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氣本身就是混亂不堪的，混沌壁壘也只是維持相對穩定的狀態罷了。有時只需要找到一個合適的點引爆，甚至可能令它產生毀天滅地的混沌潮汐，何況只是弄塌混沌徑窗那么簡單。”
“真正困難的地方在于如何保證分寸，我們必須保證第九界不會因為混沌徑窗崩塌而帶來災難，同時還要確保我們自己的生命安全。”
“而有了你這鼎的能力，一切便都成為了可能。”
駝背老頭仔細解釋了一番。
顧辰聽聞認真思索，矮人皇則一臉詫異，他雖然隱約猜到了顧辰兵器的能力，但根本沒想到那么深。
“這件事的確值得嘗試，如果成功，那么第九界從此不會再成為大人你的軟肋，若你愿意，甚至能平安的生活在第九界內。”
矮人皇說道，說到后面時語氣發生了一些變化，眼中閃過擔憂。
萬一，計劃如愿以償的實現了，顧辰甘心就呆在第九界內躲避刑道君，那該如何是好？
他已下定了決心跟隨顧辰向刑道君復仇，并不希望看到那樣的情況發生。
矮人皇能想到的顧辰自然也想到了，倘若這計劃一切順利，那么他就有了回家與妻兒團聚的機會，從此不用再擔心刑道君的威脅，整個第九界就是他自己的后花園，無憂無慮。
那是想起來就覺得很美好的事，可是……
“前輩，你之前所說的我需要付出的代價，就是這個嗎？”顧辰看著駝背老頭。
駝背老頭點了點頭，唏噓道。“不錯，一旦按照老夫的想法去做，顧辰你便只有兩個選擇。”
“一是從此就呆在第九界內，過你瀟灑無慮的日子，二則是從此訣別家鄉，可能一輩子再也見不到自己的親人，過上在刀尖上舔血的生活。”
矮人皇聞言遲疑的問道：“顧辰既然能夠控制混沌氣，難道不能在第九界和外界來去自如嗎？”
“混沌之中根本沒有方向感可言，又隔絕了一切的神通手段，一旦混沌徑窗崩塌，你覺得想再找到第九界或到達外界的方位，容易嗎？”駝背老頭反問道。
矮人皇一時無言以對，的確，混沌的屬性注定了顧辰即便能操控一定范圍內的混沌氣，也很難在第九界消失后再找到它的位置！
“所以說，如果我到時選擇離開第九界，就可能再也回不了家，而若是選擇呆在第九界，從此就很難再更進一步了。這個代價，的確很重。”
顧辰理清了思路，闔上眼睛，思索著如何決斷。
這是入世或者避世的選擇，而被放在天平上的，則是自己的親情愛情友情，以及對修道的執著！
“顧辰，雖然你救了我們大家，但既然話說到了這份上，有些事還是直接說比較好。”
駝背老頭望著思索的顧辰，老臉罕見的一片嚴肅。
“如果你選擇了在第九界偏安一隅，那便相當于是屈服在了刑道君的權威之下，屆時不僅你自己的道心會有缺憾，我們這些你剛剛得到的助力，也會全部離你而去。”
駝背老頭說的有些不近人情，但矮人皇卻罕見的沒有反駁，一臉沉重的樣子。
第九界是顧辰的家鄉，他看得出他是重情重義之人，所以他即便選擇了回鄉也不奇怪，他亦無責怪他的理由。
只是第九界并不是他的家，他這一生現在最大的心愿，不過是向刑道君復仇。
此刻在這艘船上的所有人都是為了這個目標聚集在一起的，顧辰若放棄了這個目標，也就等于失去了民心！
顧辰沒有回應，默默的想了一會，再次睜開眼睛。
“如何了？你要如何決斷？”駝背老頭目光閃爍的看著他，矮人皇神色則有些緊張。
“前輩給出的看似是兩個選擇，但其實我，并沒有選擇的余地吧？”
顧辰平靜極了，深邃的眼眸仿佛洞穿了一切世事。
“生于憂慮，死于安樂，我并不認為只要切斷了第九界與外界的聯系，第九界就絕對安全了。”
“換句話說，即便安全也只是暫時的，還請前輩不要再考驗我了。”
顧辰話語落下，矮人皇訝異的看向駝背老頭，剛剛的話是考驗？
駝背老頭眼見顧辰氣定神閑，從容不迫，眼里露出了幾分欣賞之色。
“顧辰，老夫與你畢竟只有數面之緣，對你個人秉性如何尚有需要考究之地，所以先前才刻意那樣說。”
“老夫原先觀你乃是重情重義之人，這樣的人雖然品性難能可貴，但情感往往也會成為束縛。”
“想要與百郡道君那個級別的大人物們爭雄，不說要斷絕七情六欲，但絕不能讓情感拖累。”
“剛剛的選擇，你若直接選擇放棄第九界，老夫難免擔心你先前的情義是虛偽，而你若選擇留在第九界，老夫會更加失望，這說明你受情感所累，絕不是老夫能指望之人。”
“然而，你避開了這兩個選擇，直接看破了老夫的真實想法，說明你有足夠清醒與冷靜的認知，對這廣褒世界的殘酷，你早已有了覺悟。”
“這樣的你，才夠資格讓老夫盡力輔佐，從這一刻起，老夫與他人一樣，認你這個首領！”
駝背老頭說完，翻手取出了一枚黑色的玉簡。
這玉簡，赫然是刑界混亂時，他潛入刑道君書房偷出的那一枚！
“這是？”顧辰眸光一凝。
“鴻蒙道界、界海，以及刑道君的企圖，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都與這枚玉簡中記錄的一切息息相關。”
“顧辰，不，首領，請你過目！”
駝背老頭雙手將玉簡遞給顧辰，顧辰打開一看，只見其內是一幅畫，一幅他根本看不懂的畫。
這幅畫通體灰蒙蒙的，在一片灰色籠罩中，有無數光點星羅棋布。
畫本身是流動的，畫中的灰氣不斷翻涌，與之相伴隨的，是無數光點相繼熄滅消失。
灰氣的涌動與光點的消失似乎存在某種規律，但難以言喻。
“首領，只是看這幅畫你恐怕很難明白，請容老夫娓娓道來。”
“老夫會從頭到尾，毫無遺漏的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情況都告訴你。”
“一切，就從冥古時代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