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后悔，就算你剛剛選擇躲開，也逃不過一劫的。”
好像洞悉了老鴉死前的想法，顧辰看著他，平靜的說道。
他說的不是大話，在施展了百獸奇門的情況下，他的實力不只是翻倍那么簡單。
哪怕老鴉再次藏進了地殼之中，眼下這種狀態的他，眼力達到極限狀態，想找到老鴉并不困難。
何況，眼下的他速度是神速驚雷的百倍，老鴉根本來不及逃進地殼！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而肉身達到極致，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道法，便能降服萬物！
“圣境之力……”
老鴉嘴里汩汩溢出鮮血，一雙老眼迅速變得黯淡。
“不愧是傳說中的耀古霸體，明明不到圣境，卻擁有與圣人匹敵的力量。”
他已是亞圣境界，道力距離億數不過一步之遙，但他清楚就是這一步，終究使得他遠遠不如圣人。
哪怕有亞圣之稱，但在真正圣境力量的面前，也根本不堪一擊。
這世間也只有像耀古霸體這種極少數強大的體質，具備越階與圣者戰斗的實力。
老鴉心里突然有些不甘，倘若今天他已經突破到了圣境，或許能跟耀古霸體更加痛痛快快的一戰，而不是以這樣的方式落幕。
“這一戰我打得很盡興，謝謝你了。”
顧辰看著老鴉說道，眼里沒有得勝者的驕傲與對輸者的蔑視，只有對可敬敵人的敬意。
這一戰他是真的打得很盡興，來到道界那么久，第一次戰斗得如此酣暢淋漓。
“盡興了嗎？”
老鴉聽聞顧辰的話，看著他那鋒芒畢露的樣子，臨死之前突然產生了一絲好奇心。
“霸族至尊，殺掉老夫，得到大晟之后，你想怎么樣？”
“你之一族對于九大道庭而言乃是禁忌，如果你繼續走下去，總有一天，會走到整個道界的對立面……到時候，你怎么辦？你真以為，憑借你一人之力，能夠改變整個道界既定的規則嗎？”
顧辰看著老鴉，只是平靜回答：“我早已有心理準備。”
老鴉見他模樣，滿臉的遺憾，連連搖頭。
“可惜了！可惜了！耀古霸體再一次出世，鴻蒙道界的黃金盛世將再一次開啟，以往的格局將遭受挑戰，群雄并起，天才爭鋒，而老夫卻沒機會再見到了！”
“老夫也曾有雄心壯志，但最終卻選擇盡忠職守，終究是與大道失之交臂！”
顧辰看著已經回光返照的老鴉，能夠體會到他內心的惆悵與遺憾，沉重的道：“后悔嗎？”
倘若不是選擇守護老晟皇，或許現在的老鴉早就是一尊圣鴉，甚至他能取代老晟皇，掌控這大晟皇朝。
有了整個皇朝的底蘊支持，他日更進一步也未必不可能。
“不悔！”
老鴉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回答完卻是潸然淚下。
“老夫唯一擔心的是陛下，老夫愧對陛下的期望，把事情給搞砸了，老夫是大晟的罪人！”
“老夫死后，面對你這等虎狼之輩，陛下如何能夠應對？我金烏族又該何去何從？”
老鴉的眼里流下了兩行清淚，他原本以為即便自己戰死在祖地之內，祖地外事先的準備也足夠擊斃這耀古霸體了。
然而見識到了剛剛的力量，他心里卻沒有底了。
莫說擊殺耀古霸體還有沒有可能，就算能擊殺，也必然是傷亡慘重。
到那時，陷入虛弱的大晟必然被人群起而攻之，老晟皇會死，金烏族也有滅亡的可能！
他本答應了老晟皇要扶持新皇，卻沒想因為自己的失敗，導致老晟皇的計劃功虧一簣。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啊！
面對淚流滿面的老鴉，顧辰選擇了沉默。
他固然敬重對方的忠心，但他的立場也不允許他有絲毫的動搖。
“大晟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若陛下選擇支持你……”
老鴉看著顧辰，還試圖為老晟皇做些什么，但話說到一半卻自己停下了。
他一生都在伺候那位陛下，很清楚以他的性情絕對不可能向霸族屈服。
而眼前這位霸族至尊，意志堅定到令人發指，也不是他三言兩語能夠動搖的。
老鴉眼露迷惘，他身上的氣力幾乎快消失殆盡，在這生命的最后，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么。
“老晟皇必須死，但烈陽族卻不一定要滅族，三足金烏族也可以有不同的命運。”
顧辰看著臨死還有所牽掛的老鴉，終究是動了惻隱之心，思忖后道。
老晟皇一手設計了祖地的殺局，他心機太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放過，又怎么可能屈服于他，所以必須殺他。
然而烈陽族和三足金烏族卻不是非滅不可，只要他們肯效忠于他，事情是有轉圜余地的。
聽到顧辰的話，老鴉黯淡的眼神稍稍一亮，聲音顫抖。“你說的可是真的？”
“大晟的旗幟必然要更迭，我欲扶持沛國劉氏上位，而烈陽族若愿意，還可退守王國之地。至于金烏族，十萬鴉將鼎鼎大名，我希望它在我的手中。”
顧辰直白的道，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能夠減少大晟的內耗，畢竟他也不想要一個廢墟般的皇朝，那樣不利于他更后面的計劃。
大晟皇朝最早就是沛朝，當年烈陽族從劉氏手里奪得天下，現在重新歸還也未嘗不可。
歸還了皇位后還能擁有一國封地，這是絕對的優待了。
當然，這么做的前提必須是晟國的國君能夠讓他信任，他可不希望新生的沛朝存在太多隱患。
聽明白了顧辰的意思，老鴉心中燃起的希望重新熄滅，搖了搖頭。
“老夫可以為了大晟的延續去死，老晟皇自然也可以，但若烈陽族保不住皇族的位置了，陛下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
“你以為你死了后，只要我活著出去，說愿意讓烈陽族繼續統領大晟，老晟皇就會放過我？”
“一切的交易只會存在于老晟皇死之后，我只問你，愿不愿意給烈陽族和金烏族留下火種？”
顧辰言之鑿鑿，語氣不容置疑！
老鴉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神色動容。“你想要老夫怎么做？”
“我要一個辦法，一個讓金烏族聽我命令的辦法。你身為金烏族的老族長，做得到這點嗎？”顧辰不假思索的道。