面分歧很大，領導直接壓下，讓你主持省委工作，我想不到有誰比你更合適！”
“咱們踏踏實實做好本職工作，至于用誰中央會通盤考慮，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但是當一天和尚就要撞一天鐘，還得把這鐘撞好。按照慣例，月末要召開省委經濟工作會議，總結今年經濟工作，分析當前經濟形勢，部署2020年經濟工作。一年一度的年終考核也要提前部署，要綜合運用多種考核方式，多維度刻畫各市、各部門政績‘立體像’，將考核結果與干部選拔任用緊密結合。把群眾滿意度作為綜合考核的重要參考，讓服務對象評價，讓知情人投票，今年把學校、醫院等事業單位納入綜合考核，不斷提升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時值歲末年初，各項工作都要早謀劃、早部署，打好‘準備仗’。經濟運行要再沖刺，相關部門要緊盯落后指標，利用最后窗口期加快補短板、強弱項、促提升，讓今年的工作圓滿收官。
還有，估計今年秦省在全國的排名底不了，提前謀劃績效獎，讓干部享受經濟發展成果。”
李憶笑馬上打開筆記本，把省長安排的工作快速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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