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辰望著兩人，面露沉思。
他之所以在大戰結束后留下二人性命，心里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他看向海冬青，問道。“海道友，不知言靈妖刀對人的控制能達到什么程度？”
海冬青似乎是明白顧辰心中所想，臉上露出笑容。
“妖刀對人的控制是直入心靈深處的，顧道友可以對他們下達任何命令，那樣一來，無論他們以后離得多遠，心中都會謹記這個命令。”
“他們一直都會是這副傻傻愣愣的樣子嗎？”顧辰又問道。
“那倒不是，平常情況下他們可以和原先幾乎沒有區別，甚至不記得自己被控制的事實，只在命令觸發，或被顧道友下達新命令的時候，才變得異常。”
“這種效力是永久的嗎？”
“只要妖刀一直在顧道友手里，曾經被妖刀砍過之人，便會永遠服從你的命令。根據在下這些年的經驗，此事還從來沒有例外。”
顧辰和海冬青的一問一答讓旁邊的眾人都不寒而栗，如此說來，被此刀奴役的人實在太慘了。
顧辰聽完海冬青的講解，心中已是有了決斷。
他走向紅眼的袁不惑和窮奇，神色冷漠的開口道。
“從現在開始我命令你們，想盡辦法尋找到凈靈妖域成員的下落，對他們進行監視和控制，若他們再有任何不軌的行動便通知我，若有必要，直接殺了他們！”
“還有，武凌仙此人例外，若有他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遵命，主人。”
窮奇和袁不惑聽聞，木訥的點了點頭。
“好了，你們走吧，趁我還沒改變主意。”
顧辰目光森寒的甩了甩袖袍，兩人立即破空遠去。
“就這樣放過他們了？”龍馬訝異的問道。
“他們活著比死更有價值，何況他們現在這副樣子，本身已經比死還難受了。”
顧辰平靜的回答道。
老實說他并不想放過這兩人，袁不惑差點把他們害死在虛淵之中，窮奇更曾經虐待過白猿，在他看來死有余辜。
但斗笠人雖然死了，凈靈妖域卻保存下了絕大部分戰力，對他始終是個威脅。
斗笠人失敗身亡間接是因為他，他必須預防凈靈妖域的人因此事報復。
而且，在親眼見到了道山下的那一字天碑后，他心里多了一層顧慮，這促使他下了這個決定。
顧辰放兩人走的做法眾人有的不以為然，有的感到不解，姬蘭初則神情莫名的變得有些擔憂，原先要嫁給顧辰的欣喜都淡了一些。
解決完所有事情后，顧辰笑著看向眾人，眼里流露出了幾分期待。
“走吧，我們回蒼黃古星！”
他心中吶喊著，娘，爺爺，大伙，我要回家了！
……
戰后，古天庭大軍的軍營之內，唐寧落寞的喝著酒，仿佛老了數百歲。
玄女從軍營外走進，一見唐寧便開口道。“此次攻打神界，我們固然取得了重大戰果，但因為我們人數本來就較少，所以還是元氣大傷，此次損失的總戰力大概在……”
玄女還沒說完話，唐寧便揮了揮手。“你要說的我都知道了，跳過吧。”
玄女聽完沉默半晌，又接著道。
“另外，顧辰那邊在撤離神界前已經讓袁不惑告訴了我們李天將現在被囚禁的位置，包括下落不明的幾名天將也被困在了那里，我們應該盡快派人前去營救，以免被凈靈妖域的人鉆了空子。”
唐寧聽聞笑了，猛灌一口酒。“這事情你為何要和我說，不怕我從中阻撓嗎？明明你暗中進行，會更加放心。”
幾名天將當初下落不明與唐寧有關，是他利用了凈靈妖域的力量收拾了他們，從而掌控了古天庭的最高權力。
一旦他們回來，必然不會放過唐寧。
而且此次古天庭攻打神界導致了巨大傷亡，雖然戰果赫赫，但同樣令很多人對唐寧心生不滿。
可以想象，李舜禹和幾名天將回來后，唐寧處境堪憂，他若知道營救之事，按道理是可能從中作梗的。
玄女當初一直都反對唐寧與凈靈妖域合作，這件事按照她的性格穩妥起見應該是私下行動，但她卻和唐寧說了，因此令他感到意外。
“我只是覺得你不會阻止我。”玄女看著唐寧頹廢的樣子眼神復雜，回答道。
“你還是這樣，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唐寧不由得冷笑道。
玄女眸光變得冷淡了些，又道。
“二代荒天將顧辰因為你已經脫離了古天庭，海冬青這員大將也有脫離我們追隨顧辰的意思，甚至心猿族的同盟已經不在了，以如今的局勢，你覺得應該怎么做？我們是否要嘗試著聯系顧辰，看能否令他回心轉意？”
“以他在神界最后展現出來的力量，若他肯回來，我不介意天音閣以他為首，讓他取代你的地位。”
玄女的話讓人吃驚，以她的高傲，這幾乎是她能給人的最高評價了。
唐寧聽聞卻大笑，直搖頭。“放棄顧辰吧，他和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
玄女秀眉緊皺。“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否則也不會告訴我們李天將的下落，只要我們采用懷柔的策略，他還是有可能重回我古天庭的。”
唐寧頭搖個不停。“不要浪費時間做這件事了，你的精力應該放在迎接李道友回來。他比我更適合管理古天庭，尤其是接下來這段時間。”
“至于顧辰，任他去吧，他脫離了我們，對古天庭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有一天天庭滅亡了，有他在，或許還能東山再起……”
唐寧喃喃道，說完繼續喝酒。
玄女見他這樣子再不說話，轉身離開了。
有時她覺得自己很懂唐寧，有時又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既然說顧辰已經和他們不是一路人，為何又說有一天古天庭會因為他東山再起？
這本是前后矛盾的事，算盡人心的唐寧，這次又算到了什么？
當玄女離去后，唐寧喝的酩酊大醉，睡夢之中囈語道。
“世界變了，一切都要大變了。而你，又能有多少閑暇的時光？沒有人，能逃離這巨大的時代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